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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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火车,谢飞便靠座椅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火车就到达了终点站。谢飞睁开双眼,窗外明亮的阳光正透过玻璃窗户射在自己的眼皮上。谢飞揉了揉眼睛,跟着人群糊里糊涂地走下了车去。向路边的人一打听,原来自己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叫新海的南方城市。
那天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天还很暗,大概也就是六点钟。看着这个灰蒙蒙的城市,谢飞心中蓦地生出一种茫然无助的感觉。是啊!这怎么能叫他不感到茫然呢!一个人,第一次,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而且是带着一种逃亡的感觉来到了这里。不说自己还是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小子,就算换成了一个成熟事故的成年人,心里也未尝就会好一些了。
清晨的城市,显得清冷,就像此刻谢飞的心情。街道上只有几个清洁工拿着扫把挥舞的身影。冷风一吹,几个白色塑料袋和几张行人扔下的报纸在空中随风起舞,一股凉意瞬侵袭到了谢飞的血液,谢飞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立起衣领,勾着头走进了汽车总站。
车上人不多,谢飞掏出了皮包,找出了一块钱零钱。此刻的他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坐到车子的后面去。可是刚想往后钻,一个大汉横在了过道中间。“小伙子,就坐前面,就坐前面,前面有位置。”那个大汉站着不动满脸热情一边说还一边把谢飞往一旁的位置上推。
谢飞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根本认识他,对方似乎有些热情过度了。可是既然不好过去,那么坐到前面也没有关系的。这么想着,谢飞于是安然坐了下来。这时两个汉子也在谢飞的对面坐下了。车子开动。站在过道上的那个汉子走到了谢飞面前,一脸和善地看着谢飞。对方的过度友好让谢飞从心底觉得别扭,于是报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谢飞把脸面转向了窗外。
突然谢飞感觉身体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一样。慌忙回头,却见那汉子整个身躯全都倒在了自己身上,双眼微闭,口中西里呼噜,好像还在喃喃自语。“小伙子,帮我把他扶住,他喝醉酒了,帮我把他扶着。”坐着谢飞对面的那两个人大声说道。谢飞被那汉子压得透不过气来,想要推开他,可是谢飞手脚不压,根本使不上劲,那人似乎还在使劲往谢飞身上蹭一样。
大概相持了十几秒钟,那汉子才摇摇晃晃地自动从谢飞身上起来,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喝醉了,呵呵,喝醉了,这车子晃得真他妈厉害----谢飞只觉对方神情举止怪异,似醉非醉的样子,于是起了警觉之心。谢飞站了起来,向车尾走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本能地往把手伸进了口袋,猛然他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立即又站了起来。钱包不见了。谢飞眉头一锁,一股火焰顿时从心底冒腾出来。那钱包可装着谢飞所有的个人财产。“把钱包还给我!”谢飞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拉住刚才倒在自己身上的那个汉子的衣领,怒目相视。用脚趾来想,谢飞都能确定明白,自己的钱包就是刚才被对方掏去的。本来谢飞就觉得那两个人不对劲,现在才知道其中的原因。
“干什么呀!小子你胡说什么呀!”那汉子把谢飞的手臂甩开,显出凶相。周围的乘客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谢飞,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吭声。“把我钱包拿出来。”谢飞闪动着那双暗黑的眸子,说道。“小子,谁拿你钱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你的钱了。”另外两个人也站了起来。很显然他们是一伙的。”停车。”其中一个人叫停了车子。

那三个人急忙跳下了车。谢飞岂能这么轻易让他们走掉,二话不说跳起身来,跟了下去。
“你们给我站住。”谢飞冲上前去,腾起身子,一脚踢着最后一人的右肩上。对方身体失衡,完全腾飞出去,然后实实地摔倒在地上。对方见兄弟被打,转过头,纷纷停下身来。
“把钱包还给我。“谢飞冷道。“我看你是找死。”正好自己心里憋着一股怨气,现在有了发泄的地方了。谢飞冷目相对,用手指勾了勾。
对方三人一拥而上。谢飞稳住脚跟,摆开了架势。对方只道谢飞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然而拳脚相见后,才发觉自己放了一个极大的错误。那毛头小子绝对不是一般的毛头小子,那是一个一拳能打断一只手臂的狠主。只用了两分钟,先前能站着说话的三个大汉都只能躺在地上打滚了。谢飞拍了拍手,缓缓地朝那个胸口在前,俯卧于地的“醉汉”走去。近了身,谢飞蹲下身子,正要伸手去掏对方的口袋,忽然那人猛然翻身,对方手臂一挥。谢飞只感觉眼睛吃痛,被什么东西遮住一般,眼前顿时一团迷雾。不好,只怪刚才太过大意,既然没有防备到对方会使阴招。这也确是谢飞初来乍到,缺乏社会经验,所以才让这种小人有隙可乘。
也就这谢飞看不见的一刻,谢飞的小腹被人狠狠一脚踢中,然后背部又被人猛击-----谢飞从新能够清楚地看清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三名大汉已经没有了踪迹。清冷的街道上只有他一个人躺在冷清的水泥板上。
昨天还是无忧无虑的大少爷,现在却成了一无所有的流浪儿。没有了家,没有了朋友,就连现在唯一的几百块钱也没有了。本来钱包里面还有一张银行卡,可是现在身份证也丢了,就算是去补办也不行了。
难道老天要故意抓弄我吗!如果是的话,那你也该满意了。谢飞感到一阵茫然,这是一种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的绝望,那是一种走投无路从心底涌出的最真实的感觉。久久地谢飞平躺在街道中间,身上的酸痛已经让他全身麻木,一阵源自内心的屈辱却让他感觉格外清醒。谢飞用舌头舔了舔嘴角——一股略带咸味的血腥味道。他真的累了,一种漫无目的的茫然感油然而生。谢飞甚至希望自己就这么躺着,这么平静地躺着,就像林中的树木,不用思考,就这么躺着,任凭人们怎么样,世界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
这么躺了一会,谢飞睁开了眼睛。难道这么一点点挫折就如此垂头丧气,那还像谢飞吗?谢飞缓缓站了起来,拖着疲惫的身躯,站了起,痛让他变得更加清醒。谢飞擦去嘴角的血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前走动——漫无边际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晃动,就像一具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天还是灰蒙蒙的,或许比开始更加浑浊了。这样的天气容易叫人伤感,更何况的对一个迷失方向的人来说。除了口袋里百来快零钱外,谢飞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现在最迫切的事情就是先找个旅店落个脚。这么想着,谢飞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小旅社,那旅社确实差到了极点。单看那老板的模样就知道了--肥胖,全身邋遢,头发放着油光,不是用了什么发油,那显然是天然而成的。十快钱一个晚上。先住一个晚上吧。虽然看到那个老板让谢飞心里有些犹豫,但是身体的疲惫逼迫谢飞学会了忍耐。房间很小,被子很黑,光线很暗,气味很难闻,外面燥声很大,谢飞仍旧睡的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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