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骑鹰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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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笑中,小鱼儿一行到码头租了两条脚踏游船。当他们一前一后蹬到昆明湖中央时,突然红光一闪,一条两尺来长的大红鱼一下子跃出水面,跳到了小鱼儿的怀里。小鱼儿吓得浑身一激灵,差点仰倒在船上,身边的大海却没害怕,嫩声大叫道:“大红鱼!大红鱼!”说着,伸出两只小手就去抓那条鱼。不料那条大红鱼从小鱼儿怀里又跳了起来,顺势一甩尾巴,“啪”地一声打在大海的脸上,然后优美地跃入湖中不见了。
大海顿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惊魂未定的小鱼儿和他身边的吴佳佳一起哄他。“猪头”那条船听到叫声和哭声,马上赶过来问出了什么事。小鱼儿说了经过,刘大手说:“这条鱼肯定是鱼精,我们还是快点上岸吧!”
听了他的话,大家都害怕了,于是,加快速度向南湖岛码头蹬去。
刚上岛,天色就突然暗了下来。眼看一场大雨将至,“猪头”想起不远处有个龙王庙,赶紧带着大家跑过去,他们前脚进庙,瓢泼大雨就在外面下了起来。
“看来是龙王爷发威了!”雨水浇不到他们,这些豆蔻少年欣赏着大雨虐洗颐和园的景色,开起了龙王的玩笑。
这场大雨足足下了一个多小时,来得怪去得也怪。雨过天晴后,在万寿山前面的昆明湖上升起了一道非常美丽的彩虹,大家纷纷要求付勇和李诗琪把彩虹作为背景给自己留影。当小鱼儿用付勇的相机给他和大家合影的时候,忽然发现一只大鹰从山顶飞起,惊喜地叫道:
“一只鹰!”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只大鹰穿过彩虹,越过整个湖面和他们的头顶,消失在远方。
小鱼把那只鹰拍进了合影,他感觉那是斗篷雪人在梦中救他和大海时骑的那只大鹰,不是一只普通的鹰!
这是对小鱼儿极不平凡的一天。高僧摸顶,红鱼入怀,神鹰再现。在一日之内碰到三件奇事,他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晚上熄灯后,他躺在床上回忆白天发生的事,想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想到了梦中的斗篷雪人巴桑多吉和雪人学校。在这样的遐想中,他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他梦见自己跳进昆明湖去捉那条大红鱼,结果被大红鱼引进一座湖底宫殿。那宫殿金碧辉煌,庄严肃穆,正中的太师椅上,端坐着白天在智慧海摸他头顶的袈裟高僧。小鱼儿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见那高僧一挥手,雨后见到的那只神鹰突然从高僧身后直飞过来,驮起他一下子跃出湖面。
小鱼儿在万分惊讶中伏在鹰背上飞了很久,当他终于敢睁开眼睛时,发现下面是一片白色的雪山和青色的冰峰,而在雪山之间,似乎还有一个白色城堡。
他正在猜想那是什么地方,忽然听到有人在轻声叫他:“小鱼儿,小鱼儿——”
小鱼儿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屋里一片漆黑。他不知自己是否仍在梦里,却又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这次他听清了,声音是从阳台上传来的。虽然心里很害怕,但他觉得叫他的声音有点熟悉,就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他先悄悄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下,马上又把窗帘放下了。在朦胧的月光中,阳台上站着的正是他连日来一直盼望的斗篷雪人——巴桑多吉!他仍然外披那件熟悉的黑斗篷,内裹一件虎纹皮裙,满身白毛,披散着一头红发,还有那只驼鸟一样的大鹰,就蹲在阳台的围栏上。
小鱼儿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紧靠着窗边的墙壁,用力掐了一下胳膊,判断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莫非他是来接我去雪人学校的?”小鱼儿仿佛已经听到了雪人的呼吸,他再次掀起窗帘向外看去。这时巴桑多吉蹲下来,果然轻声对他说:“小鱼儿,我现在来接你去雪人学校。”
“真的吗?”小鱼儿有点怀疑,但这时他已不太害怕了。
巴桑多吉对他点点头,小声说道:“当然是真的,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可是,雪人学校究竟在哪里啊?到那里以后能见到我老爸吗?”小鱼儿见马上就要去雪人学校,顿时又犹豫了。
巴桑多吉仍然小声回答到:“雪人学校当然在雪山深处,我现在只能进一步告诉你在西藏喜马拉雅山的雪线之上,到了那里就会见到你爸爸。他一直在等你呢!”
小鱼儿想了想,放下窗幕,看了一眼熟睡的大海后,开门走到阳台上的雪人面前。为了方便和小鱼儿说话,巴桑多吉此时已将自己的身体变矮了一些,他拉住小鱼儿的手说:“你爸爸一直很想念你……”

小鱼儿仔细看了看巴桑多吉的浑身白毛和头上的红发,继续用细细的声音问道:“他好吗?”
