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五识俱失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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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躂!躂!躂!」黄妃塔第四层坛内,众人虽伤病在身,仍听见廻廊传来自上而下、从远而近的一阵脚步声,来者似毫无武功的寻常人,然而喜乐小城诡异处,即在连寻常百姓都像失心疯,他们才会在一进城即着了道,心中自是忐忑不已
「公子!」画儿闻声认出是孤焰,喜不自胜地奔到堂口廻廊处,道:「那金神娘娘可被你吓坏了吧!」
孤焰微微一笑道:「进去吧。」
路潇遥撤了绿色光圈急奔到坛桌之後,扶起风小刀。
风小刀拾起「薄冰」,勉力伫刀起身,脚步虚浮,摇摇晃晃,道:「遥儿,幸而你没事。」
见他满身血红,气力若有似无,路潇遥咬着唇,忧心忡忡地道:「小师叔,你怎伤得如此重?」
风小刀摇摇头,苦笑道:「是我一时大意,调养个二日应可恢复,不必担心。」
约略说了自己被囚巨盒中,後又与云水天误会打斗,对云水天蓄意伤他之事,却绝口未提,只说自己技不如人,至於和菊仙歌同囚一盒,为保住对方清誉,只以二人意外重逢掩过,心中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总想廻避和那女子相熟之事。
路潇遥虽觉颇有疑点,也无暇细究,只急道:「你不见後,极乐楼的人将我团团围住,幸而月大哥担心咱们出事,派了画儿及时赶到,可月大哥却被擒住了,但他留下记号,教我和画儿一路追踪至此,谁知竟见到宫师姐他们命在旦夕,正与那个丧心病狂对峙,我和画儿便出手相帮,先护住他们,可是他们…」二人边说边步出坛桌之外。
慕桑儿见风小刀受伤不轻,念及昔日救命恩情,忧心道:「风少侠…」一语未毕,口中吐出数株阴阳草,吓得她急忙住嘴,运功压抑。
风小刀一直身在檀桌之後,未见到众人情状,大是讶然道:「慕姑娘,你们怎会如此?」想到她一开口即吐出毒物,又忙道:「别开口!你先别开口!」一瞥眼间,见到宫紫风脸色十分青黄,一见到他,低下头去,眼神闪烁,似在逃避,风小刀心中暗忖:「宫姑娘最是心高气傲,她定不想让我瞧见她这般模样,尤其遥儿又口口声声叫我小师叔,她当明白那日我并非故意戏弄,如今我又怎会嘲笑她?我自己不也十分狼狈。」
他见孤焰安然回来,心上大石落了地,问道:「大哥,你怎脱的身?那金神娘娘呢?」
孤焰道:「我不过虚张声势,让她以为我身怀绝艺,又告诉她无间岛援军将到,她便跑了。」
其实孤焰身在巨盒内,听到抬盒壮汉对话,知他们以蛊降之术擒拿数名武林人士,困在第四层塔,准备献给金神娘娘,当时并不知被擒是何许人,见到金巧巧,才确认是云梦大沼的诡计,交谈中,金巧巧无意中又透露被擒者乃无间七子及其盟友,他急中生智,骗金巧巧无间援军即到,否则他身在巨盒中,如何能通知无间岛?
