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下第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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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沾满露水的路上,一匹黑马疾驰而过,同时不时听到喝骂声:
“唉呦!你骑的怎?那?慢啊?而且又陡来陡去的,我坐得痛死啦!”
“到底到了没啊?我不想再和你一起骑了啦!”
“烦死了!?安静一点好不好?我已经骑得很快了啦!”
再有耐心的非凡宇,在一夜未睡的奔波之后,也被身后这个噪音?造机激怒了。
不过怒虽怒,非凡宇才刚说完,便已经后悔,果然,身后的夜舞在愣了一下之后,便传出了冷笑声:
“你找死?”
忽地一阵疾驰声由后而来,跟著三匹骏马飞也似地掠过两人。
“滚开!滚开!不要挡路!”
马奔得太快,非凡宇和夜舞看不清马上骑士的长像,但却很清楚地听到了这几个字。
非凡宇识相地策马向旁边一让,并暗自感谢这几人救了他一命,夜舞却大声道:
“路是你开的吗?!”
说完手一拍马,身子竟凌空而起,姿态极其优美,方落地便突然转?前冲,速度快得连看也看不清,就像一颗黑夜?美丽的流星。
非凡宇大急,双腿用力一夹,夜舞和那三匹马却越离越远,原来黑马虽是良驹,但彻夜奔驰下来,早已筋疲力尽。
非凡宇心?不知?何,一种不?油然而生。又实在很担心夜舞一个女孩子安危,当下不顾黑马的哀鸣,继续催马向前。
黑马才刚起步,突然奇异地微微一沉,非凡宇微觉奇怪,但也没有深思。骑了约一刻?,来到一个三叉路口。非凡宇勒住了马,不知该选哪一条继续追下去。
“右边那条。”一个温和的中年男子声音竟在他背后响起。
非凡宇大吃一惊,整个人从马上翻了下来,跌坐在地上。
却见马上竟站著一个满头白?的男子,约莫三十来岁,面容甚是年轻俊朗。但?眉全白,十分特异。男子一袭青衫,轻飘飘地立足於马臀之上,竟似毫不著力。疾驰中的黑马竟也没有因非凡宇的摔落而受惊,倒像是在白?男子的控制下,慢慢地减慢了速度,停了下来。
非凡宇张大了口,走上前??地道:
“你……什?时候上去的?”
“刚刚经过,看到你们的事情,觉得有趣就跟来了。”
白?中年人语气甚是温和,对非凡宇惊吓的样子毫不以?意。
非凡宇愣了一会,才知刚才黑马微微下沉,是因?白?中年人上马的缘故。但此人轻功也实在太过恐怖,竟能在自己毫不知觉的情况下,立足於奔马之上。
但他虽是惊诧,却也很快地?清了现况,当即翻身上马道:
“谢前辈指点。”
跟著拍马奔向右边那条路。
白?中年人仍是立於马臀,看到非凡宇的决断和不?嗦的态度,眼中似乎也射出了欣赏的光彩。
骑不多时,果然看到夜舞和那三人出现在前方。三人中有两人已下马,和夜舞正在缠斗。
非凡宇第一次以旁观者的立场看夜舞的武功,却见她身形飘渺有如轻烟,身段柔软有如柳叶。在两人联攻之下穿插来去,毫不显疲态,反而轻言笑语,不断嘲弄两人的武功。
非凡宇当即下马,正要前去相助,白?中年人却搭住了他的肩膀道:
“不用担心,你的小女朋友,轻功好得很。”
非凡宇转头窘道:
“她不是我女朋友。”
白?中年人笑道:
“喔!那是我猜错了,因?看你似乎很担心她的样子。”
“那大概是我现在变得比较会担心人吧!哈哈!”
非凡宇虽也在笑,眼神中却隐隐透现了一丝感情,是悲伤,且很深。
白?中年人看了微微一震,缓缓地道:
“有人可以担心……是好事……”
温和的眼神中透现的感情,却和非凡宇一样。
这时另一人也已下马,三人联手,夜舞开始有了一些左支右?之感,当即步法一变,旋转了起来。只见随著她的身形转动,地上的些许落叶竟也被带动而飞舞,渐渐地,整个战圈中,充斥著数十叶片上下飘飞,甚是好看。
旁边观战的非凡宇尚不感觉如何,围攻夜舞的三人却开始暗暗叫苦,夜舞脚下带动的旋劲气流,不只影响到叶片,更影响到他们的脚步。让他们整个身形移动都越显迟滞了起来。
而夜舞,却像是真的在舞了起来。
舞得美绝,又如月一般清。
白?中年人咦了一声道:
“这女孩的武功不弱啊!步法更是一绝,?什?你……”
“哈哈!前辈是想说我武功差吧?其实我是根本不会武功。”
非凡宇摊手,毫不在意地笑道。
“呵,爽快!但我看她脾气也不太好,你不怕被她欺负吗?”
“怕啊!她可?呢!你看我鼻子下的血痕就知道了。”
白?中年人失笑:
“这样吧!我教你一种步法,练成后,她就再也打不到你。”
“真的??什?步法?”
非凡宇高兴地问完后,顿了一下,又再问道:
“会不会很难练?太难我可懒得学。”
“好啦好啦!”白?中年人笑道:“不会很难!”
