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寒浪猛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感觉很不好，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这个感觉一下子就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了。
蒙寒浪看了看四周：天色已经是深夜，四下都静悄悄的，远处几出篝火处有几个身影晃动，那是守夜的卫兵。已经很多次提醒这些卫兵，守夜要四下巡逻，但是他们一般都是龟缩在篝火附近烤火，四下张望张望。这种守夜，遇到训练有素的军队，很容易被人家夜袭，造成大乱。
蒙寒浪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许王胜说得没错，要吃过亏才会知道厉害。但是这些人中大部分应该也在三江起义中当过兵，难道还没吃过亏？非要在自己这里再吃一次才甘心？
看了一下四周，的确没看出什么不妥。不过蒙寒浪又一想，反正已经醒了，不如就巡查一番，也好安心。
走不了几步，就是中军的帐篷。这个队以前是死士队，现在已经成了老弱妇幼队，包括暮曲公主、高才志和穆宁镇等人在内，全部都被归到了这一队。考虑到这一队人员体质较弱，所以仅有的帐篷、棉被等物资，都是供给此队。所有各队中，只有此队人员夜间能够全部住进帐篷。
蒙寒浪先看了看暮曲公主的帐篷，没什么异样，所有人都睡在里面。暮曲公主的睡姿有些奇怪，死死地把被子抓在怀里。仔细一看，却是将被子揉成一团，抱在怀里。
蒙寒浪略一思索，就知道这个曲姑娘以前是抱着小曲曲入睡的，已经养成了习惯，于是不自觉将棉被揉成一团抱在胸口。
想到这里，蒙寒浪也觉得有些难过，微微叹气，走向下一帐篷。
往这个帐篷一看，蒙寒浪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高才志不在自己铺位上！
蒙寒浪不假思索，立即擎剑在手，警觉地看着四周，慢慢走向下一个帐篷。
此前蒙寒浪也有几次巡夜，从来没有出过什么意外，今天是第一次发现异常。而今天白天最大的事件，就是救下了一个穆宁镇。此人不管是死是活，身份实在特殊。救下此人当夜，另外一个身份特殊的高才志居然失踪了。所以蒙寒浪直觉就感到这两件事有关，他所走的这个帐篷，恰恰就是穆宁镇养伤的帐篷。
挑开帐篷的门帘，蒙寒浪的脸色顿时大变：“谁！？”
帐篷内居然多了一人，正蹲在穆宁镇身旁，黑暗里看不清此人是谁，也看不清此人在做什么。蒙寒浪虽然感到此人半夜前来，恐非善意，却也担心是平民派的人在秘密探望，因此长剑在手，却没有主动攻击。
那人本来是背对蒙寒浪的，听到蒙寒浪喝问，动作倒也轻巧，就地一转，已经扶起了穆宁镇，将自己躲在在了穆宁镇深厚。
蒙寒浪见此人这个动作，已经知道不妥。他这个动作分明拿穆宁镇作档箭牌。果不然，帐篷内寒光微闪，那人已经把一柄匕首抵在了昏迷的穆宁镇脖子上。
就着匕首的寒光，蒙寒浪总算看清了这个人靠在穆宁镇肩膀上的面孔。
然而那不是一张人脸，而是金属的面具，隐约可以看见额头上第一个字是“忠”字。
蒙寒浪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在福河假冒客栈老板的鬼面派死士，一时间只觉得心乱如麻。事情过了这么久，又身处这饥荒之中的三江，他几乎完全忘记了这位曲姑娘的事情。万不料这个曲姑娘的对头居然这么顽强，居然跟踪到了三江。就眼下看，高才志的失踪只怕和这人有关。高才志是平民派和高才龙交换的人质，真的出点什么意外，那天言志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要瓦解。
想到这里，蒙寒浪长剑一抖，马上就想进击。一般来说，鬼面派行动，要么独自一人，要么就是一大队。看此人上次出手，没有什么后援，那么按理说，这次深入三江，就更是孤家寡人，只要自己下手擒住此人，自有办法找回高才志。
