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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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血红的闪电划破天空,随着一声霹雳巨响,大雨倾盆而下,狂风带着海水的咸味,卷着一路上的枯枝败叶,肆无忌惮地呼啸着冲进了哈菈雅赫,旋风过处,杂物纷飞,行人惊叫着被卷起再摔到地上,不牢固的屋顶被掀翻,几只小型宠物疯狂地吼叫着,被卷入了旋风之中绞成了碎末,一路上飞出几条血丝,溅在行人脸上,又吓晕了几个胆小者。
“风暴之主塔烙斯,用这种方式来庆祝自己的圣日,是怕大陆的生灵忘了你带来的恐惧么?”伊尔凡特的化身,路西法站在窗前,遥望着天空,双眼迷离,在凡人所能看见的高度之外,透过阴沉沉得黑云,当雷电划过的时候,他甚至看见了狂怒众神那狞笑的虚像。
狂风,暴雨,雷电都随着中间那个独眼巨人那凌厉得仿佛能刺破天空的眼光而移动着,凡是独眼巨人眼睛看到的地面,总是伴随着闪电划过之后,随着而来的就是地震,从地下涌现出来的火浆又引出了火灾,伴随着生灵的哀嚎与恐惧,大雨接踵而至,把一切还能存活的生机都断绝在水灾里。
这是彻底的毁灭,就在塔烙斯圣日的这一天,大陆上很多地方毁灭在塔烙斯那些疯狂的信徒所召唤出来的闪电与地震之中,塔烙斯之名再度成了恐惧的代名词,路西法那属于神的眼睛,甚至可以看到天空漂浮的怨灵,那是在毁灭中丧生的各种智慧生物,非智慧的生物,早就在可以毁灭灵魂的风暴中消失了。这些怨灵,并没有满腔的怨愤,而是恐惧中夹带着崇拜,这就是狂怒众神的信仰源泉了,在神的威能之下,生灵的任何不满之中,总是带着崇拜,并幻想着自己能有这种神威的一天。在有神的国度,生灵的灵魂,早就彻底的扭曲了,善者更善,恶者更恶,不过是神在引导而已,哪有生灵自主的权利?所有的藐视神而无信仰者,都在冥界的绿墙上哀嚎着,最终完全消失。
“然而,伟大的风暴之主啊,您怎么不去裳提亚、洛山达或者苏凡纳斯、提尔的信仰区域,仰或去密斯拉的银月城去发威呢?只会在弱小神的领地上肆虐么?”路西法冷笑着,讽刺塔烙斯的胆小。
就在塔烙斯的毁灭雷电出现之时,大陆上到处闪现着各种色彩的神力护罩,这些神力都是神国之中的真神透过地上的神殿,应信徒们的祈祷而施展的,保护着信徒不受风暴之主的伤害。神力的光辉团之间,那些庞大而连成一片,笼罩着某个区域的神力,是属于秩序众神的,而在秩序众神的光辉间隙之间,也布满着各种散乱而隐秘的神力光辉,这些散乱的光辉,每一点都不如连成一片的光辉来得耀眼,然而却连绵不绝,有如夜晚的天空之上的星辰,无论黑夜多么的宽广深幽,总是无法压制住星辰光芒的照耀,此为混乱众神的神力光辉。
强大神的神力,自然能抗拒来自塔烙斯的毁灭,然而那些弱小神的护罩,在塔烙斯的雷霆攻击下,根本无法持久,或者说,那些弱小的神也不敢抗拒,因此在塔烙斯的圣日庆典中,损失的,只是那些偏远地区的地方,以及没有强大神所保护的地区而已,哈鲁阿也无法逃脱塔烙斯的风暴。
有着克兰跃与密斯拉的盟友关系,伊尔凡特并不是很怕塔烙斯,特别是这种非直接攻击的手段。以伊尔凡特如今的神格等级,他能感应到神殿半径七里的任何情况,当信徒们在祈祷的时候,他也能知道信徒身边半径七里的任何情况,这时候,脱离了凡人的视线,路西法看到的,是有如繁星点点的信仰之光,遍布在哈鲁阿,然而并没有完全的覆盖哈鲁阿,可以说得上是稀疏,在纳斯地区甚至还一片黑暗,只有在威尼斯的光辉,是无比的灿烂,显示着圣地的容光。
伊尔凡特并不满意,在统一了哈鲁阿之后,已经过了三年,哈鲁阿的一切已经步上了正常化,然而伊尔凡特的信仰却增加的不多,在伊尔凡特眼中的信仰之光,只有公正执政的光辉在缓慢增加着,显示着他在政治上已经得到了人民的赞同,然而其他的神职却没有多少变化。伊尔凡特也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因为他如今所做的,是在改革,否定哈鲁阿人民心中的唯法师论,并把其他的职业提升到与法师相提并论的地位,这无可避免的得到顽固者的无声反抗,而且这些顽固者还是占了总数的绝大部分,若不是他在政治上得了人心,以及有密斯拉神殿在支持,说不定现在已经出现打着推翻政权,恢复传统得旗帜的反抗军了。即使如此,他的公正执政神职,也没有增加多少虔诚信徒,只是市井之中的小贩、店主、农夫,还有卫兵,商人等在休息谈论的时候,才会提起伊尔凡特的名字,这时候才产生了淡薄的信仰,若不是靠着群众基础的数量,也没有什么巨大作用了。

