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5 和声间奏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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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眼睛的时候,辛西娅发现舱室一侧那小小的舷窗外漆黑。www.xiaoshuodaquan.com
紧接着她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紧紧的抱住,动弹不得。
除了原本就被辛西娅枕在脑袋下面的左臂,徐向北的右手也环上了辛西娅的肩膀,一路绕到她的后背,手掌抓住左手的手腕,用小臂紧紧的挤压着辛西娅的背脊,将少女的上身牢牢的禁锢在他胸前的一小块空间中,使得少女的**不得不紧贴着徐向北的前胸,柔软的媚肉紧紧的贴合着他的助骨撑起的凹凸。
而徐向北的右腿,也很自然的跨过辛西娅的臀部,将少女的下身拘禁起来。
完全不知道这不过是徐向北在地球对抱枕过于依赖而落下的后遗症的辛西娅心里忽然涌起小小的、略带少女情怀的想法:原来他抱自己也会抱得这么紧的啊。
上一次明明活生生的自己就睡在他身边,他却宁愿去抱睡得不省人事的辛德蕾拉,只把宽宽的后背留给自己。
想着辛西娅缓缓的调整自己的姿势,配合着徐向北的睡相,将身体更紧密的贴了上去,还把手臂环过徐向北的脖子,用纤细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徐向北的后脑勺。
做完这一切之后,辛西娅端详着徐向北的睡脸,不知不觉嘴角就微微上扬,稍显顽皮的想法流过她的心扉:真是毫无防备的睡脸呢,干脆用床边梳妆台上的工具尽情涂鸦一番好了。
就在辛西娅开始设想惨遭蹂躏之后徐向北那张有趣的脸的时候,一阵惆怅悄然而至,让辛西娅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产生如此少女化的想法了呢?
贵族的孩子没有童年,对于直接跳过漫长发育过程的辛西娅来说就更是如此。帝国前宰相溺爱养女众所周知,但这并不妨碍老头子成为一名严厉的父亲,没有继承人的老公爵急切地想把自己的经验和知识传授给女儿,以至于在收养了辛西娅的第三年就开始让养女参与私设情报机关日常工作,每天负责整理和分析大量情报资讯。
迅速获得知识的同时,辛西娅也失去了像一般地贵族女孩那样坐怀春梦的机会。实际上,这也是所有注定要背负重任的布里多瓦大贵族少女的悲哀——如果不想成为花瓶,你就不得不变成那带刺的玫瑰。
正是因为如此,此时此刻辛西娅对自己心里流淌着的奇妙情愫异常地珍惜。www.xiaoshuodaquan.com
她再次端详徐向北的脸。仔细地打量着他那因为经常在天空中翱翔而刻满风霜的脸颊,那战斗中留下的伤疤,就连那因为常年架着眼镜而出现在鼻梁上的两个浅浅印记都让辛西娅心生爱怜。
结果,不管是**的时候也好,还是之后共眠地时候也好,自己都还是没能直接侵入到他的深层思维。可是却一点也不觉得遗憾,也许自己在试图入侵的时候。就已经对能否成功毫不在意了吧。
辛西娅用额头轻轻摩挲着徐向北地下巴,仔细的确认着自己的心情,让她觉得迷惑的是,为什么现在反而觉得就算夏亚他还隐瞒了些什么都无关紧要了呢?自己最初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对夏亚的身份如此在意的呢?
一定是想更好的利用他吧!