那人一看蒙寒浪要出剑，也不躲闪，只是将手里的穆宁镇抖了抖，寒声道：“平民派居然忘恩负义。这可是穆家唯一的骨血啊。”
蒙寒浪听得此话，心中一寒，这才想到此人手上还抓这个穆宁镇。再一想穆家为了平民派，家族尽灭，仅此一人留存于此，而自己出手，想到的却是那个来历不明的曲姑娘和金城豪族家系的高才志，根本不曾考虑到穆宁镇，顿时觉得非常对不起穆家。当即手一低，长剑没有攻上去：“你待要如何！”
话一出口，蒙寒浪就觉得不对劲：的确猜不到对方意欲何为。刚才他一直以为此人是想劫持人质，逼自己交出曲姑娘。现在仔细一想才觉得不对，此人既然能劫走高才志，那么刚才要劫走曲姑娘也就是易如反掌。而且他何必来劫这个穆宁镇，除了惹翻平民派之外，毫无意义。
那人也不作声，只见一只手伸到身后，摸出一枚药丸，炫耀地在穆宁镇嘴前晃了晃，便要塞进穆宁镇的口中。
“住手！”蒙寒浪眼中喷火，长剑再次举起，直指对方：“否则别怪我六亲不认！”
“嘿嘿。”对方发出了一阵诡异低沉的笑声：“你我本非亲非故，难道还认得六亲。”
蒙寒浪听了一闷，倒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不再说话，只是死死瞪住对方。只要对方敢动手塞药丸，自己便要出剑攻击了。
对方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在福河与蒙寒浪交过手，知道蒙寒浪不仅武功高于自己，而且恰好是在自己最得意的轻功、身法方面高过自己。鬼面派讲求诡异，其实就是出其不意，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现在自己的长项恰恰也是对方的强项，自己又还技不如人，动起手来吃亏到底。虽说自己心思敏锐，花样百出，但是鬼面派这些花样，第一次是出其不意，第二次就是意料之中了，能不用还是藏起来最好。
“蒙大侠何必惊惶。我并无害他之意。”
“那你先把你的匕首和药丸拿开。”
“我虽无害人之意，只怕蒙大侠有害我之心。这匕首还是不忙拿开为好。不然大侠一时性起，手起剑落，事后再后悔就晚了。”
蒙寒浪听得此话，心中暗自恼火。要不是先已经看过高才志不在铺位，自己真的是很想一剑杀了此人。反正穆宁镇已经是危在旦夕，无药可救，要是能就此抓住此人，至少也能知道那个曲姑娘来历，了一桩心事。不然像现在这样，一件事累着一件事，事情越来越多，烦也烦死了。
“我此来并非害人。这药丸乃是虎骨救命丸，专治内外刀剑之伤的。穆先生服下此药，你再以内力为他运功，这条命就算离开了黄泉路了。”
蒙寒浪听得一愣一愣。虎骨救命丸，他倒是听说过，对于穆宁镇来说，的确是对症良药。穆宁镇的伤，并无内力之伤，都是刀伤剑伤，只是伤得实在太重了。虎骨救命丸，就是专门救这种刀剑武器重伤的，之所以要自己内力运功，其实乃是化药之用，这样药物吸收更快。但是这人和穆宁镇非亲非故，和自己只怕还有些仇怨，突然拿出这么贵重的药物来救人，实在匪夷所思。
想到这里，蒙寒浪摇了摇头，表示不信。
那人也不多说，竟将药丸一抛，扔给了蒙寒浪：“那你便仔细详查一番好了。”
蒙寒浪接住药丸，脸色涨得通红，言语不得。说起来他是四大高手之一，实际上却见识不广，对制药救人根本一窍不通。拿着这个药丸，除了看出颜色是黑色，形状是球形外，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那人见他不言语，也知道是认不得这个药丸，心中暗自得意。他也知道此药难得之极，自己费不尽周折，也不过有两颗。而且死士高手打斗，外伤或有或无，内伤是肯定跑不掉。所以这些高手多半也是认得内伤良药，对这种纯粹的外伤药的确很少有人精通。
“蒙大侠何必多虑。”那人见蒙寒浪犹豫不决，又说道：“莫非你以为以穆先生现在这种情况，还值得别人专门拿颗毒药来毒他不成？”
蒙寒浪猛然大悟。反正穆宁镇现在都是危在旦夕，不吃这个药，难道还真的指望那道鬼画符生效不成？
想到这里，蒙寒浪微微点头，正要将药丸扔回去，猛然想到另外一点：“高公子何在？”
“嘿嘿嘿。”那人冷笑道：“我还道贵人多忘事，饶我一个赚头呢。”
