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存的奇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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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外面等待,各自猜测这次“万事通”能不能“通”。
夏妍对万通最有信心。西门弄涛、刘子轩两人也都是信心十足。许珂仍然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也希望苏子习能够活下来。只有韦鹏宇暗暗希望万通千万不能成功。
万通从柜子里面取出了一帖药,给苏子习冲了药酒服下。“万事通”的医术果然高超,不出半个时辰,苏子习居然就完全好了。苏子习正要出去告诉五人自己好了,却被万通阻住。
他问:“你的《天龙十剑谱》是哪来的?”
苏子习说:“自然是别人给的。”
万通说:“你说谎!皇甫一败早就回了雁荡山,不再离开雁荡山一步。你怎么会碰到他?”
苏子习说:“不是他给的。”
万通说:“更加是说谎!谁会把到手的秘籍送人?你如果不肯说实话,我可以马上再杀了你。你难道认为我的功夫不足以杀你吗?”
苏子习说:“实不相瞒,这秘籍是买的。”
万通说:“哦?”
苏子习说:“在一处小书铺买的。现在想来是假的了……”
万通说:“你这个蠢才!我告诉你,这本秘籍是真的!我听潜龙兄和我讲过他和皇甫一败比武的场面。皇甫一败的剑法就和这剑谱上面的一模一样。”
苏子习说:“可是……”
万通说:“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
苏子习说:“多谢前辈指点。”
万通说:“还好你小子遇到我,不但救了你的命,而且还告诉你剑谱的真伪。你该怎么谢我?”
苏子习说:“晚辈……”
万通说:“不用谢我了。我这个‘万事通’都能上你的当,我认栽啦!算你本事,今天我不要你的诊费以及鉴定费了。”
苏子习说:“多谢万前辈救命之恩……”
万通说:“我最恨人废话!你走吧!”
苏子习知道万通说了让你走你不走的话,你受得伤可能会比黄逸的一剑还要重很多。所以,他又行了一礼就走人了。等到他走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我怎么能走了?”
天色已经完全亮了,太阳升起了。在之前一天的早上,苏子习还是一个生龙活虎、健全的年轻人,在之前一天的晚上,他就成了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可是现在,他又是生龙活虎了,只是变成了一个残疾人。一天之间,人的变化就可以这么大。苏子习的生存是一个奇迹。
苏子习笑着对大家说:“我完全好了,回三阳客栈吧。我虽然在那里睡了一阵子,但是没有感觉到这里的房间到底多么豪华,我马上回去在观摩观摩。”
西门弄涛说:“你真是乐观。”
苏子习说:“既然我今天还活着,为什么不高兴呢?想开点,我还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呢!虽然只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了,但是,这还不够吗?”他又说了一次笑话,可惜的是,仍然没有什么人笑。他自己又笑了,然后说:“夏姑娘、许姑娘,你们二位为什么不笑笑呢?我好像又浪费了一个绝妙的笑话。”许珂虽然还是没笑,但是夏妍已经露出了一丝笑容。苏子习看到韦鹏宇的不满,说:“刚才这个笑话又不是说给她一个人听的,如果你听了想笑的话,就该笑一笑。”
笑。微笑的力量,永远是强大的。
回去之后,苏子习向众人介绍了自己为何中了黄逸一剑。
苏子习说:“我被砍伤的事情,你们一定很乐于了解。事情是这样的……
“我被黄逸叫走之后,的确是去救人了。而且黄逸要我救的那个两人,还真的必须让我来救——她要我救张无三和张无凡两个人。韦公子,我知道你想插嘴。为什么要我救他们呢?为什么他们又不能由黄逸来救呢?好,西门弄涛也想插嘴了。好,我来学习董太罡上课的方式,给你们一点自主思考、自由讨论的时间。嗯,董太罡的方式,是很不错。刘子轩也是知道的。全武当好像就他上的道家思想课才有点意思。所以,我也给大家上一节生动形象的课——《江湖掌故之苏子习是怎么断臂的》。
“好,现在。哪位要发言?没人?那么我继续讲吧。下面就不要插嘴了。嗯,话说苏子习跟着黄逸来到了首阳山一处隐蔽的山洞。里面居然有三个人!两男一女。是什么人呢?韦鹏宇公子又要插嘴了。好吧,让你先说。”
韦鹏宇说:“我怀疑你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苏子习说:“欢迎大家进行怀疑。西门弄涛家里还有六扇门的人呢,你也来进行一些专业的怀疑吧。嗯,我接着讲。那三个人,男的两个就是张无三和张无凡了。女的呢?和黄逸是同门,名叫王芸。嗯?西门弄涛也要插嘴?说吧。”
西门弄涛说:“我不太怀疑。至少王芸在江湖当中默默无闻,但是你却能知道,就可能是真的了。继续。”
