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西和猗顿说服了子常,心请本来极佳,只是上了马车,才发现高兴得太早,马车里多出的两个黑衣人和腰间的刀告诉他们:被绑架了.
确切的说是范西被绑架了,因为猗顿和马夫被扔下了马车.
被蒙上眼的范西心想定是费无忌所为,但费无忌怎么知道自己?即使是太子变节,太子也并不知道自己来了都城啊,难道是夜探费府的袁恭被抓?
这十几夜来,袁恭晚晚都去费府探查公主他们的消息,那三个人却似人间蒸发.
费府虽守卫森严,但剑神袁恭却是如入无人之地,晚晚都能全身而退,莫非今晚失手被擒?
想想又不可能,袁恭即使被抓,也定然不会供出自己.
左思右想全然不对,干脆静观其变.
许久,马车终于挺了,范西被牵下了马车,范西感觉牵着自己的手柔软无骨,又闻得清香酥体.
不由笑道:&qt;公子相请,果与众不同.&qt;
牵着他的美女惊讶道:&qt;你如何得之是公子相请?&qt;
既然是惊讶的语调,那声音依然娇嫩得可以扭出水来,范西心里一荡,道:&qt;姑娘天生体香,世间独一无二,白天一闻,此时依然萦绕心头,岂有不知是公子相请?&qt;
原来白天拜访公子子西时,一女上茶,那女粗看并没蔡阳公主美丽,只是肤如凝脂,音如天籁,身上更是清香扑鼻,起初以为是涂了什么植物香料.
子西见他盯着女人看,主动告诉他:此女名为虞阳,属国虞国所献,其香味并非草木之香,乃天然体香.
范西来春秋已久,尚未近女色,此时手握玉手,鼻闻清香,竟也有点把持不住,嘴里说着话,手指不禁细细蠕动,体味着那娇嫩的滋味.
十七岁的虞阳白皙脸微微一红,并不抽手而去,只牵着往内室而去.
大门隔内室似乎很远,走了许久,方才有钟鼎丝竹之身悠然传来.
悠然的乐器声中,子西在高歌:
凤兮,凤兮
何德之衰
往者不可谏
来者犹可追
已而已而
今之从政者殆而
范西听出了子西的心声,子西自比为凤凰,才德具有,只是种种原因,限制他发挥,他曾为此心灰意冷,但现在过去的就算了,要抓住未来,改变楚国的官场现状.
范西暗暗惊奇:白天子西懒散不堪,万事不关心,转变怎来得如此迅速?
子西远远见到了范西,停了歌唱,起身来引,人未到,声已到:&qt;深夜如此请来先生,实乃无奈,请先生莫要见怪.&qt;
说话见,一使眼色,虞阳抽出被握红的小手,踮起脚来取掉范西头上的黑布.
范西见着眼前的子西与白天的判若两人,白天左拥右抱美女于怀,满脸被酒色磨出的疲倦,而此时却是精神奕奕,眼冒精光.
转眼四顾,并非白天所来之地,如此小心领自己前来,定是子西的密所,看来子西不简单.
因此行礼道:&qt;承蒙公子相请已是大辛,小民岂敢见怪,只是公子此时要见小民,不知....&qt;
子西挥退众下人,道:&qt;先生请坐.&qt;
二人坐定,子西又道:&qt;费无忌野心颇大,四处安插耳目,因此白日冷淡先生,实在愧疚,深夜相请于密所,一来陪罪,二来向先生请教大楚之弊,还请先生直言相告.&qt;
范西心道这子西深不可测,民间传闻,子西失宠于大王,自抛自弃,放纵,看来都是故做姿态,只是做得也太为逼真,就连自己一度以为此人胸无大志,后来能当上令尹想必是血缘的原因.
如今看来子西大有国君之能,但历史记载子西后来并没为王,春秋的历史残缺不全,不知子西未能为王是何故.
而且,自己一平民,年纪看起来尚小,子西已二十多岁又贵为公子,为何仅见自己一面就如此礼遇?
想罢,便道:&qt;公子藏智于内,演愚于外,于当今混乱局势而言实乃大智,大智公子怎能不知道费氏一派不除,楚国不安,但这只是现状,若要长治久安,用官的制度才是弊端根本,楚国有才者众,却不得用,得用者都乃贵族,大都利欲冲心,致家于国上,只是此毒瘤形成非一日之寒,若要除去也非一日之功.&qt;
&qt;先生果然高见,真是闻名不如一见.&qt;
范西惊道:&qt;小民乃无名之辈,公子何出此言?&qt;
子西微微一笑道:&qt;前两月,晋国贤人孔仲尼来访,就楚国大势问计于孔,先生言道:楚貌似强大,内已,礼仪不足以制乱,故自推辞,反推荐辛文子,仲尼道及此人实乃隐名高人,有鬼神莫测之才,没几日,文子自来求见,却不语国事,只谈经济,正当失望之时,文子道:大楚官场混乱,惟有宛地神童范少伯可当大任,我本欲往宛地,文子却言,少伯自会前来.&qt;
&qt;原来如此.&qt;范西笑道.&qt;只是辛前辈言有夸张,少伯除了胆大,能言人所不能言,其余也是平庸得很.&qt;
&qt;先生莫要卑谦,人尽其才,方不辱天命.&qt;子西看看范西,又道:&qt;费无忌所图,少伯可知?&qt;
范西沉思良久,方说:&qt;大王年迈,是以费无忌奸计除太子键,如今大王弱爱秦女之儿子轸,可秦女知晓被费无忌换了夫君,自人名声有辱,迁怒费无忌,费无忌心知:大王去后,无论是公子还是子轸继位,自己都只有死路一条,若要求生,一是夺权,二是拥他可控之人.&qt;
&qt;少伯果然敢言.&qt;子西说着一丝怒色迅速闪过,转而笑道:&qt;他若自立,只怕没有此胆量.&qt;
范西见了那闪过的怒色,知道自己说得太裸露,在古代公然说出夺权之类的都是死罪,但想想尚有三条人命握在费无忌手里,也顾不得那么多.
接过公子话来道:&qt;他不敢自立,当然是扶持可控制的人,只是不知谁是他可控制的人.&qt;
子西淡然道:&qt;我并不在乎王位,只在呼大楚安宁,父王除了我和子轸并无他人.&qt;
范西盯着子西道:&qt;百多年前成王任大贤斗子文为令尹,斗子文后代个个耿直清正,不知为何其孙斗成然如此贪婪?楚大臣贪婪者众,为何偏只将名臣之后处死?&qt;
范西咬咬牙又道:&qt;在平王夺位那晚,斗成然率先冲进宫中,将平王两位兄长杀死,斗成然与他们交情颇深,为何不留活路?再者,平王为何在推三哥为王不久,却突然又夺王?公子可知内情?&qt;
子西脸上冒出细细汗水来,摇头不语.
范西起声行礼道:&qt;听闻用人之道,贵在交心,公子一心隐瞒,真相不现,如何平乱?少伯无才,就此告别.&qt;
子西忙起身道:‘少伯莫要生气,只是,只是..&q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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