蒙寒浪冷冷扫视着此人，暗暗猜测此人到底要想做什么。难道是想以救人为要挟，劫走高才志？只是他已经成功劫持了高才志，何必还要犯险来救人？莫非，他还想逼迫平民派立誓不去追还高才志？
蒙寒浪想到这里，微微摇头，手上长剑又开始微微着力。无论如何，高才志事关重大，决不能让人劫走。
“蒙大侠也不用多心。高才志我只是临时留作了人质，不然我救了人，你不肯放我走，我岂不是亏大了?”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只要让我离开，明天早上高才志自然会回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蒙寒浪道：“你我素不相识，鬼面派又素来诡诈，让人如何信得？”
“嘿嘿。蒙大侠卫未免孤陋寡闻了。我‘忠奸善恶’双面人若是杀了高才志，金城方面只怕要大乱。”
蒙寒浪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据他所知，“忠奸善恶”双面人是金城的“北方孤臣”死士集团的首领，此人若杀了高才志，想必金城方面的确有大动荡。但是他对金城各派势力的关系本来就不甚了然，哪里能肯定“北方鼓臣”就不会杀高才志？何况此人是不是那个“忠奸善恶”双面人，谁能知之？总不能就凭一个面具，就认定此人是“忠奸善恶”双面人啊。
“嘿嘿，还是先不说其他。”那人看蒙寒浪不认账，也不在意，道：“蒙大侠还是先把虎骨救命丸给我，救人要紧。是也不是？”
蒙寒浪有迟疑了。本来都想好了，反正穆宁镇已是朝不保夕，死马当做活马医，这药丸吃了也无妨，穆宁镇的情形，实在也没有办法更糟了。但是听着对方后来的言语，蒙寒浪又觉得此人行为太过诡异，实在想不出此人到底想做什么，总觉得把药丸还给对方大为不妥。
“快一点好不好？”对方却有些不耐烦了：“穆先生现在随时可能断气，不要误了大事。”
蒙寒浪却一下子拿定了主意，小心翼翼将药丸收好，微微一笑：“多谢阁下赐药。”
他也一下子想明白了：药既然在手，何必一定要由对方喂食，自己喂药也是一样的。如果对方真的是在乎穆宁镇生死，那脖子上那把匕首就割不下去；若是那匕首割得下去，对方送上的这个药只怕大有问题。
当下蒙寒浪长剑一抖，不紧不慢，刺了过去。他这一剑劲力虽大，速度却很慢，就是为了给对方一个机会放手。反正自己轻功远在此人之上，不怕跑了他。
对方一看蒙寒浪居然不顾穆宁镇，大惊失色。当下也不多说，身子一缩，就躲在了穆宁镇身后。
蒙寒浪眼光敏锐，当下看出此人的确在意穆宁镇。表面上对方缩到了穆宁镇身后，还是拿穆宁镇做挡箭牌，但是实际上帐篷幕布微动，此人已经从帐篷边上的幕布之下滑了出去。
蒙寒浪当下飞身急退，从帐篷门口退了出来。远远就看见帐篷后面一个黑影飞奔而去。
蒙寒浪一边发声呼喊，一边飞身而起，直扑那个黑影。
那人跑得几步，冲到了远离帐篷的一处宽阔地，猛然转身，一下子射出数枚飞镖，打向蒙寒浪。
蒙寒浪眼看飞镖只扑而来，也不躲闪，手中长剑飞舞，把几枚飞镖统统挡了下来。
哪知道这些飞镖被长剑打击后，竟然纷纷爆裂，几股白烟从飞镖内喷射而出。一时间，蒙寒浪身旁烟雾缭绕，根本看不见四周情形。
蒙寒浪顿时暗叫不好，又中了这个鬼面派的诡计。当即双足一顿，飞身而起，冲到了烟雾上方。
他飞快地四下一看。身后的营帐早已炸了锅，人群乱作一团，可以看见几个死士正飞奔而来。前面则可见那个鬼面派正在飞奔，已经逼近最近的一片小树林。
蒙寒浪看准方位，一落地便发足急追。他心知这个鬼面派诡计多端，一旦被他躲进了树林，自己手下的死士就不好再追击，不然很容易被他各个击破；而自己一个人追击，十有**要被此人运用诡计脱身。因此上上之策，就是在树林外先把他劫下来，合众人之手困住他再说。
他在空中早已看准方位，因此落地便只管飞奔。不料才冲出烟雾，就见正面没有人影。正待左右察看，只听见破风之声，左边又是几件暗器飞了过来。
这次蒙寒浪不敢再用剑去挡，更不妙是这些暗器来自侧面，他只能听风声，没时间转头看。当即双足一顿，飞身而起，同时仗着惯性向前。
只听见“嗖嗖”几声，暗器纷纷从他脚下和身后飞过。