说完便朝向非凡宇走了一步,跟著又向非凡宇的斜前方走了一步。
非凡宇不禁道:
“你在干嘛啊?你不要告诉我这样走一走她就打不到……”

还没说完,白?中年人突然就从他眼前消失了。
非凡宇大惊,只听身后传来了白?中年人的声音:
“你看清楚了没?第三步。”
非凡宇转身??地道:
“……有一点,不是很清楚。”
白?中年人笑道:
“好吧,我只再走一次喔!”
说完向左走了一步,跟著又向后走了一步,非凡宇正在奇怪怎?跟上次走的不一样的时候,白?中年人突然已到了他的身边,笑道:
“看清楚了吗?”
“…………”
“呵呵!其实你再看多少次也是应该看不清楚的,你只需要记得,第三步靠的是极强的爆发力和极快的速度,但这两样都不难做到。最困难其实是第一步和第二步的步法和节奏。”
“步法和节奏?”
“没错,你看看你朋友的舞,就是靠极奇妙的步法和节奏在跳,跟我的这个步法有异曲同功之妙,只是我把它精简成三步而已。”
“那,你是说,你刚刚才创出这个步法?”非凡宇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
“哈哈哈!对啊!就当作我送你的见面礼吧!不如你帮它取个名字!”
“嗯…此步法绝世无双,但如要说天下第一,太过骄傲了,第二的话,又得死死追著第一不放。不如,就叫【天下第三步】吧!”
“哈哈哈!好!天下第三!第一太骄!第二太傲!唯有第三!方?极品之作!”
长笑声中,两人相顾而豪气斗生,当然,现在两人都没有想到,白?中年人因观舞而即席创出的步法,将来会在非凡宇的脚上发扬光大,震古烁今。
就在白?中年人传授非凡宇【天下第三步】的时候,夜舞那边的战局也有了决定性的发展。
如果说白?中年人所传之天下第三步似云飘,那夜舞的舞就似水柔。柔到那三人锐气全失,招式之间的转换流畅完全被夜舞控制,时快时慢,不能自己。三人知道遇到高手,这件事的起因又不过只是一点小口角,当下带头的那个大喊了一声:
“姑娘请住手,我们知道错了。”
夜舞轻轻一笑,凝住了身形,衣衫和两?的长?,在风中微微飘飞,如欲随风而去,非凡宇不由得愣了愣。
那三人一时却不得停止,踉?跌了几步,其中一个甚至摔倒在地上,才停了下来。
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人都往出声处看去,却只听?音??,不见任何踪?。
非凡宇转头一看,白?中年人已不在身边,不由得大急喊道:
“前辈!可否惠赐姓名?”
似乎一阵长笑传来,却又似乎是一阵?息。
那其实是一句话。
“人在梦中难觉……梦醒……方知回味……”
非凡宇大?震惊,喃喃地道:
“梦醒时分……天下第三……方不白……”
再看那三人,早已自觉没脸见人,悄悄骑了马离去。
夜舞睁著一双大眼睛看著非凡宇,疑惑地说:
“你在?什?鬼东西?”
“刚那位前辈……是天下第三……方不白啊!!”
夜舞睁大眼睛,跟著狠狠地向非凡宇的肚子?了一拳道:
“你以?这种鬼话我会相信?”
非凡宇痛得说不出话来,他的脸色苍白,好一会儿才勉强道:
“我骗?干嘛?”
夜舞半信半移,喃喃自语道:
“传言方不白中年白头,看起来,倒真是有点像!”
非凡宇怒道:
“拜??!!下次先想过再打!”
夜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
“像你这种人也能遇到天下第三,真是见鬼了。”
非凡宇豪气上涌,大声应道:
“我不配的话,难道?配?”
夜舞脸色唰地一下变成煞白,跟著便要出手。
非凡宇心中一动,想起了【天下第三步】,於是在心中默?:
“第一步和第二步的步法和节奏……”
边?边往左边踏出了一步,再往右前方踏出了一步,跟著鼻子就狠狠地被揍了一拳。
非凡宇惨呼一声,一手?住鼻血流不止的鼻子,一边大叫:
“等一下!!”
夜舞的拳停在半空,骂道:
“有什?遗言快说!”
“可不可以让我先走两步再打?”
“哈哈!好啊!就让你先走两步!!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非凡宇忍著痛楚,心中继续默?口诀,向后走了一步,又向右走了一步,夜舞不耐烦地道:
“可以打了吧?”
非凡宇点点头,踏出了【天下第三步】。
三秒?后,非凡宇蹲在地上,双手护著被狠狠踢了一脚的宝贝小鸟,痛得不住滴汗,夜舞不屑地站在一旁,骂道:
“怎?了?这样就不行了?天下第三!”
非凡宇欲哭无泪,抬头悲痛地吼道:
“你…骗…我!!!”
这时已在远方的方不白?地觉得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呼唤他,不禁摇摇头自言自语:
“总觉得有点不安,啊!对了!忘了告诉他!凭他的武功和轻功底子,不多练个几百次是不会练成的,哈哈!”
清晨,阳光温柔地笑著,早起的鸟儿们从梦中醒来,互道声早安,跟著跳起了舞,伴奏是鸟儿们天?般的歌唱,配乐则是非凡宇凄厉如在地狱中的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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