但金巧巧见他对自己行踪了如指掌,内力敛藏几不可闻,又毫无惧色,若不是绝顶高手怎能如此?一时心慌意乱,想不到个中细节,再加上孤焰所提条件,极为诱人,她自是急急鸣金收兵而去。
孤焰一扣风小刀腕脉,蹙眉道:「二弟,你右背刺伤倒无妨,但体内震伤不轻,此剑气遍布你全身筋脉,极为广细,这绝…」
风小刀见宫紫风在此,不想又挑起纷争,忙截断他道:「大哥,我知道。」
孤焰自是明了他的意思,点点头道:「需及时调养,否则将留下後患。」转而问路潇遥道:「阴阳降头草可有解法?」
众人勉力抬头怔怔地望着二人,只怕路潇遥吐出一个「不」字,面对大夥儿殷殷期盼的眼神,路潇遥小嘴一扁,支支唔唔地道:「阴阳降头草乃是黑术中…至狠的…绝降之一!」头一低,再不敢看众人。
众人一听心往下沉,青衣空舍一年轻女道再也受不了如此煎熬,内功尽弃,不再压抑,哭喊道:「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吧!」这凄厉的叫声正是众人脑海中盘旋不去的想法,只要感到这万株毒草在体内一分一分地肆虐扭动,直到占满每个细孔,就足以教人胆颤心寒、万念俱丧。

路潇遥手指劲扬,疾射出一道「八方不动」符及三道「清心寡欲」符,将此女道身、心双双定住,又射了数道「真金火炼」符,打灭了穿体而出,满地扭爬的阴阳草。
看着这般惨状,路潇遥心中凄然,一咬牙道:「大夥儿先别着急,我可为众人先镇住这降术七日,再传音爹娘,或者可找到解术之法,七日中众人切忌多言动气,能睡则睡,使…阴阳草滋长得较慢,不过首先需找个僻静之地。」
风小刀道:「金神或其他人随时可能再来,整个喜乐小城尽在他们掌控之中,咱们这麽多人,一时不易找到藏身之处…」
孤焰道:「此塔原是金神谒见众人之地,是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
路潇遥疑道:「此大堂一眼望尽,毫无藏身之处呢!」
孤焰道:「自然不是这里,就我所知,黄妃塔应建有地宫,画儿,你先寻到入口,再领众人歇息。」
古时宝塔多建有地宫,内藏大批佛宗宝物,为免遭偷窃,常以巨石封口,年代一久远,就再也无人记得地宫一事。
画儿衔命而去,终於在一佛座底处,寻到一铁盖入口,铁盖上的机括,年久生锈,好容易撬得开来,阴风秽气猛地扑鼻而来,可知这地宫已封埋不知千百年。
路潇遥打起「明火符」,将通道稍稍照亮,藉着一点火光,和画儿探身先去,领着众人往底层逐级而下,不到三、四丈,已十分阴暗冰冷,众人彼此搀扶,亦步亦趋,摸黑而行,缓缓步过一阶又一阶幽深的石梯,地道左弯右曲,除可确定是向地底倾斜外,几乎已让人分不清楚方向,所幸并无叉路,将来可依原路折返。
不知绕过几许转折,众人身处紧迫之中,只觉这个古老深邃的地道竟似永无止境一般,冷风廻旋传来嗡嗡之声,似鬼泣低嚎,令人阴寒入骨,头皮发麻,尤其走在前头的画儿,更是全神贯注,防备着前方未知的危险,终於走到尽头,地底深处微微潮湿,入口果有巨石挡蔽。
路、画二人移小石垫在「薄冰」、「臭秽」二柄宝刀、宝剑之下,作为施巧力之用,再运内力压於刀剑身上,移动巨石尺许,终开了细缝,恰容一人横身而过,地宫里只有一金桌,桌上正中摆放一只铁制舍利函,函内有鎏金银质的金涂塔一座,边上有一尊小铜佛像、四面铜镜和大量的铜钱,铜镜上安放一个鎏金银盒,尤以塔里供奉的佛螺髻发、鎏金铜蟠龙佛座、金色木鱼,更是至为尊贵的稀世珍宝,黑暗中自生光华,照得满室清亮,教人一时睁不开眼来。
众人松了一口气,并躺而憇,风小刀席地入坐,闭目潜运默修,路潇遥手忙脚乱地忙呼起来,先镇住众人身上毒降,并烧了「千里传音」符给路无常夫妇,他本想依靠风小刀,平平安安地到无间岛,草草参加那个除魔大会,再回无邪门继续当他养尊处优的少门主,谁知麻烦接踵而至,教他完全无法置身事外。
过得一个时辰,身上白包袱微微作响,路潇遥急忙解下包袱,从中启出一黑符,符上数个蝌蚪文若隐若现,微微透出红光,画儿好奇地挨身靠近,道:「遥儿,上头写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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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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