蒙寒浪乘飞在空中，急忙转头打量四周。这才发现那个鬼面派居然不在自己正前面而是在自己左前方！心中不禁大奇：难道我当时飞身太急没看清楚？还是此人居然能搞出幻象来欺瞒与我？
他也顾不得许多，落地便转身直追。
才追得几步，他便知道此人的确心计过人。此人不是背对着他飞奔，而是斜对着他飞奔。他跑的不是直线，而是向左的弧线。难怪蒙寒浪冲出烟雾之后，居然发现这人不在自己正前方而在自己左前方。
蒙寒浪心急火燎，发足急追，心知此人一旦逃脱，不但是那个曲姑娘的来历搞不明白，高才志能否回来也就完全看造化了。曲姑娘还是私事，高才志可是平民派与高才龙之间交换的人质，这边丢了高才志，那边也就可以要了张鸿禄的性命。
蒙寒浪轻功果然不凡，几步飞奔，居然生生靠近了对方。蒙寒浪现在是目不转睛死死盯住前面的鬼面派死士，这样就算他跑进树林，也绝对躲不了。
眼看已经到了树林边上，蒙寒浪距离对方也只有数步之遥，忽然又生事端：只见那个鬼面派后背上的衣服突然从他背上松开来，顿时鼓起风向后飞来。
蒙寒浪这下真的是叫苦不迭。如果只是一件衣服松动，这么向后飞，倒也不算什么；问题是对方显然搞了手脚，这衣服鼓起风来的宽度至少三人宽，而且对方释放的时间恰到好处，距离如此之近，一下子就把蒙寒浪的视线完全挡住了。
蒙寒浪这下真的时傻眼了。衣服不比飞来的刀剑暗器，它是软的，而且面积很大。蒙寒浪如果飞身，十之**不是缠住脚就是蒙主头；硬冲吧，倒是可以把衣服绞碎。但是谁也不知道鬼面派在这件衣服上下了多少毒，满天飞舞的破布更难闪躲。
事到如今，蒙寒浪也没办法，只好一咬牙，一边飞身急退，一边用剑去挑飞来的布幕。他不敢绞碎衣物，只好棱住剑，搅动放慢，将手中利剑当作棍棒使用，让布幕缠在剑上。
等他把布幕缠住，再看前面，早已是空无一人。
***
蒙寒浪垂头丧气地坐着，觉得窝心极了。
和这个鬼面派已经是第二次交手了，每次都输得心有不甘。明明自己武功轻功，都远胜于对方，但是每次都被对方轻松逃掉。这次更好，高才志下落不明，天言志回来如何交待？
王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的面前。
蒙寒浪抬头看了看，更觉得浑身不舒服：王胜手里攥着那件鬼面派留下来的三人宽的衣服。不用说，这衣服上没下毒，完全可以绞碎了了事。
“穆…公子似乎有了起色。”王胜也是有气无力。他刚才拿药去给了穆宁镇，现在才来回报。穆宁镇有了起色，他也说不出多好多坏，但是高才志消失无踪，显然是大坏事。
蒙寒浪颓丧地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蒙大哥蒙大哥！”
蒙寒浪只觉得头都要炸开了，这个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那个曲姑娘。
暮曲公主急冲冲跑过来，本来是要追问高才志的下落。不料却看见蒙寒浪双手抱头，顿时吓坏了：“蒙大哥蒙大哥！你没事吧！？蒙大哥？”
“没事没事。”蒙寒浪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他抱头不为别的，就是怕听见这个曲姑娘的声音。这一路来，他也知道这位曲姑娘和高才志关系已经不错。现在才死了小曲曲，又不见了高才志，万一真的高才志有什么不测，不知道这个曲姑娘会不会出点什么事。
暮曲公主看蒙寒浪如此，顿时觉得很难过，连忙柔声安慰道：“蒙大哥你别急。小猪….高公子有个那么厉害的哥哥，那人一定不敢伤害他，一定会没事的！”
蒙寒浪心里暗自叹气。要知道高才志的问题，就在于他有个哥哥叫作高才龙，不然这个书呆子哪里会有这样的劫难。不过暮曲公主倒是提醒了他：“王胜。”
“属下在。”
“那个鬼面派自称是‘忠奸善恶’双面人，你知道这个人么？”
“倒是知道这个人。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首领如何知道此人真的是双面人？”
蒙寒浪叹了一口气：“我哪里知道他是不是双面人，只是他如此自称罢了。不过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你跟我讲讲这个双面人的事吧。”
