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救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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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夏草和叶子已经把药熬好了,孙嬷嬷隔着门帘问唐大姑怎么办。
唐大姑问:“熬了多少汤?”
孙嬷嬷隔着门帘说:“满满一大锅,七印锅。”
唐大姑说:“把药都舀出来。”
孙嬷嬷问:“舀在哪儿?”
唐大姑说:“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见前面院子里有一个斛,你把它搬进来。”
孙嬷嬷紧张地说:“哎呀,那可不行,那是朝廷发下来的样斛,动不得。”
唐大姑说:“怎么动不得?别人动不得,仓场总督还动不得吗?”
孙嬷嬷没话说了,她去找曹升商量。不一会儿,曹升便把那个样斛扛了过来。孙嬷嬷仍然隔着门帘问:“唐大姑,这斛搬来了,放在哪儿呀?”
唐大姑说:“搬进来吧。”
曹升把斛搬进屋,放在地上,转身便出去了。自始至终,曹升都没有往炕上看一眼。不是他不关心铁麟的病,当奴才有当奴才的规矩。奴才在家里就如同哑巴牲畜,特别是当主人跟女眷们在一起的时候,不该看的绝对不能看,不该听的绝对不能听,不该说的绝对不能说。
孙嬷嬷跟夏草、叶子一起,把熬好的药汤一盆一盆地端进来,倒进那个木斛里。这时候,那几根银针还在铁麟的身上扎着,冬梅的双手依然抓着铁麟那丑陋之物。夏草和叶子进进出出,让她们看见冬梅这么个样子,还不把她们笑死。还好,夏草和叶子也很知趣,眼睛连瞟都不往炕上瞟一下,大概她们也知道铁麟没有穿衣服。
谢天谢地,唐大姑总算把银针拔下来了。
冬梅顺手把一条被子拉过来,搭在铁麟的身上。
铁麟神奇地醒过来了,他看着唐大姑,眼神里露出了惊奇和困惑。
唐大姑说:“大人,民女跟您见过面,您还记得吗?”
铁麟转动着眼睛,像是在急速地回忆着。
唐大姑提醒说:“在漕运酒楼,我还给您看过相……”
铁麟点了点头:“你是……唐大姑?”
唐大姑说:“对,大人的记性真好,连我的名字都想起来了。”
铁麟悲伤地问:“我的病……”
唐大姑说:“大人别发愁,您的病包在我身上,马上就让您康复过来。”
夏草和叶子把药汤端完了,一大锅药汤只倒了半斛,唐大姑说:“再加点儿水,要温水。”
水加好了,唐大姑用手试了试水温,对冬梅说:“你也出去吧。”
冬梅像接到了特赦令一样,急忙下炕穿鞋,飞也似的跑了。
唐大姑扶着铁麟坐起来:“能下地吗?”
铁麟觉得身上似乎有了力量,随口说:“能。”
唐大姑将铁麟身上的被子掀开,又顺手脱掉他身上的褂子,扶着他朝炕沿下挪动着。
铁麟这时才发现自己是赤身的,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忙拉过被子,遮盖在腰间。
唐大姑笑了:“我刚才给您扎了半天针了,您一直就这么光着身子,怎么这会儿倒害起羞来了?”
铁麟红着脸说:“不不,男女授受不亲,刚才昏睡不知廉耻,现在醒了,你还是回避一下吧。”
唐大姑说:“您可真是的……让我说什么好哪?我是女人不假,可我是来给您治病的。君子不讳疾忌医,这您知道吧?”
铁麟说:“总归不好,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请女医生看病。”
唐大姑说:“大人,我告诉您吧,您的病可不轻。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恐怕没有谁能救得了您。您知道您病了多少天了吗?”
铁麟顿时紧张起来,他只记得自己病了,昏昏沉沉地睡了又睡,也不知道睡了多少天了。他也记得自己吃过药,好像有许多次,究竟吃了多少副药他也不知道了。他忙问唐大姑:“我得的是什么病?”
唐大姑说:“邪祟湿毒。”
铁麟没有听说过这种病,但他觉得唐大姑说的是对的,又问:“还能治吗?”
唐大姑说:“医生是治不了的。”
铁麟说:“你不是医生吗?”
唐大姑说:“我记得大人曾经问过我。”
铁麟说:“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半巫半医,半人半鬼,半是游仙,半是乞丐,半是良家贤妇,半是风尘浪女。”
唐大姑说:“大人说得一字不差。好了,听我的吧,快下炕。”
铁麟问:“干什么?”
唐大姑指着那蒸腾着热气的样斛说:“泡进这斛里。”
铁麟这才发现地下放着一只斛,而且发现是那只朝廷发下来的样斛,慌忙说:“怎么……怎么用这个泡药?”
唐大姑说:“大人保命要紧,快泡进去吧。”
铁麟说:“不行,随便糟蹋官斛,这是罪过。”
唐大姑说:“大清律上没有这一条吧?”
铁麟说:“那也不行,皇恩浩荡,朝廷神圣,不可亵渎。快让孙嬷嬷换木桶来。”
唐大姑说:“木桶是不行的,只能用这斛。”
铁麟问:“木桶为什么不行,不都是泡澡吗?”