这不正是一直以来支持自己行动的理由么。
震动整个布里多瓦的雨月事变发生的时候,帝国宰相。瓦利艾尔大公爵刚好病倒了;为了在动荡中维持瓦利艾尔派贵族们的向心力,大公府放出的消息是公爵卧床,尚能视事。可实际上所有的决定都是由辛西娅做出的。靠着恩莱科辅佐,总算是在动荡的风暴中勉强保住了自己一派利益,却对卡特雷亚派的急速膨胀束手无策。
辛西娅知道,这是自己的极限了,一个领导者,光是缜密睿智并不够,他还必须要具备某种特殊的、难以言明的特质,辛西娅知道这和自己无缘。所以一想到父亲离世之后自己就要独自承担起支撑瓦利艾尔家族和跟随瓦利艾尔家的众多贵族的联盟的重任,自己胆怯了。
于是在港口看到自己同型机的时候,心里有着小小的雀跃,因为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利用的借口,凭着这个借口,自己成功的说服了恩莱科,在父亲逝去后撂下支撑家族的担子,去寻找自己的搭档,归根结底,从她离开帝都踏上旅程的时候开始,就在利用作为搭档的夏亚了。
而现在,她也不过是在利用他来分担自己所承受的一切,是想自己负担的事物推给他让他帮着承受,甚至是想要将“恩莱科的上司”这个早已让自己不堪重负的头衔让给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利用他罢了。
一定是这样的,辛西娅在心里如此对自己说,哪怕连此时在他怀里感受到的安逸,都是早已计划好的利用的一环。
是的,这就是父亲传授给辛西娅的经验里最重要的一条: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事物。www.xiaoshuodaquan.com
可就在这个时候,辛西娅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情,那件事长久以来都占据着辛西娅内心的某个部分,一直让她觉得难以忘怀。
当时辛西娅对父亲提了这样一个问题:“爸爸,你当年之所以娶了身患绝症的妈妈,并且在妈妈去世之后不再迎娶别人,是为了维持和阿基霍尔家的联盟吧?”
面对女儿忽然提出的这个问题,老公爵脸上露出和女儿相处时鲜少展现的冷漠神情,而那冷漠渐渐的变成一种淡淡的凄哀,老人站起来,背朝着女儿透过书房那绝大落地窗,看着府邸专属的小型港口外那片广袤的天空,窗外透入的落日余晖将老人的斑白地两鬓染成了金黄色,同时也为老人那宽大的背影镀上了一层寂寞的色彩。
过了很久,老公爵才以缓慢又沉重的声音回答道:“辛西娅。虽然从事实上说,的确是由我的行为产生了这样地结果,在外人看来你的判断显而易见是正确的,正确到我从来不打算去辩驳,但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所以我一定要告

我之所以会迎娶利嘉,会一直陪伴她走到最后,即使年后地现在也依然保留她用过的所有东西原样不动。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非常非常的喜欢利嘉的笑容。”
紧接着老人很少见的跟辛西娅讲起了自己年轻时的事情,那一刻他就像那些上了年纪又无比痛爱孙子辈地普通老人一样,显得异常的多愁善感。
他说起那个下午,在阿基霍尔家那宽大地庭院里。自己是怎么样被飞来柿子砸到脑袋,然后丢柿子的少女又是怎样飞扬跋扈的命令他将柿子捡回给她……
诉说着这一切的时候。辛西娅发现自己不认识自己的父亲了,那真地是那个足智多谋,一切都以利益为考量的父亲么?
而父亲当时那幸福又寂寞的表情,现在正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辛西娅的脑海里,那表情似乎在谴责着一股脑将一切都归结于“利用”这个理由的辛西娅。
就在这时候徐向北动了动。他将抱住辛西娅的右臂收得更紧了,无意中使得辛西娅右边的**遭到更加剧烈的挤压,少女被冷不防的变故搞了个措手不及。以至于失声叫了出来。
急急忙忙的控制住自己的声线之后,辛西娅轻轻掐了徐向北的脖子一下作为报复,被打断的思绪却自然而然的继续流淌:今后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带着那样的表情,回想起在迪亚加拉的时候他一边反复呢喃着“没事就好”一边将自己和辛德蕾拉拥入怀中时的情景?是否会回想起在索兰尼亚假扮贵族夫妇时的默契和淡淡愉快?又是否会回想起这个晚上发生的一切?
是否真的有某些东西,藏在利用这个理由之下?
