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局004.第四章、旅行
一个约莫二十四五的青年，此时他正怔怔出神，修长的身躯，俊逸的相貌，只可惜却有着病态的苍老，尤其是那双没有焦距的黑眸，人之眉目就如苍白的月光，如果无神，便没有半点吸引。他问：“我们就是那把尖刀？”
回答孙空话的是在这个院落深处的一间房间里，一个隐面人，总是藏在房间的暗处，而其他人则处于一览无余之下。很多见过他的人，却对他有强烈多彩的印象。从一方面看，抗日战争中没有一个人形象要比他更黑；而从另一方面去看，又没人比他更白，几乎所有的人都被他锐利的目光所震慑。
朱大康的身材中等壮实，外表粗犷强硬，有军人的干练。他的脸轮廓分明，尖锐的目光咄咄逼人，还有一张坚毅的嘴。他英俊瘦长，有一双纤细优美的手，走起路来像是脊梁骨上了钢条，步子大而有力，像是中国戏台上的英雄人物夸大了的步伐。他那犀利审视的目光，像是要把人的五官和个性记下来以备日后之用。
“对，你们将去日本旅行。”
会议结束，一张消瘦憔悴的脸，隐没在黑漆漆的暗夜里，茁壮的身上，穿了一套不干不净的蓝布衣。的眉下，深嵌着一对一切都漠然的眼睛；他不过二十几岁，可是神情分外庄重，比同样年纪的小伙子，显得精干而沉着。
叶开随意在院子里转着，确信身后有盯梢的“尾巴”，便向文放给自己安排的宿舍径直走去。
这里是院子里的住宅区，院内还栽着树木，十分幽静。
回到房间，叶开没有洗刷睡觉，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等了不久，黑漆大门缓缓地开了。一个穿藏青色哔叽西服的青年人，出现在门口。
见了孙空，微微点头，让他进来。关门以前，又习惯地望了望门外的动静。
看得出来，这是个在复杂环境里生活惯了的人。
小小的房间，经过细心布置，显得很整洁。小圆桌铺上了台布，添了瓶盛开的腊梅，吐着幽香；
“孙同志，怎么晚来找我是所谓何事？”
孙空淡淡道，“难道你不怕，我们的这次旅行很可能会有什么意外。”
叶开满脸虔诚，继续发问：“朱老板为什么一定要找我们？”
孙空沉思道：“因为你我是局外人，跟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因为朱老板并不能绝对相信他的手下，甚至抱括你我，在这种情况下找一些与这件事毫不相干的人，更能调查情况，而不必怀疑与此事有牵连，不用担心你我出卖。”
――“因为你我了解情况不多，就是出卖也不会有太大的灾难性的后果。”
――“毫无疑问，论武功机智、论信誉诚信、论人品口碑，我是他最佳的人选，而你……”
“我？”
“对，就是你，你喜欢赌博吗？”
“赌博？开什么玩笑。”
“我听说朱老板是个好赌之人。”
“是吗？它有可能让人输掉一切。”
“其实，赌也有它的好处。”
在叶开的房子里，孙空正在给叶开解释他的见解：“它能够看出一个人。”
叶开不解。
孙空解释：“一个性格急燥的人，在赌桌上很难沉住气，而一个性格稳重的人，常能坚持到最后。”
叶开承认。
“可有的时候也不一样，有的平常看着老实放心的人，一上了赌场就变得疯狂冲动，有些心机很重的人也把持不住，直到输得精光还不肯认输。”
叶开觉得有趣，忍不住问：“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贪婪.”孙空说得一针见血：“所有的原因都是因为贪得无厌。一个贪名争利的人，他往往会一无所获，而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往往能等到最好的时机。”
“是这样。”叶开道：“很多时候欲速则不达，贪多则无食。”
叶开继续道：“一个赌运高照的人，可能因为太相信运气，最后一无所有，而一个精于计算又有良好心理素质的人，坚持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甜的人，很可能最后只有他在笑。”
叶开道：“这种情况很多。”
孙空接着说：“所以赌不仅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还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本性、谋略和弱点。”
叶开表示相信。
孙空道：“可是，这些都不能算是最可怕的人。”
“什么样的人才算是最可怕的人？”
“不赌的人。”孙空肃然道：“只有不赌的人才算是最可怕的人。”
――“因为这种人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克制侥幸、贪婪的诱惑。”
――“因为这种人你很难看出他的性格，很难知道他的弱点。”
――“真正聪明的人，就是这种大智若愚的人。”
――“也许你就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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