“到现在还在怀念耐瑟瑞尔时代的奥术师那种不信神的做法么?就让我看看你们能坚持多久。”路西法冷笑着,只是用神力保护着他的信徒不受塔烙斯的伤害,至于其他的哈鲁阿人民以及他们的财物一概不理。
烂船还有三分钉,就在风暴入侵不久,在哈鲁阿各地,没有伊尔凡特的光辉照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个魔法护罩,闪烁着魔力的光芒,甚至有一些大型的护罩能笼罩着小镇。
路西法意外的挑了挑眉头,既然还有如此强大的法师存在么?手在面前一抹,那个叫流星的小镇的情况立刻显现在眼前,不管怎么说,哈鲁阿都算得上是他的信仰主场,耗费一点神力来查看一切动静,是小心谨慎的必须。
魔法护罩的能力,并不足以抵挡的住来自神的窥探,路西法的视线从空中俯视着小镇,小镇的中心,竖着属于伊尔凡特政权的旗帜,表明是在路西法的统治之下,小镇没有任何的受到战争破坏的迹象,应该是投诚过来的,这也难怪会没有伊尔凡特的信仰,连神殿都没有建筑,路西法不由得产生了愤怒,在他的法令之中,必须在每个镇都有一个神殿,即使神殿主持不足,牧师不够,也要建设起来,想不到这里竟然阴奉阳违,若不是发生这种情况,他都还不知道呢。
“就算能躲过这场风暴,这里的领主贵族还有法师都必须处死,当我公正执政之下,没有酷刑么?整个小镇竟然还是一个魔法阵呢,让我看看是做什么用的。”路西法冷冷地看着小镇里面几个法师在辛苦地维持着魔法护罩的运行,即使其中有一个已经是传奇级别了,也不能改变他的心意,神的威严,不容亵渎。
凯因罗今年十四岁,是流星镇的领主,贵族法师纳曼斯府中最聪明伶俐的奴隶,不错,他是流星镇唯一的奴隶,也是哈鲁阿位数不多的奴隶中的一员。他的父母,因为在三年前率先投靠了如今的伊尔凡特政权,并带领着军队来到小镇,迫使领主投降,之后军队离开,因为军队还要去别的地方作战,于是留下了他的父母,只是过了不久之后,他的父母就死在一场意外的大火之中,而且大火蔓延到了邻居,连续烧死了几个人,纳曼斯大怒,说是凯因罗的父母引起的大火,必须由他负责,于是贬当时才十一岁的他为奴隶,在小镇做苦工赔偿损失。
凯因罗并不是傻瓜,也知道这一定是领主搞的鬼,否则死的人不会是那些心向伊尔凡特神的居民,不过他不敢去求证这个问题,甚至想都不敢想,整个小镇的人都知道,纳曼斯是一个传奇法师,因为在一些成年人的祖父还小的时候,纳曼斯就已经统治着这个小镇了。法师有办法逼人说出真心话,这是小镇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每隔半年,纳曼斯就会在小镇的广场表演这个本事,并杀死一些对他有敌意的居民,来恐吓着居民,维持他的统治。
在作为奴隶的第一年,凯因罗也反抗过,逃跑过,然而这都无法逃脱纳曼斯的掌握,每一次逃跑失败,都换来一身的伤痕,纳曼斯并没有杀死凯因罗,而是用他来恐吓着居民,这非常有效,至少两年来,再也没有居民敢投靠伊尔凡特政权了,虽然小镇还挂着他们的旗帜。
凯因罗最后还是妥协了,为了生存,他不得不每天陪着笑脸,面对着纳曼斯以及他的几个学徒,降低着他们的戒备心,这其中经常有着各种绝妙的机会可以让凯因罗逃跑,然而他总是识破了陷阱,从来不逃跑。在纳曼斯他们眼里,凯因罗是彻底放弃了,感到无趣的纳曼斯,也没了折磨凯因罗的念头,也就把他当一个普通奴隶一样看待了,这段时间,足足用了一年半,时间之长,甚至让凯因罗都开始真正的快要麻木了,这个小镇有如一个铁桶,人们都生活在里面,只有纳曼斯允许的人才能出去采购一些小镇所没有的东西,这其中,绝无凯因罗的份。
时机总算在三年后的今天出现了,一场巨大的风暴席卷而来,即使纳曼斯及时的展开了魔法护罩,那些依靠魔法修建而成的建筑物,也被风暴撕碎了不少,纳曼斯以及他的学徒们辛苦地维持着魔法阵,现在没有时间理会小镇地情况,缝隙就在眼前,绝对不是陷阱。凯因罗心怦怦狂跳着,是现在逃跑,还是继续躲藏着,等待更好地机会?逃跑的话,可能会被风暴卷上天空摔死,不逃的话,就要期望纳曼斯在顶住这场风暴之后,能快点死亡才能让他解脱,逃或不逃,成了一个艰难的选择,摆在凯因罗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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