“他很好。”巴桑多吉轻轻摸了一下小鱼儿的脸蛋儿说,“当年就是雪人学校的扎西赞普校长救了他的命。”
“哦,可是我们怎么去那里呢?”小鱼儿用力地点点头,然后瞪大眼睛问他。
巴桑多吉微微笑了一下,不经意间露出一排白牙。他从身后掏出一套白色衣服——原来他的斗篷里还有一个口袋,帮小鱼儿穿上后,又从一个瓶子里倒出一粒药丸递给他说:“这件衣服能帮你防寒,这粒神行丸能让你像做梦一样飞到雪人学校。”
小鱼儿手中拿着神行丸,半信半疑地问道:“吃了这粒药丸我就会飞?”
巴桑多吉摇摇头,指了一下骑鹰说:“不是你会飞,是你可以骑着它飞。”
小鱼儿看看骑鹰,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说:“我应该告诉妈妈一声。”
巴桑多吉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小鱼儿说:“你爸爸已经替你想好了,明天早晨你妈妈看到这封信时,就会明白的。”
小鱼儿看着手中的信,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雪人。巴桑多吉这次什么也没说,只是冲他点点头。于是小鱼儿转身走进房间,先把信放在桌子上,用书压住一半,然后顺手拿起水杯,把雪人给他的那粒药丸吃了下去。
当他重新回到阳台时,巴桑多吉满意点点头,轻声对他说道:“像你老爸的样子!进了雪人学校以后,你会发现那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
小鱼儿没接他的话,而是看着他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不穿防寒服呢?”
“变成雪人以后就不用穿防寒服了。”巴桑多吉说着,只见他一挥手,围栏上那只骑鹰就跳到阳台上。
“我以后也要变成雪人吗?”小鱼儿又问他。
巴桑多吉对他微笑道:“这件事情还是到了雪人学校以后,征求你爸爸的意见吧。”
思父心切。小鱼儿终于听从巴桑多吉的指挥跨上那只大鹰,先将身体伏在鹰背上,双手环抱着鹰的胸部。巴桑多吉随后骑伏在他身后,同样双手环抱鹰的胸部,把他牢牢护在自己的身体与鹰的身体之间。
二人坐稳后,巴桑多吉在鹰翅上轻轻拍了一下,这只骑鹰便像箭一样飞到夜空之中。
第二天早晨,于佳做完早餐后像平日一样过来叫两个儿子起床吃饭。打开房门,大海仍在沉睡,却不见了小鱼儿,但他的衣服还在。于佳到卫生间看了看,没有;到阳台上看了看,也没有;再到房门口看了看,他的鞋子还在。
“不穿鞋,不穿衣服,小鱼儿哪里去了?”她一边琢磨着,一边回到儿子房间推醒小儿子:“大海,你哥呢?”
大海揉揉眼睛,看着小鱼儿的床摇摇头说:“不知道。昨天晚上……他还在呢!”
于佳意识到情况不妙,又回到自己房间推醒张网:“老公,快醒醒,小鱼儿不见了!”
张网吃力地睁开眼睛问:“你说谁不见了?”
于佳带着哭腔说:“小鱼儿不见了!衣服和鞋都在,就是找不见人。你快起来看看!”
张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快步走到儿子房间,先到阳台上查看了一番,然后回到房间把小鱼儿的被子掀起来,结果什么也没发现。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书桌上。然而,当他拿起那封信时,脑袋顿时“嗡”的一声,他愣住了。
片刻之间,他把那封信扔给于佳,阴沉着脸回卧房了。于佳接过信一看,当时就傻了。只见信封上清楚地写着六个大字:于佳爱妻亲启
“难道李长生还活着?”她一下子把信封折开,信纸上果然是她曾经熟悉的字迹:
佳佳爱妻:
我知道你看到这封信时一定很吃惊。
七年前,我在攀登珠穆朗玛峰时不幸遇到了雪崩。是雪人学校的校长扎西赞普把我从死亡中救了出来,也因此改变了我此后的人生。
请原谅,由于不能解释的原因,那年出事后,我无法与你联系,告诉你事件的真相。现在,我已不是你所能接受的人了,相信你应该重新拥有了美满的生活,我在一个你无法想象的世界里,默默地祝福你。
感谢你这些年来对小鱼儿倾注的无限母爱,可是,小鱼儿与雪人学校有着特殊的缘份,今天,他暂时离开你了。他将在雪人学校接受特殊的中学教育,我期待着他未来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物。
别难过,他将在适当的时候回去看你。
祝你幸福。
爱你的人:李长生
看过这封信后,于佳一下子跌坐在小鱼儿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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