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历练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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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湾21号餐桌上。
“张红,你白天说荣久哥有好戏,到底会演哪一出好戏?”简哲问。
张红坐下来冲梅荣久笑道:“我们陈总是女儿体男儿心,最爱捉弄人。前面也是陆续来过几个大学生,一个个没待多久都走掉了。我们员工背地里都叫她‘刺玫瑰’。”
梅荣久回顾白天的一幕,笑道:“算不上捉弄。就像要熟悉一个机器,从一个螺丝钉开始未必不是一种方法。再说一个企业有什么必要去捉弄而不是去磨练一个员工?不过是陈总的领导风格有点个性罢了。”
“荣久哥,不会是把你分到我们客房部吧?”
“你猜猜看?”姚湘君道。
张红摇头道:“陈总这个人谁也号不准。”
“张红,高射炮打蚊子,你应该猜得到的。”刘明美笑着提示张红道。
“外婆,现在叫导弹打蚊子了。张红猜破脑袋也猜不到的。荣久哥好歹是个大学生,却要到棋牌部当茶博士。有时间我倒想会会你们陈总,看看是怎样一个作践人的主儿。”简哲倒有些愤愤不平。
梅荣久这才笑道:“我们昨天都见过面。”
“都见过面?在哪里见过面?”简哲不解。
“就是你就说的那个女侠!”
姚湘君和简哲不约而同望着梅荣久:“荣久哥,就是昨天那位女侠?那位女侠原来是你上司?这是真的吗?真的会有这么巧?”
见大家似信非信地望着自己,梅荣久认真地点点头。
“哦,昨天湘君姐说是一位女侠救了荣久哥,我也没问她长得什么样子,我们陈总是会国术的,不是她还有谁?准没错儿。”张红道。
姚湘君盯着梅荣久笑道:“这下正如张红说的可能真的会有好戏了。”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梅荣久笑问。
姚湘君笑一笑道:“我有什么意思?我是在想,说不定陈总有些新理论,不是作践而是磨练你。只可惜你精心钻研了一向的《把信送给加西亚》这下子派不上用场了。”
“湘君姐,你也不能这样说,不管从事什么工作,做人的道理是一样的。”简哲道。
梅荣久笑一笑道:“说句心里话,我刚听到要当茶博士时,自己是感到有些难为情。但我反过来想,既然陈总作了这样的安排,一定有她的道理。作为一个员工,应该是要我去适应公司,而不能奢望公司适应我。”
“荣久,你是对的,到公司呢,当然要听经理的。”庄美琴笑道。
“荣久哥,看来你的《把信送给加西亚》真的没有白学。”简哲也点头道。
陈至信家餐厅。
“德馨,梅荣久报到了吗?”陈至信问。
陈德馨边吃边嗯了两声。
“怎么安排的?”
“嚯。”不待陈德馨回答,陈德全笑道:“去年要了个刘方来,让他端了两个月的盘子。今年要了个梅荣久,说不定会换个花样让他端洗脚水。”
“哥,我的事你怎么老要插嘴?你要把自己的事管好了再管我的事行不行?”陈德馨白了他一眼。
“你哥哥是不是猜着了?”韩冬英笑道。
“这又不是赛马斗狗,他猜得到吗?”陈德馨又白了陈德全一眼方笑道:“先挂在办公室,下去熟悉一段情况再回办公室上班。”
“你又把人家放在哪个部门熟悉情况?”陈至信笑问。
“棋牌部。”
“当茶博士?”
“嗯。”
“德馨,不是爸要说你。你哪里有多大一点事儿,你按你妈妈的套路守着摊子就不错了。你非得还要个大学生。人家梅荣久是学企管的,有MBA学位的,一个乡下的孩子,走到这一步不容易。”
“大学生怎么了?有MBA学位又怎么了?书本上的东西一时半刻就能派上用场了?大学生不历练历练就能当个人才用?”

“你说的没错。可是爸问你,当茶博士能历练出个什名堂?再说人家在乌蒙山支教了三年,也不是刚走出校门。爸是怕你又把人家弄成第二个刘方来,这样会影响公司的声誉的,人家会说咱们信达房产不珍惜人才。你知道公司为了把贾次新从中信挖过来花了多大的代价?没有人才不行啊德馨。”
“爸,我知道良禽择木而栖。馨怡庭园庙也不是太小,留不留得人住还要看他是不是一只好鸟。”陈德馨说罢拍拍陈至信的肩膀起身回房时道:“爸,梅荣久不会成为第二个刘方来的。我有信心,您也放心。”
陈德馨上楼后,陈至信望着韩冬英摇摇头。
“至信,其实咱们的孩子才最需要历练历练。从他们懂事起,就只知道躺在树下等果子往口里掉,而不知道树是怎么长大的。我敢打赌,他们可能麦子和韭菜都分不清了。”陈至信教育女儿时,韩冬英忍着一言未发,她清楚她一插话这场谈话早就结束了。陈德馨走后,她才有感而发。
“冬英,这番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真不容易。如果不是我亲耳听到,我还不敢相信。人不能忘本。”陈至信边说边望着陈德全。
陈德全放下碗打个招呼又出门走了。
陈至信摇了摇头。
刘家湾21号,梅荣久在房间里自语:这事儿怎么和妈妈说呢?
楚西自治州来仪县乌兰乡云雀村,梅建国家。梅家三正二偏青砖大瓦房坐落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门前一方二三十亩的鱼塘,东边塘边是一溜猪舍,屋后是一山桔林,桔林里养着五彩山鸡。此刻,一家人正在晒场上吃晚饭。象儿不肯吃,往堂屋里跑。他妈妈李爱莲端碗饭赶着喂。电话一响,象儿就去抓,抓着只会喂喂却不说话。李爱莲接过之后冲屋外喊道:“是他大伯!”梅三定喜形于色望望他爸,梅建国憨憨地笑望着柳春秀。柳春秀忙放下饭碗三步并作两步去听电话。
“荣久,真的是你吗?到楚州了吗?到公司报到没有?”
“妈,我昨天才到楚州,已经到公司报到了。”
“到底干什么工作?”
梅荣久犹豫了一下,还是感觉到难以启齿,但他也不想向妈妈撒谎,只得含糊其词道:“刚来嘛,当然是从事事务性的工作。”
“荣久啊,万丈高楼从低起,不管从事什么工作,都不得要认真对待,珍惜工作机会,好好干。”
“妈妈,荣久一定谨遵您的教诲。家里还好吗?”
“托林恩公的福,家里一切都好。塘里的鱼、栏里的猪、后山的桔林来势都好,林子里还养着五彩山鸡哩。”柳春秀乐得合不拢嘴。
“家里都好,我就放心了。您也不必为我担心。”
“妈不是不知道,你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不过男儿志在四方,妈我也懂。但外面要是扎身不住,家里也不多你一个。”
“妈,我会努力的。”
“荣久,做人不能忘本。你是‘信达学子’,因为公司的资助才完成学业,选择报效公司是对的。另个一件事,这几年要不是林恩公帮助我们搞庭园经济,我们一家人也不会有现在这样子。可惜的是林恩公连联系方式也不肯给我们留一个,我们始终不知道他的情况。你在楚州工作,留心打听一下林恩公。我们虽没有什么报答林恩公的,但现在我们也可以带些土特产去探望林恩公,或者请林恩公到云雀村来住几天,表达我们乡里人的一点心意。”末了,柳春秀又叮嘱道。
“妈,我知道。”梅荣久郑重地点了点头。
柳春秀说完喊梅建国,梅建国最后又叫梅三定,一家人轮流听了个遍。
梅荣久放下电话,心里太平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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