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开与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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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之月的晚上很宁静,灯光也很黯淡。依妮和伊尔凡特相对而坐,却无语,艾伦已经在她的小床上睡着了。
很久,依妮低下头来,幽幽开口:“你和艾伦都要走了。”语气很惆怅,伊尔凡特无语。对哈历迦德不熟悉,他是不敢把依妮带过去的,他也不想依妮在城主府带一个杂役,毕竟他现在是去当学徒,不是当贵族,虽然他现在有了一个贵族的头衔,那又怎样呢?有钱吗?有自己的住宅吗?他怎舍得依妮去受苦。
良久,伊尔凡特才开口:“等我一段时间。只要我熟悉了哈历迦德,找到能赚钱的办法,就带你过去,我说过的,我们三个不会分开的。”
“听说城市的女人很美丽。”依妮还是低着头。
“我的心里只有你。”伊尔凡特淡笑着,他的心思,从来没有放在这方面上。
“可我已经老了。”依妮稍微抬起头来,很快又低头。
“二十多岁算老吗?也不过多我六岁而已,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现在不会嫌弃你,以后也不会嫌弃你,天上的神明可以作证。”伊尔凡特坚决的起誓。
依妮顿时欢喜的抬起头来,眼眸温柔似水,伊尔凡特只觉得心都融化了。轻轻握住依妮的手,两人含情脉脉相对,此时无声胜有言。
灯光啵的一声大亮起来,立刻就熄灭了,依妮轻呼一声,抽手想要点燃灯火。伊尔凡特握住不放手,依妮立刻紧张的呼吸都急促了,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不料伊尔凡特竟然开口说:“天晚了,我睡觉去了,你也睡觉吧,明天见。”
依妮顿时从天空摔了下来,良久,良久,伊尔凡特正莫名其妙的时候,才轻轻说道:“是啊,该睡觉了。”
“嗯,你睡觉吧,我走了。”伊尔凡特说完,就想抽手,可是依妮紧紧抓住,一点放手的迹象都没有,伊尔凡特惊异不解。
“我怕黑。”依妮呢喃着说,声音小的伊尔凡特要竖着耳朵才听得见。伊尔凡特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依妮从来没怕黑啊。
这时候,一点星光从木屋的缝隙漏了进来,照在依妮的脸上,依稀可见红晕布满了她的脸蛋,一股异样的气息传来,醉人心扉。
突然间,伊尔凡特明白了。于是轻声对依妮说:“睡觉吧。”却没有放手,反而拉着依妮,走向了床头。旖旎的风景在闪现,星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离开了,木屋里除了艾伦睡觉的呼吸声,只有那死死压抑的**声在起伏。此时,夜晚是如此美好。
……
城主派来接人的船只已经到达,两个守卫也跟着来了,现在正忠诚地站在村大门口两边。伊尔凡特和艾伦还有另外两个小孩正站在船上,依妮抱着艾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伊尔凡特不放手,眼泪在无声落下。
“回去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照顾好那些小孩子们,有什么超出你能力的,多问村里的人,也可以找那两个守卫帮忙,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伊尔凡特轻声安慰着。
依妮依恋的望着伊尔凡特,但最终还是慢慢的放手,伊尔凡特接过艾伦,艾伦毕竟还小,看不懂她的妈妈和哥哥怎么了。伊尔凡特闭上眼睛,好像用尽力气地说道:“开船。”
船立刻离开了河岸,伊尔凡特却依然不敢睁开眼睛,并把艾伦的头赛进他的怀里不让她看见。身后传来压抑不住的哭声,伊尔凡特死死咬着嘴唇,最终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艾伦埋在他的怀里,闷着声音问到:“哥哥,妈妈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去啊?”
“艾伦乖,我们现在先去探路,再回来接妈妈,好吗?”
