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今夜无人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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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小皇帝看着哭丧着脸的石策心中一阵得意,自然也少不了打闹一翻,“小石头,你穿上着官服到也挺精神的。”小皇帝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好了好了,不就是没有给你配刀吗?可你想想朕敢吗?当年你一箭之威朕仍有余悸。”
“有什么嘛,不就是在马背上一箭射中了自己的马嘛。至于这么对我嘛。”石策不满的抗议着,尽管他知道是无效的抗议。“当年你一箭可以射中自己的坐骑,如果还给你陪上刀,拔刀伤了你但是小事,如果你拔刀还脱手的话,朕这条命就交代在你手里了。”看着石策的“苦瓜脸”变成了“鞋拔子脸”小皇帝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看着这个“无良”皇帝,石策除了暗叹一声遇主不明以外也就只有转移皇帝的视线。
“陛下,朝中可有大事发生?”石策低声问道。小皇帝面色一沉,“太后要动手了。今日礼部侍郎耿尽上书给朕,说什么朕年纪赏浅,不能处理国之大事,恳请太后垂帘,待朕成年后再亲政。谁不知道他就是太后的一条狗。”小皇帝忿忿不平地拍了拍桌子,倒把石策给吓了一跳。小皇帝白了他一眼,说了句:“大惊小怪。明日早朝肯定会有一大片的人来附议。你看着罢。”
“那两个副相可成上了片子?”石策小心地问着不敢惹了正在气头上的小皇帝。
“没有动静,摆明了相党想坐山观虎,看看朕如何来对付太后。后党势力雄厚,非朕能撼之。若忍,则命系他人之手;若反抗,则可能……”小皇帝在这里停了下来。石策也没有开腔,他知道现在这个局势成了死扣。相党摆明了看热闹,后党即使夺了权相党也不怕,毕竟相党还有与后党一拼之力。老女人虽然心狠了点,但绝不是没心的人,最多两派共同把持朝廷。
石策脑筋飞快的转了起来,一旦太后垂帘小皇帝可能这一辈子都摸不到权力了,在说了四皇子可是太后亲生,搞不好傀儡皇帝都做不了还落个让位的下场,后果真是凄凉啊。小皇帝看着石策紧缩眉头便默契地不出声静静地等着。
“垂帘,垂帘”石策脑海里不停的闪现着这个词,小皇帝母亲死得早,娘家人也帮不了什么。
“慈禧?”石策突然冒出一个又让小皇帝楞了半天的词。
“吃喜?怎么和这件事有关吗?”小皇帝觉得自己算是白活了这么久。
“我也不知道,我一想垂帘这个词就不停得在我脑海里浮现。”小皇帝“哦”了一声:“为什么你想大问题都总有些莫名其妙的词从你口中出来?”石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用大拇指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眉头才稍微舒展开来。
“又头疼了?”小皇帝关切地问,石策“恩”了一下,“想不出来办法就别想了,先休息一下吧。”石策说了声“谢谢”,大拇指的动作也越来越小了。作为从小一块长大的人来说,小皇帝一下就发现了石策的变化。石策停下大拇指,诡秘地笑了笑:“我记得有人说过,当你迷茫的时候,不如回到起点从新看看你的人生。”
小皇帝很鄙视地说:“少在我面前装哲人,你小子从小就是打瞎子,骂聋子,夜踢寡妇门的主。”石策脸一红干笑了几下,走到了书桌前,提起笔来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
“朱英?”小皇帝愕然道,不解地看着石策。
“正是他。陛下何不重新起用他。”石策满脸坏笑地望着小皇帝。“你疯了吧,如果起用他,相党的势力不就更加牢固。咦?等等。”小皇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也是一副坏坏的表情,看着小皇帝醒悟过来,石策继续往下说:“王弘赵风当了几年副相好不容易要熬到头了朱英却再次从天而降,他们两个也是有抱负的,当了这么多年的副相也有自己的一些势力,而重新起用朱英也是因为他们的势力。”
“而且,”小皇帝接口继续往下说:“看似平淡的一招,却可以将相党分割为两部分,这样一来,相党就不可能支持装瞎子聋子了。不过这样一来原来朕是在两派人马中求生存现在被你这么一弄,朕可是在三股势力中求生存了啊!”