韦鹏宇说:“我反对。我还是怀疑……”
苏子习说:“正如万通曾经讲过:‘要吃醋的这位世兄出去吃吧’。希望大家耐心听,听完发表评论。是真是假,到时候自然分晓。
“当时,张无三和张无凡在比拼内力。两人如果比得过久的话,不是一死一伤就是同归于尽。所以,黄逸叫我向二人同时出招,将二人拆解开。

“张无三和张无凡的内力不是吹的。我哪里能拆得开呢?其实,如果黄逸能拆开二人,她早就动手了,干什么还等我苏子习呢?原来,黄逸如果拆解二人的话,就算不死,也得重伤。而我,死了就死了,跟黄逸没有多大关系。
“对了,许姑娘果然要提问了。我一度那么在意于黄逸,黄逸为什么却不拿我的命当命呢?其实,也很简单。第一,我的命,没有张无三、张无凡、王芸三人的值钱,更没有她自己的值钱。他们四人是‘黄山派’的。你们听说过‘黄山派’吗?没有吧。对了,当年,这个门派名气很大,但是现在,到了这一代,只有他们四个人。而武当派人那么多,死一个两个不当回事。第二,许姑娘看见我的表现了。但是,到目前为止,黄逸只见过我三次,第一次是在那天的车上初逢,第二次是在一个小镇里面偶遇,当时她在寻找张无三和张无凡,还叫我帮她。第三次,是昨天。就这三次。第三,黄逸心里到底喜欢谁,我虽然还是不知道。但是,我已经可以确定,不但现在不是我,而且我即使努力一辈子,也不会是我。所以呢……我现在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走了一回,想通了。这次真的想通了。
“下面,言归正传。
“我被黄逸叫走,要我用自己的命换两个她在乎的人的命。我该不该换?现在我先不说我怎么做了。我先问一句:各位,要是你们,你们会不会这么做呢?”苏子习即使没有说这句话,众人自然也在盘算了。
韦鹏宇想:“我是坚决不会这么做的,如果我自己的竞争对手死了,当然最好不过了。只不过没有对手够不好玩而已。”
西门弄涛想:“如果我自己只会受点轻伤,甚至想苏子习这样身受重伤,但是不死,就可以考虑了,只要有活着这个前提,怎么样都行。”
刘子轩想:“我是武当派弟子,救人是本分。行侠仗义,理所当然。”不过,他想得有些天真了,还是在对苏子习的行为做分析的角度思考,没有想到:“如果真的是我呢?”
许珂觉得:“你这个人如果真的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足够像个情痴的话,说不定还真是这样。不过,你受的是外伤,不是内伤,肯定是用了什么怪招所致。你这个人只是比较滑头而已。”
夏妍则感到:“苏子习,不对,苏少侠,真是个伟大的人啊!为什么这世间和他一样伟大的人这么少呢?像西门弄涛、韦鹏宇,两个人都比他差远了。”她善变的少女心灵里充满了对苏子习的崇拜。
那么,苏子习到底是怎么应对的呢?很快,每个人都想到这个问题了。苏子习又开始讲了:“我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要出手拆解二人了……”他却将自己被黄逸用日月剑逼迫,然后留下一大堆遗言的事情略过了。(一共六十七条。)他直接讲到了关键的一段:“我向前一纵,双手向张无三和张无凡打去。但是,这招是虚招。我……”他顿了一顿,看看每个人脸色的变化——韦鹏宇从瞧不起变成惊讶,西门弄涛从鼓励变成怀疑,刘子轩从赞美变成不屑,许珂从好奇变成更加好奇,夏妍的崇尚则打了折扣。
他续道:“我突然变掌成爪,便向黄逸的衣袖拉去。只听‘刺啦’一声,黄逸的衣袖便断裂……”这时,他又顿了一顿。韦鹏宇的目光似乎在说:“兄弟,支持你。”西门弄涛、许珂和刘子轩变成鄙视,夏妍的崇尚则是化为虚无。苏子习换了一口气,又再次欣赏了五人神色的变化,然后将话讲下去了:“这时,四个叫声同时响起:‘苏子习,你干什么?’‘这人如此无礼!’‘不像话!’‘找打啊你?’”韦鹏宇的目光又转为感叹,他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次失手……这时,苏子习说:“黄逸当即将我伸向她的左臂斩断了。她正要继续出招,张无三、张无凡、王芸三个人的剑也刺来了——大家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对了,张无三和张无凡不打了。反过来打我了。还好黄逸反应比较快,一剑架开了余下三人的剑。然后,我就告辞了。然后,我就回来了。然后,我到了门口就吃不消了。然后,我就走错房间了。然后,你们就知道了。”他连说了五个“然后”就将自己的故事讲完了。
当然,故事不是十分完整的。至少,比这一段还要精彩的一段没有讲。那就是苏子习的遗言——再摘录几句为宜:
“第六十四句,是给石子宁的——以后不要再打二报了。第六十五句,是给武当山脚包子店鲍老板的——你的包子就是好,我下辈子也来吃你的包子。第六十六句,是……唉,是给你的。我……我永远不会怪你,永远永远,只希望你以后有时可以想起我来,我就死而无憾了。第六十七句,还是给你的。嗯……前面六十六句都记住了吗?没记住我再讲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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