唐大姑说:“木桶太小,只能容大人您一个人。”
铁麟疑惑起来:“什么……”
唐大姑说:“您进去就知道了。”
既然如此,铁麟也只好就范。他在唐大姑的搀扶下,慢慢地下了炕,爬进了那只灌满药液的斛里……
药液还很热,他慢慢地把整个身子缩进去,两只手扒着斛沿儿。他刚要闭上眼睛,却听见一阵赶咐,唐大姑站在斛边,正在解着衣服的纽扣。他忙问:“你……你要干什么?”
唐大姑平静地说:“我得跟您一起泡……”
铁麟叫了起来:“不不……不行……万万不行……”
唐大姑说:“大人,这药毒性很大,我要是不跟您一起泡,您就会被毒死的。”
铁麟还在叫着:“快,快把我拉出去,我不泡了……”
唐大姑说:“您要是不泡这药液,命可就保不住了。”
铁麟慌了:“可是……为什么……你要跟我一起泡呢?”
唐大姑说:“大人,您听说过男女双修吗?”
铁麟想了想:“是秘宗,还是道藏?”
唐大姑说:“天机不可泄露。”
铁麟问:“你练过男女双修?”
唐大姑说:“练过,而且是真传。”
铁麟说:“在什么地方?”
唐大姑:“峨眉山。”
铁麟问:“跟谁?”
唐大姑说:“当然是跟我师父了,还有我的师兄师弟们。”
铁麟无言以对了。
唐大姑解释说:“大人,民女告诉您吧,我练的是秘宗。在练秘宗之前,先要练三年的显宗。男女双修不是任何人都能练的,要达到一定的境界才行。男女双修要脱胎换骨,首先要抛掉血肉之躯,达到无我无物无色无欲之境。大人只知道圣人之言,不知道还有佛家境界。大人要是把我看成一个女人,就大错特错了。大人,请您静心,从静心到净心,干净的净。要心无杂念,六根清净,四大皆空,大人明白吗?”
铁麟被唐大姑的高深之论震慑住了,诚恳地说:“老夫凡胎俗念,望仙姑指教引领。”
唐大姑迅速地解开纽扣,将上衣脱了下来,接着又解开裤带,褪下了裤子。首先映入铁麟眼帘的是两只雪白的,鼓胀饱满,光芒四射,像两轮初升的太阳,铁麟顿时昏厥过去了……
铁麟再次躺在炕上的时候,依然是赤身的,不过唐大姑已经穿好了衣服。刚刚从装满药液的斛里出来,他的身子还潮乎乎的,整个屋子里散发着药的苦香味道。

在装满药液的斛里,他记不清到底是怎么跟唐大姑进行男女双修的了。糊糊的,像梦,又不是梦。几乎也没有什么感觉,惟一的感觉就是浸泡。是身体的浸泡,也是灵魂的浸泡;是泡在药液里,也是泡在唐大姑浑身散发出来的阳光里。还有温暖,或者说是热,药液的热和唐大姑身体的热。浸泡之后,便是瘫软,整个身躯的瘫软和整个灵魂的瘫软。等唐大姑把他弄到炕上,他酥软的身子像是抽去了筋骨,只剩下一堆毫无直觉、毫无弹性、毫无力度的肉了。他的灵魂似乎也飘离了他的躯体,融化在这浓浓的药液里和唐大姑那光芒中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的是半仙之体?
唐大姑开始给他搓痧,不是刮痧,是搓痧。唐大姑剪下一绺自己的头发,又让孙嬷嬷找来一把荞麦面,掺入碎头发,用香油调成面团。然后,唐大姑便将那面团握在手心里,在铁麟身上搓起来。面团在唐大姑的手心里滚动着,铁麟觉得这双手也和面团一样的柔软,那面团则像那双手一样充满着柔情蜜意。在药液里浸泡了一遍,身上的毛孔都张开了。唐大姑攥着面团这么一搓,铁麟便觉得无比的舒畅。
他觉得奇怪,唐大姑怎么也有40岁了,可是她的为什么还那么饱满呢?她身上的皮肤为什么还那么白皙、那么富有弹性呢?是天生丽质,还是她修炼的结果?唐大姑总是穿一套邋里邋遢、又松松垮垮的青布衣服,又不施脂粉,懒于梳妆,看上去像一个年过半百的乡下老婆子。没想到脱了衣服以后,依然有如此光彩照人的丰韵。刚刚出浴,唐大姑的衣衫没有穿整齐,上面的纽扣未扣,衣领敞开着。那鼓胀的像两只不甘寂寞的小兔子,从领口里向铁麟偷看着,调皮地逗弄着他。还有唐大姑那双手,一双非常漂亮的手,十指又尖又长又柔韧,有如嫩笋。不,应该叫柔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这是《诗经?卫风》里的句子。
唐大姑的手从胸脯搓向腹部,一种痒酥酥的感觉传遍他的全身,他浑身微微颤栗起来。这种感觉他有点儿受不了,想让她的手停下来。另一方面,他又特别希望这种感觉长久些、再长久些,又怕她停下来。唐大姑的手继续向下滑去,终于落在了他的要害部位。他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呻吟起来。刚才在药液里,唐大姑并没有碰他。她说是陪着他浸泡,是实实在在地陪着。大概真如她所说,如果没有她,铁麟会经受不住那些药液的毒性的。
唐大姑的手在铁麟的关键部位揉搓着,铁麟为了避免尴尬,想跟唐大姑说点儿什么。他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开口问:“唐大姑,男女双修是怎么回事?”
