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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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她是东方国家的小公主,温柔婉约,大方得体,又有点淡淡的调皮可爱。正如东芯这个名字,仿佛整个世界都以她为中心旋转。至少他的整个世界是。
他叫火月,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既没有王宫贵族的身份,也没有帅气的外表,只有一颗火热而又挚念的心。
相遇是偶然,公主陪父王微服出巡到一个城市,正好赶上那个城市的某一个庆典,被拥挤的人群给冲散。
火月是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角落“拣到”这个茫然失措,泫然欲泣的女孩的。
〈二〉
也许是第一次出宫的原因,小公主对身边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以至于忘记了害怕,忘记了彷徨。那天火月陪那个小女孩在街市上整整跑了一天。
傍晚,火月带东芯回到自己的家里,那是一个荒芜人烟的山谷,轻轻的风夹带着时有时无的兽吼,以及淡淡的花草香味扑面而来,使小女孩兴奋的在草地上忘我的舞蹈起来。
火月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刚刚见面时伤心欲绝的女孩,为何转眼间就可以在街道上兴奋的跑到这看到那,现在又可以为这成片的野草愉悦的翩翩起舞。
太阳不会因为小女孩的快乐而放慢前去的步伐,在太阳掩去了最后一丝不舍得的目光的时候,东芯采摘一束野花走到火月面前:“谢谢你,长这么大,还没有人陪我过这么长时间。”
火月一阵错愕,这样仙子一般,充满灵气的女孩会没人陪伴?“你父母呢?”
东芯一脸黯然:“他们有好多事情要做,总以为给我吃的玩的就可以了。”
“那我做你的朋友。”火月用一种肯定的语气,满脸的坚毅。
那天,他们成了朋友。
〈三〉
最疼爱的小公主走散丢失,国王惊怒焦急,紧张的乱了方寸,恨不得下令把那整个城池的居民捕杀。幸亏有不少的明臣死命力柬,才免了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锦衣卫忽然出现在眼前,不明情况的火月紧紧地护在东芯前面。搞的锦衣卫啼笑皆非,凭他一个毫不会武功的草民也敢去阻挡他们。但他又是在保护小公主,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火月和东芯相处虽然才短短的几天,但东芯的恬静自然,东芯的华贵而毫不雍容早已深刻在火月心中。也许刚刚开始,火月对东芯只是对一个孤独女孩的怜惜,那现在她就是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四〉
公主走了,在锦衣卫喊出:“公主,请跟我们回宫,你父王母后很想念你。”火月便呆在原地。
公主走的很不甘心,她不明白,为什么伸出手却得不到火月的丝毫回应,得不到火月的一点留恋,难道这就是他说的朋友?
时间过的很是匆忙,转眼见五年过去了,公主到了不得不出嫁的年龄,其实公主私自找人探寻过火月。只是去的人说那个山谷中除了巍峨的树和满谷的花草之外,余下的只有一堆燃烧后的灰烬。火月消失了。
〈五〉
有一天公主,不,应该说邻国的王后了,胸口忽然无缘由的疼痛,压抑的感觉突然袭至,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宫里的太医也看不出丝毫头绪,王后似乎感觉永远丢失了什么。
没过多久江湖中传言,死亡谷中威胁整个大陆的饕餮死了,而且死状惨不忍睹。一时间江湖中传说纷纭,有人说是九天罗仙下界所为,但又有人说九天罗仙有什么用,上次还不是被饕餮一口吞下,而且惹的饕餮大开杀戒,这次可能是另一个更加强大的妖兽为了夺取它的力量,而把它碾为肉沫。
仿佛为了证明什么,很多人看见死亡谷中有一道似有似无的蓝色身影,手中却清晰的擎着一把蓝色巨剑。
也许是虚影手中宝剑的原因吧!大陆之中剑道高手陆陆续续的去过死亡谷。没有谁因为去死亡谷死亡,甚至是受伤,只不过从谷中回来时手中宝剑却都没了影踪,即使是大陆十大剑道高手也没一个例外。
〈六〉
人真的很奇怪,当年饕餮肆虐的时刻,人们只有惧怕的逃窜,而如今这个消灭饕餮的存在,却让很多人跃跃欲试,也许都是因为从没一个人伤亡过吧。虽然那些剑道高手回来后只是一味的叹息,什么也说不出口,但毕竟没有人因此受过伤害。
曾经被饕餮威胁过的国家,在加上被“妖物”吸引的佛道两门,再算上那些凑热闹的江湖人物,一时间死亡谷周围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死亡谷中“种”满了宝剑,反射的阳光闪烁着众人的双眼。蓝色身影居然挡不住一点反射的亮光。看到这种存在的,都唏嘘不已,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但是是鬼,为什么不惧怕阳光?只有佛道两门紧紧皱起了眉头。道家更是下令本门弟子不可妄自靠前一步。
“剑尊虚影,无嗔无形,只由痴念,剑魂一生。”佛门方丈若有所思的轻轻低吟。
道宗宗主看了看旁边的方丈大师:“你说它是剑尊?”
