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爻第二次到烟台，前后两次的时间间隔只有不到两个星期，登海还在调查孟山都，研究他们在中国的每一步棋
当李海调查得越清楚，李海就发现事情越来越朝着陈爻分析的方向靠拢，先不谈巴斯夫这家化学公司，仅仅谈论杜邦和孟山都，现在杜邦和孟山都都还没开始涉及种子业务，但很难相信的是还没有涉猎种子业务的孟山都在七八年就已经调查中国和扰乱中国的种子市场。而且很奇怪，在登海办公室的研究资料中，从六月份开始，杜邦便开始了兼并美国先锋种业公司的行动，而在同一时间，孟山都也开始兼并美国四大粮商之一的嘉吉公司的国际种子业务，世界排名第一的种子公司先锋种业，同时四大粮商之一的嘉吉，这两家雄厚的公司为何会在同一时间让两家主营农化的公司收购？而且先锋种业还刚开始将与登海的合作议程提上谈判桌，这种默契程度有些令人害怕。
“日正企业似乎已经开始抢占山东的玉米种子市场份额了，看来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听你的口气，日正也开始抢占两广和云南的大豆种子市场了？”李海问。
陈爻点点头，道：“和登海的状况一样，挡不住低价冲击，根据目前的调查来看，我们的研究似乎都被人抄袭了。”
李海沉吟了一声，问道：“难道陈总就没有想过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这件事情？”
陈爻知道李海是准备通过法律手段来解决这件事情，李海是个研究者，不了解其中的规则，这是正常的，关于对孟山都在中国的调查和研究，李海能看到这一切，那是陈爻早已经说了结论，印证一件事情和分析一件事情完全不一样。陈爻将所有事情重新对李海分析了一遍，打消了李海准备通过专利法来讨回损失的想法，又将登海所有的业务数据都研究一一遍，还调查了登海所有的研究资料，终于还是从里面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果然和陈爻猜想的一样，并不是孟山都研究了转基因大豆或者登海的玉米种子，而是研究资料外泄，也就是说有内鬼。
找出内鬼虽然能预防下一次损失，但无法挽回这一次损失，同样在登海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陈爻立即让胡适航开始调查关于间谍的问题，同时下达了命令，不管是谁，有什么样的原因，只要有证据，一切都通过法律程序来解决。目的不是为了杀鸡儆猴，而是为了稳定住所有人的心。
两个星期后，陈爻回到了龙城，龙城高中已经放假了，也就是说陈爻高一的升学考试成绩是零分，面对着郑妍的政治课，陈爻只说了句这些都是陈军帮忙请的假，让陈军在前面顶缸，自己就往何立家里躲了起来，公司里的状况很不好，回到龙城的一个星期以来，陈爻都在看公司的资料，还有日正所有详细的资料。
日正的崛起有点像胡雪岩，利用国家的权力为自己创造财富，对别人赶尽杀绝，不留活路，说是商界传奇，其实换一句话说这就是，用权力崛起的财富，很难没有被人唾弃的，可我们一边唾弃的同时，一边还将胡雪岩这种政商奉为商圣，这种怪异的矛盾确实有些让人难以理解。陈爻没打算对付日正，因为陈爻没有那样的精力，日正的事情还是小事，因为从现在日正的每一步行动来看，除了抄袭恶意竞争，根本就不知道陈爻在做什么，更别谈了解陈爻下一步想做什么。
胡适航推开办公室的门，陈爻抬起投来看见胡适航脸上的阴霾已经消失了不少，问道：“有什么进展了？”
胡适航到对面坐下，将手里的资料放在陈爻面前，道：“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不是研究室里的人做的。”
陈爻也松了一口气，问道：“只要不是研究室做的，一切都好说，这件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吧？”
胡适航摇了摇头，道：“除了你，我还有何立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这件事情做得越秘密越好，继续暗中调查，将调查结果交给我爸，我爸知道怎么做。”陈爻道。
胡适航诧异的问道：“老板，你不会还准备去山东吧？”
陈爻摇头道：“我准备去一趟呼和浩特，会会那个叫董简的女人，想办法从她口中掏出一些别的东西。”
下午，跟郑妍说明的了情况，挥手同何芸告别之后，让胡适航载着自己往机场去，路上，陈爻玩笑道：“胡总裁，你也算是一新时代的金领了，是不是应该请个司机帮你开车来着？”
胡适航看见前面的红灯，停车道：“我怎么记得我怎么有个老板现在连一套房子都没有，而且更过分的是还整天住在自己老爸家里的？”
陈爻从兜里掏出身份证，放在胡适航眼前道：“大哥，看见没，我才15岁，还没成年，要你结婚了我说不定还得叫你叔。”说完将身份证收回口袋里，问道：“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不想着要开始结婚了？伯父伯母就从来不催的？”
胡适航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道：“老板，你说哪位董简为什么会取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董简董简，读起来都拗口。”
胡适航有点不好意思，陈爻就知道胡适航现在正在搞一项非常机密的地下活动，说不定今年就能给大家带来一次惊喜，陈爻换了个话题，道：“现在日正的大豆似乎只是进入了西南部的种业市场，而玉米也只是在慢慢侵吞登海在北方和东北的市场，似乎并没有对中国种子集团下手吧。”
胡适航点点头，道：“那是国营企业，日正是不敢下手的，但登海和我们最多就算地方政府合作的民营企业，而且中国种子集团几乎是那种博而不精的状态，虽然看似强大，可根本就不会对孟山都和杜邦产生任何威胁，所以说中国种子集团几乎仅仅只是大，没有强这种说法，看着利润和综合实力排名第一，可要真正算起来，玉米方面他们拍马也赶不上先锋和登海，而大豆、棉花方面，他们根本就没有与孟山都抗衡的能力。这可能也是一个原因。”
陈爻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是我们本身存在的毛病，我们一天都在看着我们的GDP总体上升了多少多少，从来就没有算过人均GDP的增长大约也就只有2%左右。我们根本上不是强大了，而是患上了肥胖症，可能很多人都以为日正是看到了中国种子集团有多么多么强大，以至于不敢动手，但实际上是别人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反而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我们这种真正强但却不大的公司身上，这说到底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难过呢？”
“老板，要不你趴在路边哭半天再说吧，我等你。”胡适航调侃完，想起陈爻道：“对了老板，你刚才的意思是？”
陈爻耸耸肩，道：“我好像一直在骂人吧？”
车停了，陈爻从后车座上拿下自己的旅行背包，下车前对胡适航说道：“记得让检察院调查的时候，将所有证据都算作检察院努力调查后得出的结果，同时将登海的事情也在公司内部稍微公开一些，就说这事情是由于日正的内部有消息传到龙城检察院，所以检察院的人才会调查我们公司。”
胡适航点点头说知道了，陈爻下车之后将车门关上，对胡适航挥挥手，转头进了候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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