王胜苦笑了一下，就坐在蒙寒浪对面，讲起了这个“忠奸善恶”双面人。
蒙寒浪听王胜讲起来，才知道自己的确算得上孤陋寡闻。他只是知道此人是“北方孤臣”的首领，但是听王胜所言，此人几乎是“北方孤臣”的奠基人。在此人之前，“北方孤臣”不过是金城的一个小死士集团，和几个劫骑兵组织有点关系罢了。但是自从““忠奸善恶”双面人成为“北方孤臣”首领后，这个组织迅速强大起来。据王胜所知，现在的劫骑兵联盟，其成立就有“北方孤臣”的功劳。此后次联盟的很多决议和大行动，都有“北方孤臣”的身影。所以这个组织基本上已经算是劫骑兵的代言人。
蒙寒浪这才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天言志，就是在“北方孤臣”的地盘。当时天言志就说当地是“北方孤臣”的地盘，也等于是劫骑兵的地盘。那次天言志和劫骑兵的秘密会晤，也是“北方孤臣”从中撮合的。
这样一来，蒙寒浪越想越觉得想不通。“北方孤臣”为什么要劫持高才志？难道劫骑兵想和高才龙全面翻脸？还是“北方孤臣”想挑起二者相争？但是细想也不对，双面人亲自出手，要嫁祸于他人只怕不易。难道真的是劫骑兵想和高才龙翻脸？但是也完全没必要从高才志这个书呆子下手啊？
他又转头看了看暮曲公主。暮曲公主听了半天，除了听懂这个“忠奸善恶”双面人很厉害外，什么都没搞懂，现在看见蒙寒浪看他，连忙发问：“蒙大哥…听起来这家伙好像很厉害？你和他到底哪个厉害？你再加上大猪头，还有小猪头他哥哥，应该比这个家伙厉害了吧？”
蒙寒浪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根本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论武功，自己当然不怕这个双面人，但是现在这一切争斗的背后，搞不好就是金城的政治纷争，自己根本是一无所知。这种情况下武功高也没用。一个“北方孤臣”，当然比不过平民派和高才龙势力庞大，但是如果算上这个集团背后的劫骑兵，那就不好说了。至少在蒙寒浪看来，劫骑兵应该不会是针对平民派的。如果10万劫骑兵和高才龙翻脸，估计平民派也不会去支持某一方。而在劫骑兵和高才龙之间打仗，实在想不出应该是谁胜谁负。
他现在很感兴趣的倒是这个曲姑娘到底何方神圣？如果那人真的是“北方孤臣”的首领“忠奸善恶”双面人，他劫持高才志无论如何都还算有道理，毕竟高才志有个哥哥是金城最强大的豪族。但是他还在福河试图劫持曲姑娘，这又是为何呢？
蒙寒浪偷偷看了看暮曲公主，心中暗想：难道这个曲姑娘居然和金城有大瓜葛？
但是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这个曲姑娘怎么可能会和金城有瓜葛。像她这般娇生惯养、心慈手软又还无理取闹，怎么看都不可能和金城有关系。
***
穆宁镇这边好转很快，已经开始发烧说胡话。几个懂医的死士号了脉，都说脉搏虽然弱，但是却很稳定。于是赶紧去准备了一些热饭热水，派了几个人喂食。
蒙寒浪等死士很快将小树林搜了一个遍，但是没什么线索。对方的确不愧是鬼面派的高手，对于潜伏潜行也非常在行。
再往更远，蒙寒浪简直就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搜查。
暮曲公主越来越焦急，蒙寒浪几次让她去睡觉，总是过不了多久又见她心神不宁地跑出来追问找到了没有。蒙寒浪越来越觉得这位曲姑娘情形不妙，赶紧点了她的**道，强制让她睡去。心中却是一片灰暗，心想要是真的高才志有个三长两短，看来这个曲姑娘也要出问题了。
眼看已经天色发白，蒙寒浪已经把小树林周围也搜了一个遍，只发现了一枚爆炸镖。正在灰心丧气之时，忽然听见身旁死士惊呼：“快看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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