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孩子的哲理和荒谬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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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不到一个星期的大雪又一次洒落在整个东北,等陈爻起床的时候,整个沈阳已经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就连街道上穿着棉大衣的来来往往的行人们,都很快被天上飘着的白雪覆盖在身上,只能时不时拍拍肩上或者伞上聚集起来的层层白雪,然后继续行走
陈爻虽然不喜欢雪,但还是觉得寒风狂舞雪花纷飞的景象和南方冬天里的清脆溪水一样,都有着自己迷人的地方,相机陈爻是没有了,拍雪景这样的事情陈爻也觉得一天玩着相机的何芸陈清和陈静三个小丫头要比自己擅长了许多,想想“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这种景象就在自己眼前,陈爻很想看着窗外的飘雪来一首气势恢宏的现代诗,就在“啊”字刚念出口,陈爻就被钥匙开门的声音给打断了思路,一首如同“战退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一样侠气冲天的诗句就这样胎死腹中了。
开门进来的不是张怀恩和李玉华,张怀恩要去上班,而李玉华同样也在将陈爻的早点放在炉子上热着的时候也去上班了。走进来的是一个陈爻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的漂亮女人,还在身后藏了一个脸蛋冻得通红通红的小女孩。
“你就是爸爸经常在电话上提起的陈爻小朋友吧,你好啊。”
这个女人陈爻在张怀恩的全家福上看见过,是张振平的妻子林茹,也就是张怀恩的儿媳妇,而那个小女孩就是张怀恩口里经常会提起来的古灵精怪的混世小魔王张可馨了。
“阿姨您好,让我来帮您把东西搬进来吧。”陈爻说着真的帮着林茹将所有行李都搬进了屋里。
都说女人的好奇心不仅仅能害死一只猫,就是两只猫有18条命都不够折腾的,林茹虽然身为一个常驻澳大利亚的外交官,可是一旦寻根问底起来就跟平常的阿姨们没有多大差别了,从陈爻的出生日期,体重三围,爱好兴趣有没有不良嗜好等都一个不落,这哪是聊天,简直就是单方面盘问,审犯人是没有那么详细的,这让陈爻想起了丈母娘审查女婿,这让陈爻突然觉得林茹和孙芳很相似,只不过孙芳是后面才慢慢了解,而林茹一上来就先将陈爻所有的东西都问了个遍,这让陈爻有种想要扑到的想法。
小孩子之间特别容易沟通,因为小孩子的心性单纯,容易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只会记住开心的事情,长大了这些东西就会反转过来了,总说那些容易忘记不开心事情的人都是生活的哲人,陈爻看来所有的小孩子都应该属于哲人的范畴,只不过都将这种小孩子的哲理看做了不成熟的标志而已。
张可馨本来对陈爻睡自己房间是很有意见的,因为张可馨在澳大利亚和当地的小朋友玩耍的时候,就听那些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们常常谈论的就是女孩子的房间只可以让自己喜欢的男孩子进入这样一个话题,这让小小的张可馨也同样觉得自己的房间也只有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才能进去,不过在陈爻将张可馨逗得咯咯直笑之后,张可馨心里觉得让陈爻进自己房间睡觉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午饭的时候陈爻依旧在张怀恩家里蹭吃蹭喝,虽然说是蹭吃蹭喝,但实际上这是张怀恩每次找陈爻过来之后就必然会做的事情,这次留陈爻的不是李玉华,而是加上了林茹,还有一个古林精怪的小丫头,这让张怀恩老大不乐意了,本来平时张可馨这个小魔王一回来就会时时粘着自己,这次不一样了,居然只叫了一声“爷爷好”就跟着陈爻下去堆雪人,顺带属于单方面虐待的打雪仗了,作为在张可馨这里待遇被下调的张怀恩自然而然就将原因放在了昨天晚上吓自己的陈爻身上了,张怀恩从严谨的省委书记变成一个老小孩,这让李玉华和林茹都觉得挺好笑。
受到虐待的当然就是陈爻的,陈爻除了举得能原谅女人善意谎言的才是男人之外,还觉得能容忍女人调皮捣蛋无理取闹的人也叫男人,张可馨没多大力气,用雪砸人根本就是在给人挠痒痒,只不过雪钻进脖子的感觉真是不太好,缩着脖子打冷战之外陈爻就随他而去了。
“妈,虽然爸非常喜欢孩子,可除了可馨我还没见过爸对那个孩子那么亲近过,我也没发现小爻和别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这是怎么回事?”帮着李玉华择菜的时候,林茹问道。
“这要问你爸才知道,昨晚你爸可是被小爻说得是哑口无言啊,而且说了之后你爸还只能对我发发牢骚之外,对小爻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看政协委员都没有这个水平。”李玉华笑道。