这是肯定的吧,辛西娅叹了口气,呼出的热气喷到徐向北的锁骨上又反弹回来,使得辛西娅的脸蛋和徐向北的胸膛之间那窄小的缝隙变得温热而潮湿。自己大概是真的有点喜欢上这个异世界人了,但是,这种喜欢里到底有多少是来自身为羽翼被赋予的职责呢?
赋予人形羽翼一定会爱上搭档的特性,这在艾斯柯佳尼并不是一件稀罕的事情,甚至发生过由于赋予羽翼的人工的爱恋实在是太过浓烈而导致羽翼因为不想翔士和真实的女性结合而刺杀翔士后自毁的事情,那么,自己身上这逐渐产生的爱恋,有多少是真的来自自己的自我意识呢?
又或者,自己真的存在自我意识么?想到这辛西娅不由得用力的摇摇头,挥开脑海里不详的念头。
其实烦恼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自己今后为了更好的利用他,会一直呆在他身边,所以就当自己是要利用他好了。至于自己真心到底如何,不如就等着遥远未来的某一天,当他的自然寿命走到尽头,自己又变成孑然一身的时候,再去考虑吧。
似乎是为了表现自己“利用他”的决意,辛西娅收紧了环住徐向北的脖子的手臂,**被挤压产生的舒适感使得少女那因为复杂的思绪而稍稍变得沉重的内心渐渐放松。
自己果然就像他说的那样,是胸部敏感型呢。
在淡淡的幸福感中,辛西娅将轻轻亲吻着徐向北的下巴。
对了,为了方便的利用他,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告诉他呢,这个笨蛋竟然很失水准没有想过该问自己什么,让人觉得有点失望呢。
不过没关系,他不问的话自己主动告诉他就好了嘛,首先就从现在依然受自己掌控的瓦利艾尔家的情报机关开始吧……不过,那是天亮了以后的事情了呢。
辛西娅这样想着,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在沉入睡眠的漩涡的前一刻,她忽然想起来,为了防止被对方顺着情报链逆追踪,恩莱科暂时切断了和自家情报机构的联络,上一次收到布里多瓦国内状况报告,还是在迪亚加拉呢……
不知道布里多瓦和米德特鲁加之间那一触即发的形势,究竟演进到什么地步了呢……
这时候,睡魔终于完全吞噬了辛西娅的意识,少女一脸安逸的在搭档的怀里睡着了。
……
就在辛西娅再次陷入沉睡的同时,布里多瓦边境大陆阿拉希正迎来第一偻晨光。
一位秃顶老汉按着他那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今天也准时推开了自家阁楼的窗户,于是他满意的看到晨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仅剩下的雾气正被阳光驱赶着,向着天边退去。
老汉对着天空舒展着筋骨,用手锤着自己的肩膀,倾听着自己这把老骨头发出的声响——很好,没什么异常的地方,该响的地方都能响。
做完早上这一系列惯常的活动之后,老汉按着老习惯,拿起挂在窗台里侧的抹布,准备擦一擦窗台,然后下楼开始准备晚饭。
忽然,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些什么,老汉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天边那依然弥漫着浓重雾气的苍穹。
看了半天,那雾气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可老汉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刚刚确实看到了——某种蓝色的东西飞翔在天际。
又端详了一会,老汉无奈的摇摇头,心想应该是看错了吧?
这时他已经抹好的窗台,于是老汉一边念叨着“人老了不行了”一边拿着抹布准备下楼去。
临走前老汉大概是觉得应该最后确认一次,就再次转过头去……
下一刻老汉手里的抹布掉到地上,可怜的老人颤颤巍巍的举起瘦骨嶙峋的手,指着窗外的天空,只剩下几颗牙齿的上下颚咔哒咔哒的一开一合。
就在老汉惊恐的目光正对着的方向,渐渐消弭的雾气中,蝗群般的舰船露出了它们的身影。
舰船的船帆分别漆成蓝色和白色,远远看去,规模宏大的舰阵组成的一幅巨大的图案。
那是一面似乎要遮蔽整个天空的米德特鲁加蓝底白叉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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