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兽性的啊！一群好孩子就这么变成劫匪只要这么几分钟……李严叹了口气，看着四周火光，耳畔时时传来妇孺的尖叫哭喊，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告诉各队，保持克制！先堵住人再动手！”边上几个士兵闻言纷纷离去传达命令。
这时仆仙庆却带着几个士兵，还用绳子牵狗一样地拖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还是我草原的汉子有本事，抓到大鱼了！”仆仙庆笑着说道。
李严看着被仆仙庆扔到扔到眼前的男子，果然如同电影中所演的土豪一样，肥肥胖胖的，便问道：“你就是马大财主？”
跪着的马大财主这时候已经冷静了一些，他当过州官，也是有些胆色，答道：“在下正是马一山，敢问头领贵姓？”
语音未落，却中了一鞭子，脸上**辣地疼。
“是我在问你！”李严语气冰冷：“你家帐房意外死了，细软库藏只有你知道，说吧！在哪儿？”
“在下斗胆，求诸位将军还归在下幼子！”马一山居然还是很硬气，但语调已经充满悲凉。
将军？这个人看来眼睛的确很毒，居然被他看出身份来了，不灭口都不行啊……李严沉吟了一下，说道：“把他的孩子带上来。”
那孩子大约只有五六岁，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什么事情，被人捉在手里，开始以为是闹着玩，后来被捏痛了，恼怒起来使性子在士兵身上吐口水，撕咬踢到，直到被那士兵扇了一巴掌才没敢再怎么样，但还是哭骂个不停。接着又看到他爹爹满脸是血，这才真慌了，只是哭，声音都哑了。
“带我们去库藏！”仆仙庆一把提起孩子，作势就要往地上摔。李严虽然知道这孩子大了也是个祸害，但还是不太忍心，也不便制止，只好别过脸假装去看西边的火光。心中暗自下决心，以后尽量不做这种事情。
“我带！”马一山一咬牙，站了起来，向左近的一间大房子走去，众人小心地跟在左右。
库藏是一个地下密室，要是没有人带的话，还真是找不着。
李严看了看半窖子的金银器物，命令士兵们开始往外搬运，然后转向马一山，冷冷问道：“在西北这样的穷地方，要是有一千亩地，勤俭持家、安分守法，几辈子能赚到这么多？”
马一山无言，面色阴冷，半晌说了一句：“把孩子再给我抱抱。”
仆仙庆看到这么多钱也有些眼花，想去看看，便把孩子递给了马一山。
马一山拍拍孩子，对众人说道：“我马一山被人叫做马剥皮，这辈子也真是坏事做尽，折在你们手里也算是报应。不过……”说到这里语调忽变，猛地退向角落，众人一惊，逼了上去。
“生是恶人，死为厉鬼！我父子不会放过你们的！”马一山声音凄厉，赶在众人之前猛地将还在哭泣的孩子往地上一砸，顿时红白浆液顿时如同花儿一样，飞溅起来。
众人见此惨状，都白了脸，连连后退。
马一山摔了孩子，却对众人诡异一笑，一头撞在了墙上，登时气绝。
“哇……”一个新兵终于忍受不了，低头呕吐起来，边吐边哭，怀里抱着的小箱子也跌在了地上，里面的首饰掉了一地。
仆仙庆慢慢走上前去，“刷”的一鞭，大骂道：“还不快搬！”
走出地窖，李严心里斗争很激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了自己的生存就要这么杀人？为了天下就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可是马家父子又哪里配称人呢？他们待别人如同猪狗，我以猪狗待他们，有错吗？何况做都做了，懊悔有什么用？这就古代，这就是乱世！
仆仙庆的脸色也不好，他虽然也杀过人抢过百姓，但没有一个有今天惨烈的。因此跟在李严身后也是沉默无言。
“去看看收成怎么样。”想明白过来的李严收摄心神，挥了挥马鞭，对仆仙庆大声说道。
仆仙庆抬眼睛看去，李严的眼里闪动着一丝坚忍的光。
客观来说，抛去马家父子自决于人民的恶劣死法给在场那几个人带来的不利心理影响以外，李严所部在这次行动中取得了战术上的绝对胜利。从部队战斗力上看，士兵们虽然杀人不多，但好歹有了杀人放火的实战经验。而物质上的收获就更加丰富了：
首先，光清点出来的出来的粮食就有一万余石。由于人手有限，李严把不能运走的部分叫人给了周围佃户通知，等部队撤离时自己来分。至于本部队名号，就叫太平军好了。
其次的收获是马匹和军械，马家堡子居然养着百来匹战马，再加上耕田拉磨用的驽马、驴子、黄牛，李严的军队基本实现了骡马化。还有军械，马家壮丁使用的武器比凤翔军分给自己的那些骨灰级货色要好上不少，李严他们便全部收下了。
其他战利品还包括一批钱财、药品和人口，李严嫌那十几万枚制钱太重，在询问了崔成谋目前的金银与制钱的比价后，让那些士兵们自己拿，拿不了的也都和粮食堆在一起，留着给佃户们闹元宵。其余金银器皿装车运走。药品方面，这个时代自给自足的庄园经济给李严留了一大批好货，其中大部分都是军队的常用药。当然，缴获的药品还包括两个郎中，李严毫不民主地将他们全家捆走。同样作为战利品的还有堡子里的铁匠王老实师徒四个、木匠郭大庆等十人。作为匠人，他们根本没想过反抗，被李严稍一“劝说”就开始收拾家伙什了。
至于俘虏，这些人恐怕没什么大用，而且平常作恶多端的居多。李严没有时间甑别，也提不起改编的**，直接捆了敲晕，留给佃户们报仇打杀。
而李严最感兴趣倒不是这些，而是在马家书房发现的一批兵书和在库藏里发现的一本手抄书，写着“辛云京谨钞”的《明武》，翻开一看，讲的都是武学，古文还不错的李严也看得云里雾里，好奇之下，便收了起来。
战场打扫完毕已经是中午时分，估摸着得到的消息的丰州留守镇兵就要出动了，李严大手一挥，全军胜利回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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