“朱英是个聪明人,他会明白陛下起用他的意图就是为了分割相党的,一分为二的相党怎么可能让太后独坐大呢?朱英会有分寸的。”

“高,实在是高。”小皇帝向石策竖起了大拇指,“朕这便拟旨。”石策摇了摇头,“朱英是先皇所罢,陛下切末让人抓住了把柄。”
“无良”皇帝也是“嘿嘿”一笑:“朕自然省的,朕自然不会封他做宰相什么的,可是他朱英是状元出身吧,他朱英还是文渊阁大学士吧。那么朕拜他做老师总行吧。帝师这个名头够吓人了吧,朕就封他帝师,这总行吧。再不行就在加几个大学士头衔。”石策看着这个“无良”皇帝佩服地伸出大拇指,由衷的夸奖道:“您老才是这个。”小皇帝摆摆手自负地说着:“混水才好摸鱼,现在我们就把水搅混,越混越好。”
小皇帝的效率是很快的,这里圣旨还没有出宫,圣旨的内容便在宫中传开了,这些都是在一个别有用心的人的授意下完成的,听着高无谋汇报来的京师头面人物的眼线都将消息传出了宫小皇帝才命传旨太监慢悠悠的出宫。
“陛下,御书房有慈宁宫的人。”高无谋淡淡地想小皇帝汇报,小皇帝眉头一皱,“老奴走眼了。”小皇帝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你自己注意他就是了,既然有这样一个人在朕的身边,朕倒想好好利用一下。不过,”小皇帝的语气顿时冷下来,“朕不希望有第二个那个女人的耳目,你明白吗?”高无谋也不答话,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小皇帝端起了茶碗抿了抿,笑眯眯地对着石策说着:“你说今晚京师有几个人能睡得着呢?”
“很多,象青楼的卖笑者,前大门的乞丐,还有……”
“还有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滚!”
朱府。被先皇罢了相的朱大人已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安详日子了,喝喝孙女泡的茶水,和孙女手谈几盘倒也轻松惬意,没有了以前的门前车水马龙,只有如今的门前冷落。这天朱大人正在喝着茶水,却听见了“圣旨到”三个字,吓得朱大人茶杯差点掉下来。“来了,终于来了,看来好日子到头了。”朱大人慌忙地跑出来接旨。当他听到圣旨内容是擢升他为帝师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幻可以直逼川剧绝活。
朱大人一时间没回过神来,直到背后的家人轻轻地给了自己一脚才醒悟过来,三呼“万岁”接了圣旨,并令管家带着公公去帐房领取一些银子。传旨的老太监笑成了一朵花,跟着管家去了。
朱英却是拿着圣旨回到了自个的书房。书房里早有人在等候,朱英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宝贝孙女——朱怀玉。朱怀玉一见爷爷进门就迎了上去,瞥了一眼圣旨,赞叹了一句:“这一手真漂亮。”
朱英却笑不出来,自己的清闲日子到头了,随手把圣旨往桌子上一扔,“我很少听见你夸奖别人。”
朱怀玉俏脸一红,从桌上拿起圣旨,对着朱英扬了扬:“这么对圣旨可是大逆不道。爷爷小皇帝对你示好了,他用你来制约朝廷各方势力。这手不漂亮吗?”
朱英摇了摇头,“若真是这样便好了,不过你可知道太后有意干政。”朱怀玉这才吃了一惊拿起那封圣旨再次浏览起来。“丫头啊,你今日见识了小皇帝的手段还敢自诩为‘轻眉’吗?丫头,你爷爷重回朝廷,相党必然分裂,这样一来,后党也就不敢提什么垂帘了,皇帝的位子短时间里是稳了啊!先皇给新皇所留的最后一步棋也被新皇发觉了,新皇睿智啊,不动如山,一动而天下变色。”
朱怀玉一直对着圣旨发呆,傻傻地问了句:“相党为何会分裂?”朱英用手指敲打着书桌,耐心地解释着:“就因为权力。赵风这家伙太爱权了,而王弘却不知为何将自己的权力让于了赵风,从而让赵风这个家伙欲罢不能,我一出山就让他的势力削弱势必会引来他的不满,相党必分啊。人性,新皇不能看作孩子啊,否则我们就成了真正的孩子了。高啊!”朱怀玉回过神来,脸上一阵阵发热,“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失了神。”朱英倒没注意孙女的小女儿神态,只是在想着什么。
据后来的史官记载历史上的今天京师所有官员的府邸无一不是灯火通明,又据皇帝的起居注来看,同样的这一天,新即位的皇帝陛下却睡的很香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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