“嗯,我好像听到妈妈的哭声哦。”艾伦挣扎着要抬头看,伊尔凡特连忙按住不放手。
“艾伦听错了哦,妈妈已经回去了,你看不到的。”
“可是我真的听到了嘛。”
“你听错了。”
随着两人的争辩声中,船已经远离了石头村了。伊尔凡特终于睁开眼睛,神情复杂的望着后面,期望能看到什么,然而,除了滔滔河水之外,什么都没有。
“石头村,我一定会回来的,很快回来的。”
“不管前面是什么,都不能阻挡我的脚步,未来,必有我的一席之地。”伊尔凡特紧紧握着拳头,心情激荡,外表却平静如水。
……
在船快速航行了半天多的时候,伊尔凡特一伙来到了亚克劳沼泽的边缘,伊尔凡特站在船头,死死的盯着这个怪物的天堂所在,突然说道:“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个沼泽消失。”

“亚克劳沼泽一向令人感到不适,这个沼泽本来没有这么大的,也不叫这个名字,不过有一天,一个叫做亚克劳的咒术师来到这里研究跨界连通的相关奥术,没人知道他的研究有多深厚,只知道他自身最终被其研究的奥术所吞噬。当亚克劳死后,他设下的魔法运作失去控制,一道永不关闭的传送门通向水元素界域,持续灌注沼泽,此沼泽每年会朝各方向扩展约莫一百尺,之后才被称为亚克劳沼泽的。以前也有法师和冒险者常进入沼泽,以便搜寻传说中的亚克劳魔法宝藏,或者是能够「抑止」此沼泽的方法。不过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进展,之后就很少有人来了。”伊尔凡特转身望向说话的人,那是城主的副官,八级法师,卡尔特男爵。
“难道城主也不能关闭那个传送门吗?”伊尔凡特不相信,要知道城主可是十八级的法师啊,距离传奇境界也就差两个等级而已。
“不知道,高级法师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要知道,上了十六级的法师都是哈鲁阿的长老啊,都忙着搞阴谋诡计呢,那里有时间来管一个小小的沼泽。”卡尔特讽刺的说着。
伊尔凡特惊异的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好像哈鲁阿也不是太平的啊,争权夺利也存在于法师之间呢。也许,自己应该小心行事才好。嗯,这个卡尔特也要保持距离,他好像有点地球那种愤青的倾向。
一路无话,他们顺利的穿过亚克劳沼泽,进入哈鲁阿湖。一路上,伊尔凡特向卡尔特了解了哈鲁阿的地理环境和历史情况。
哈鲁阿三面环着高高的山脉,南面却是海洋,这里一年四季都是温暖而潮湿,最初是一块美丽而丰饶的区域,只有牧羊人与渔民零散居住於此。
大约两千年前,一群来自北方耐瑟瑞尔,为了躲避费林魔葵带来的灾难的法师,包括学徒及其家属,在**师洛马克所领导的法师来到了这里,他们没有奴役原居于此的哈鲁阿人,而是透过通婚和共通利益,在一个世代内融合两个社群。耐瑟瑞尔法师们将一套组织化的统治体系、法律、司法和奇异技术供予哈鲁阿的常民,具有魔法天赋的哈鲁阿本地人可被直接纳为学徒,而那些法师就作为贵族而生活于此,后来耐瑟时代崩溃,一些幸存的法师经过打听,很多来到这里,他们很快就清除了低地的怪物和劫掠者,并把这里建设成了一个法师王国,在这里,只有法师才能成为社会的高层贵族,因为很多法师太过于沉醉在研究法术上,不会打理政事,因此也有一些精通政事而不会魔法的人被封为贵族,不过这些人没什么地位,尽管王国需要他们来管理日常生活的事情。
哈历迦德本来是王国的首都,不过三百年前,曾经有一支丹布雷的斯帆船舰队攻击哈鲁阿湾岸,并占据哈鲁阿湖以南国土长达数个月,直到伟大的法师王麦康提尔击败丹布雷斯人并杀死其领袖为止,之后这里就经常有东边的丹布雷斯和西边的拉帕利亚来进攻。一百年前,如今的国王,札拉松王就把首都迁到王国至今为止只有两个城市的另外一个城市――哈菈雅赫。而哈历迦德就册封给那些对王国有赫赫战功的人,或有特殊贡献的人做领地。
而现任城主诺兰德,由于修复了初代法师们带过来的一种小型魔法飞船的动力,从而使得飞船再度出现在费伦大陆上,这样的功劳,国王认为是耐瑟时代重现的预兆,于是把哈历迦德册封与诺兰德。
如今伊尔凡特所经过的哈鲁阿湖,正是位于哈鲁阿的中央,这个微咸的湖泊,把哈鲁阿的陆地河港和大海相连,然而这个湖泊的航行量和渔猎者却不是很多,因为哈鲁阿人偏好住在小型村庄里,除了像石头村那样偏远的地方,其他的到处都是各种村庄,商人们只需要把商品从一个村庄卖到另外一个村庄,一个个走下去就能卖光商品,这样,对水道的需求大大的减少了,加上哈鲁阿湖一年四季都有烈而难测的风自山上吹来,使其难以航行和渔猎,甚至连飞船也不宜於此飞行。这样,湖泊中间基本是禁地,只有湖边还有一些直接来回两个城市的人在通行。
沿着哈鲁阿湖边航行一天半,伊尔凡特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哈历迦德,法师之旅终于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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