方丈瞥了一眼宗主:“你不晓得?难道你感觉不到你腰间宝剑的争鸣?那么你为什么命弟子不可妄进一步?”
“我只是感觉它像我一个叫火月的弟子。”宗主略略沉思。
“火月?道宗神话?那个仅用三年时间,便超越道宗所有高手的传说?”方丈仿佛一惊,对于火月他确实有过耳闻。
“是啊,可惜五年前离开道宗便再没了消息。”宗主眼光一闪,又瞬间黯然。也是谁有一个这样的弟子都足以自豪,同样这样一个弟子突然消失也确实让人心寒。
天空中忽然划过几道剑影,稳稳的“种”在死亡谷剑林之中。原来几个莽撞的江湖人试图接近虚影,宝剑却不受控制的冲天而起。那些人也忽然呆怔在那里,仿佛受了什么震慑,但眼神中仿佛透过一束敬佩,接着又黯然低头,叹息着退了回去。
谷中虚影眼光向四周一扫,锐利的目光闪烁着呆怔,茫然,似乎还有一股不肯变更的挚
〈七〉
人类的耐性总是有限,终于有人耐不住等待的痛苦,还是妄自行动了。不是对“妖物”有绝对优势的佛道两门,倒也不再是莽撞的江湖汉子,而是那些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皇亲国戚们。
锦衣卫以及其他的王宫侍卫浩浩荡荡的向死亡谷行去。但下一刻这些一向高傲的武士都乱了方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情况。因为带剑者的宝剑自行离鞘,再加上死亡谷中飞出的那批宝剑,每个人的喉咙前方都没一个剑尖顶着。仿佛空间中隐藏着无数的剑道高手操纵着般,精准又干净利落。
各国的将相王侯都傻了双眼,那么多的精英尚未出手就被人似乎毫不经意般的轻松制服,怎么能不让人吃惊,怎么能让他们不恐惧?

这时候一个身影从那一群王宫队伍中颤抖着走出,白色的长裙被山风吹拂的翩翩起舞,如瀑的黑法像舞蹈在空中的精灵。她轻轻的躲过,或甩开拉她的一双双手,然后一步一步往谷中走去。惊愕,不解,痛苦写在她身后每一个人的脸上。一步一步,仿佛敲弹着无声的音符;一步一步似乎怕惊醒甜美又不切实际的梦。
谷中的虚影似乎一阵颤抖,影子也会颤抖吗?或许只是一个错觉吧,一个属于大家的错觉。然后它迈起有些彷徨的脚步。
〈八〉
女子奇迹般的越过那条刻在大家心中的界限,没有剑的争鸣,也没有漫天飞舞的剑影。然后和虚影走到了一起。眼泪如成串的珍珠般从脸颊划落,是彷徨、是茫然、是探寻、是不可置信、更是一种无言的激动。
蓝色的虚影把手中剑**背后的剑鞘,伸出手轻轻抹去了女子脸颊上的泪花。眼神依旧锐利,不过以不再是一直的茫然,而是满眼的激动。
“是你吗?火月(动心)?”两人同时开口。
两人略略呆怔,东芯忽然摧打起眼前的火月。“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我伸出双手你对我豪不挽留?为什么一消失十年都不见踪影,为什么今天又忽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东芯双眼婆娑,泪湿了衣襟而毫不知情。
火月伸出双手轻轻揽东芯到怀中,承受着东芯对自己的“狂暴”,对自己的恨,以及对自己深入刀割的爱。
“要听我的解释吗?”火月看着怀中噎泣却不再摧打的女子。
“好,要是解释不好,即使你现在已是魂魄,我也要把你摧打的魄散魂飞。”梨花带雨的微笑倾国倾城。
“恩,那你听我慢慢讲。”火月揽着东芯做在一块石头上。
“那一天我得知你是国家的公主,而我却只是一个出生贫寒又没有任何依仗的普通少年。即使你不介意我也不会让你更我受一辈子的委屈。但我也决不会放弃,我要学会超绝的武功,凭一身技艺做到一国的将军才不算太委屈了你。那天我没有挽留你,是因为我要去努力积累爱你的资本,而不相见的日子又怕你因为怀念而不开心。你走之后我一把火烧了那间草房,省得我有后退的余地。一年后四处寻访明师的我,终于在乾云山找到道宗宗主,有幸被他老人家收为关门弟子。其实五年前我就下山来寻你,不过后来得知你在半年前已嫁去邻国。当时,我真的好不甘心,四年的苦练技艺有谁知道我下过多少苦功,有谁明白我吞下多少思念的苦泪。我甚至想过去邻国把你抢回来,但怕你不开心。爱你就好好保护你的周全吧!那一日我偶然发现死亡谷中的饕餮有去你那个国家的可能,于是我就跑来阻止它。”
“是不是两年前三月的一天?”一直静静聆听的东芯忽然抬起头看着火月的双眼。
“你怎么知道?”
