第八十九章 铸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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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眼睛,很深很黑,流着完全不符合年龄的凝重沉稳。
什么都是很容易装的,唯独心理。而眼睛,又是最接近心的地方。
慕老大没有看到十五岁这年纪该有的幼嫩青涩浮躁张狂冲动热情,而是墨玉一样缓缓流着的凝重沉稳。
这让慕老大疑惑,也让他感慨。
有这样沉黑的眼睛的,他见过三人。
钟碍月的那双,真正发怒时才可见,韧阔;静章王的那双,决判时立见,孤傲;而眼前这双,沉黑得清清白白透透彻彻,好似没有怒喜爱恨,却成了个说不清晰的感觉。
什么都没有,很混沌,很空白,纯粹的黑。
墨珠依旧是没有笑的。瓷一样的肤色映了月光有些过白,很漂亮,只是看去很有冷漠与拒人千里的味道。
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慕老大。
“钟碍月在哪里。”
闻言,慕老大的眼神闪了闪,随即笑着捻了捻花白长须道:“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么,怎么来问老头我?”
没有回应。
月静风啸,当一只鸟雀不知为何惊鸣一声的时候,便是突然的两道白芒,交织在一起。

一道是墨珠手上的兵器,另一道,则是慕老大的白胡子。
那白胡子一伸一缩,无限变化长短,一时坚硬胜金,一时柔韧若丝。抵,缠,碰,绕,改变无端,叫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而那兵器,一开始的犹豫试探后,便是张徐有度进退自如,刚则退刚柔则退柔,在那保养得光泽亮丽的胡子甩荡间穿梭游走。
兵器不长,介于刀剑之间,通身是少见的白色金属,没有任何花纹铸刻。剑身微弯,剑柄粗圆,柄端挂着一串墨色珠子,不同一般玉石的暗润色泽,吊在一根银色丝带上,随剑穿刺间发出微微的摩擦声响。
除了那串墨色珠子,实在是柄并不美丽的兵器。
甚至有些笨拙古板。
但在墨珠手中挥洒时,却是别样的灵动优美,犹似带着幽怨哀愁,在粗拙又坚硬的剑身横斜间环绕出雾霭般叹息的气流,冷艳得叫人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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