“不会吧,妈,小爻能将爸说得哑口无言啊,这不可能吧。”
“小茹,你要是在工作上有什么困难的事情解决不了,一会你可以在桌子上假装问你爸,你爸肯定会问小爻的,到时候你看看就知道了,你爸张口闭口把那孩子称作妖怪,虽然我觉得这样称呼一个孩子不好,但我自己也觉得你爸说得挺形象,你说这么一个小孩子独自去了日本差不多一年,几个月前又才从那个什么丹麦地方回来,我就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事,也就这孩子他爸能这么放心了。”

陈爻是没有想到和蔼的李玉华给林茹支了这么一个招数给林茹,还傻乎乎的带着张可馨和一堆孩子在堆一个巨大的雪人,就剩最后放鼻子眼睛的这最后一道工程了,张可馨就在打雪仗的时候,无意间感觉陈爻的身边总是暖暖的,而且陈爻的手不带手套堆雪人之后都会非常暖和,这让张可馨感到一阵惊喜,她总会在手冻得顶不住的时候就找放在陈爻的手里暖和,现在简直把陈爻的手都当成了移动暖水袋了。
“吃饭了,小爻、可馨。”林茹在楼上喊道
“哎,来了。”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吃饭的时候,张可馨跑去坐在了张怀恩旁边,这让张怀恩是眉开眼笑,不停的给张可馨夹菜,同时还得意洋洋的看着陈爻,陈爻无语了,一小女孩给你夹菜就用得着跟我羡慕来着?
晚饭过后,整收拾餐桌的李玉华对旁边正在帮忙的林茹说道:“小茹啊,难得你回来一趟,你不是说有什么事情要问你爸么?你去问吧,这些我来收拾就行了,小爻你也别在这里捣乱了,看电视去。”
林茹哦了一声走到客厅里,削了一个果递给张怀恩问道:“爸,振平让我问您,他说鉴于国家对铁矿石需求的日益增加,是不是让您考虑在什么会议上提出控制澳大利亚铁矿石公司的股份,很多人觉得这样比较有利于我们国家对铁矿石这种大宗物资的进口,振平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让我来问问您。”
张怀恩将目光转向了还在陪着张可馨看《黑猫警长》的陈爻,问道:“我说臭小子,你有没有听见你阿姨说什么?你有什么看法?”
陈爻愣愣的转头问道:“张书记,你说什么?”
林茹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张怀恩才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陈爻一听还吓了一跳,真不知道原来还不到九十年代就已经有人看出了铁矿石价格的不断上扬,陈爻本来不想打击这种思考的积极性,但也觉得有必要将这种错误的观念一下子打掉,让人不至于在做一些方向都不对的试探性进攻,于是只能摇摇头说道:“那都是胡说八道,要必和必拓真能掌握铁矿石的定价权,他有那么容易将股份卖给你?以为掌握了少数必和必拓的股份就能自己掌控定价权,那不是瞎扯淡吗?”
林茹是个在澳大利亚的经济研究者,她虽然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可也没有看透,于是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铁矿石的定价权不在这些铁矿石公司的手上。即使在这些铁矿石公司的手上,那如果我们利用天价掌控了这些铁矿石公司百分之十几的股份,最后董事会定下的铁矿石价钱也不会为你这百分之十几的股份改变整个董事会的意愿,澳大利人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这里有个很容易导致堕落的习惯就是存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事实,所以我们用我们的思维都以为我们得到百分之十几的股份,那就算这个公司里的一份子,我们就有这层关系在,那么关于铁矿石降价的要求就好说了许多;可澳大利亚、欧美国家的习惯和我们不一样,他们能做到的是父亲犯罪,儿子也能将他送进监狱,整个邻居都会以这个人为耻,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会不会因为我们是公司股东而改变他们的看法?很显然不会。”
陈爻把将自己当成取暖器的张可馨扶正,接着说道:“这是别人和我们之间的差异,我们是需要弄明白才能和别人谈,才能想到和别人谈什么,怎么谈。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最关键的事情就是,必和必拓、力拓和淡水河谷的铁矿石价钱都不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铁矿石这种大宗物资的定价权是在华尔街手上,我们去收购这些铁矿石的股份,是不是就已经将整个进攻的方向搞错了?说句实话,铁矿石价钱就是掌握在华尔街高盛公司的手上,决定铁矿石价钱的,也正是高盛铁矿石的运输价格,这就是为什么我说的瞎扯淡。”
“陈爻,我要去下面玩,你陪我去。”于是乎,陈爻扔下了思考中的张怀恩和震惊中的林茹,被张可馨拉到了下面的操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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