“那一天我忽然心如刀割,似乎丢失了一样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锐利的眼神闪过一丝激动,但转眼间恢复了正常。“只是没想到饕餮如此恐怖,居然一口把我咬在口中。”
“啊”怀中的动心一声惊呼,夹带着一阵颤抖。
火月抚了抚东芯的头发接着道“不存在的我却奇怪的存在一股意识,深刻提醒着我不能死,因为饕餮还活着。也许因为老天在帮我吧?那一股意识居然和手中宝剑融合在一起。魂由剑生,剑和于魂,形成了现在这个似有似无的躯体。不过失去了大部分的神智,直到现在看到你才完全清醒。之后饕餮对我再也构不成威胁,而我却找到它生命的核一举把它消灭。”
“火月,对不起。”东芯温顺的用头磨了磨火月。
“恩?为什么说对不起。”
“因为我误会,我怨恨你,因为我没等你,却只一味的怪你绝情无意。不过我还有件事要求你。”东芯抬头看看漫天飞舞保护着他们的剑影。
“什么?说出来,只要我能够做到。”
“放弃你手中的剑,别给人类带来危机感。”
火月古怪的看着东芯“可是剑对我很重要。”看着东芯黯然的脸庞,火月点点头:“好吧。”说着站起身。抽出背部的宝剑。漫天旋物的剑影从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依旧是刚刚的“剑林”。
火月擎起掌中剑,悉心举过头顶。点点亮光从剑身漾起,转瞬间便光华大放,甚至夺去了阳光的光彩。山谷中剑林“呜呜”作响,似乎劝慰,又似乎哭泣,仿佛在经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
看着火月的举动远远围观的人群开始躁动不安,难道“魔神”终要发威?惟有主持脸上洋溢起轻松的笑容。宗主则是惶急的喊了一声“不要”,结果却只是引来周遭一双双探询的眼神。
光华闪过,剑林停止了呜呜声。周遭的人也停止了吵闹。一双双眼睛只看着那一柄化成点点光芒消失在空气中的宝剑。然后火月居然也一点一点转化成亮光一点点消失。
“我爱你胜过爱剑,虽然剑是我的一切。”火月恬然微笑。
“不,我只是要你丢弃手中的剑,从没想过让你也消失啊。”东芯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嘶声呐喊,但声音却越来越小。
“魂由剑生,无嗔无形,天地苍穹,一念皆崩,剑魂一生,弃剑消融。”
火月死了,剑魂归于虚空。威慑天地的存在没经过打斗便消失的毫无影踪。东芯听完火月的话,看到火月整个身躯归于虚空,一口鲜血冲出喉咙便跌倒在地。
〈九〉
东芯再也没有再也没有醒来。后来传说有人在死亡谷中看到一个白色淡影的存在。它轻轻擦拭着剑林中的每一把宝剑,动作轻柔的仿佛在抚摩爱人的脸庞。
又过了几十年,死亡谷上空忽然飘过一朵火烧云,更奇怪的是从云团中射出一股稍亮于阳光的光束,笼罩在整个剑林上。光束中那道淡淡的白影几不可见,但却奇怪的能让周围的人感受得到它的愉悦,它的兴奋。隐约中传来“你终于来接我了。”光束消失了,火烧云也在一瞬间飘散了。剑林没了,除了满地的金属粉末之外再也不存在什么。
不远方,两个老人欢呼雀跃“东芯笑了,东芯笑了。”
“她从那次走散回来后这是第二次笑,那次也在死亡谷中。”一个老人讲。
“是啊,她从嫁我以后除了上次再死亡谷我从没见她笑过。”两个老人满足的躺倒在地。
一时间两个国家同时传出消息,两国的太上皇同时架崩,一个享年108岁,一个享年80岁都算得上少有的高寿。自此以后死亡谷再没有剑林,只有那个经久不灭的传说流传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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