唐大姑说:“大道不分男女,男女双修为上德者。男子太阳练气,女子太阴练形。女子成道以后,剥尽群阴,变为纯阳之体……”
铁麟摇了摇头:“你说得太深奥了,我不懂,我只是想问你,到底怎么个修炼法?”
唐大姑说:“我已经告诉大人了,天机不可泄漏。”
铁麟又闭上了眼睛。
唐大姑说:“大人的病由来已久,恐怕很难一时恢复元气。”
铁麟问:“请问仙姑,老夫得的是什么病?”
唐大姑说:“大人身上的阴气太盛,阴盛而阳衰。阴气太盛导致血气渐枯,因此大人经常心神不宁,烦躁不安,夜不能寐,久而久之,恐怕要大伤本元的。”
铁麟说:“仙姑说的极是,老夫确实有诸多症状。”
唐大姑问:“大人不举有多长时间了?”
铁麟说:“记不清了,总有十几年了吧。”
唐大姑问:“是何原因?“
铁麟说:“不知道,大概是老了吧。“
唐大姑说:“大人才知天命,正是血气方刚之年,何以谈老?”
铁麟说:“我向来对床笫之事不感兴趣。”
唐大姑说:“这就对了,大人感兴趣的是女人的。”
铁麟激灵一下,险些叫出声来,一个天大的秘密怎么被这女人识破了?这女人太可怕了。
唐大姑说:“大人不必隐瞒,我跟大人在漕运酒楼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大人的嗜好。”
铁麟傻了:“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唐大姑说:“不是看出来的,是闻出来的。”
铁麟不解:“闻什么?”
唐大姑说:“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味道,特别是男人,有的是烟味儿,有的是酒味儿,有的是腥臭味儿,而大人身上却有一种奶香,不是牛奶,也不是羊奶,是人奶。这种味道只有吃奶的婴儿才有。”
铁麟更慌了:“这些味道所有的人都能闻出来吗?”
唐大姑摇了摇头:“差不多所有的人都闻不出来,只有狗的鼻子才能闻出来。”
铁麟笑了。
唐大姑说:“大人笑什么?是不是笑我是条母狗?告诉您,我可不是用鼻子闻出来的?”
铁麟说:“那你是用什么闻出来的?”
唐大姑说:“还是那句话,天机不可泄露。”
铁麟又不说话了。
唐大姑揉搓着铁麟的,铁麟觉得自己的也成了唐大姑手里的面团,软软的,柔柔的。又不同于面团,面团没有知觉,而他有知觉。这知觉就是舒服,是惬意,是渴求。渴求什么呢?他只渴求唐大姑手不要停下来,这已经足够了。但是,当他这种感觉逐渐明显的时候,他又害怕了。他明白唐大姑是仙医,是在给他治病,是用自己的肉身帮助他修炼,他不应该有丝毫的杂念。他努力驱赶脑子里一些乌七八糟的想法,想使自己纯洁起来,清净下来。
唐大姑说:“大人,听民女劝告您一句话吧。”
铁麟说:“你讲吧。”
唐大姑说:“您那点儿嗜好不要戒掉,戒掉对身体无益。几十年日积月累,如顺水行舟,一旦截水断流,舟船便会搁浅。您这次的病,就是因为断乳所至。还有……”
铁麟见唐大姑欲言又止,鼓励她说:“说下去,我听着呢。”
唐大姑说:“还有……您的病,是由阴盛导致了阳虚。阴虚靠补,阳虚则该泄。凡事用则进,不用则退,久不泄阳,就会元气渐衰。”
铁麟说:“仙姑能不能讲得明确一些。”
唐大姑用手揉搓了一下铁麟的私处,说:“这个……是不能废的,无阴便无阳,采阴可以补阳……”
铁麟的脸发起烧来:“可是……已经不行了。”
唐大姑:“行的,能行,民女可以给您治。”
铁麟问:“怎么治?”
唐大姑说:“现在还不行,您的病还没有好,身体太虚弱,等您身体强壮一些,我专门给您治这个病。”
铁麟说:“可是……到时候我到哪儿去找你呢?”
唐大姑说:“大人不必寻找民女,到时候民女自然会来找大人的。”
铁麟感激地看了唐大姑一眼。心里想,他跟唐大姑萍水相逢,她为什么对他如此用心良苦?难道仅仅是缘分吗?
铁麟听从了唐大姑的劝告,不再阻拦孙嬷嬷。孙嬷嬷决定到人市上亲自为铁麟挑一个奶妈。
没想到孙嬷嬷第一次出门,就遇上了一件新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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