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回 〖伴君娇娘 两捍翔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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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父笑道:『功夫没学多少,倒是学会哭鼻子了』
但任谁也能看见他眼中的隐隐泪光。
『快去收拾一下,别哭哭啼啼的让我生气。』九师父催促道。
赵吟不敢多言,擦拭干净眼角泪水,转身回房收拾东西。
等赵吟进了房子,却听八师父道:『还真舍不得这个臭小子。』
『嘿,是雄鹰总得飞上蓝天。让他去闯闯吧,这小子会是个人物。』
『师父…………』赵吟收拾好了一切,站在几位朝夕相处的恩师面前,不知说什么,但又仿佛有无数话要说。
『走吧,小银子。我们跟你包了一百两银子,外加一把新打制的精钢长剑。咱们以前使过的东西你就不要带了,免得惹来麻烦。记着讨了媳妇带来给我们几个老家伙望望。』
赵吟心下不舍,却知道众师父的脾气。跪下磕了十个响头,扭头而去。他不敢回头,生怕自己的眼泪又会不争气的流下。昔日的懵懵少年终于踏上江湖的旅途。
且说赵吟离村之后,花掉十两银子买了匹枣红马,向西而行,正是东阳方向。
一路急赶慢走,终是到了东阳。东阳的街市依如往昔一般热闹,只是不知自己那曾经温暧的家现在又是什么样子。
半个时辰后,自己终于到了那梦中千百次出现的家。抬目望去,房前屋后早已生满人高的野草,哪还有半分生气。
拴好马,赵吟慢慢推开积尘已久的大门,缓步入内。走过每一寸土地,扶摸着每一个留下记忆的物件。不知不觉中人已走入了后园。
『你怎么可以亲我的脸,爹爹说男女授受不亲。』一个小孩儿对一位美丽的少妇道。
『小坏蛋,我是你妈妈,你是我儿子,妈妈亲儿子天经地义。』妈妈笑嗔道。
『儿子竟然说妈妈是大坏蛋,不可原谅,罚儿子今儿个晚上吃清蒸醋鱼。』爹爹笑着对儿子说。
『不公平,不公平,罚的太轻,应该加上红烧免肉才对。』夫妇二人相对大笑。…………妈妈,……爹爹……,没有人回应。
『你们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们啊,妈妈……爹爹』赵吟用尽全力喊叫,只有天空传来阵阵回音。
泪水顺着嘴角流下,痛苦有时只埋藏在心,如今他已不怕任何人的取笑,尽情用哭来发泄着自己的内心思念。『妈妈,爹爹,吟儿定会血刃恶贼。』
赵吟出了宅门,却发现门口马匹已是不见。马上有他的包袱,包袱里当然有他的银子。
摸摸身上,除了几两碎银,哪还有别的东西。心下气愤,一脚踢向门前石狮,巨大的石狮竟被他一脚踢的在空中翻了几翻,才‘轰’的一声落在地上。愣了愣神,赵吟朝西行去。
看官们可能要问,这赵吟是要去什么地方。他赵吟是一代赌侠之徒,当然是要去那天下间男人们疯狂的地方—赌场。
赌场是永远没有高低贵贱,流氓与大侠。所以,赵吟一进入内间便闻到了一股怪味。那是男人的汗味,女人的香味,再加上酒味与个别人的狐臭味。这些与骂声、尖叫声、笑声一起构成赌场特有的气氛。大多数赌徒闻到这种味道便会发狂。
赵吟揉揉鼻子,向一处人最多的地方行去。
赵吟如何发财这里不再细表。赵吟三两银子变成了六两,六两又变成十二两。很快,面前已是堆满了银票与银子组成的小山。整个桌上除他一人之外,每个人都是面无人色,冷汗淋漓。是标准的赌徒们的下场。
赵吟嘻嘻一笑,道了声对不住,包起银子,将它们都换成了方便携带的银票。细细一数,不多不少,正是五千两。
放好银票,赵吟便要行出赌坊。没走几步却瞧见一个女人在赌钱。
女人赌钱并无什么稀奇,女人输钱也无什么稀奇,只是眼前的这个女人,非但赌钱,而且输钱,非但输钱,而且是输的很快。赵吟只看了一小会儿,这个女人便输了一千两。可是这个女人非但没有一丝的心疼,甚至于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女人长的很漂亮,像心中的母亲一样漂亮。漂亮的女人本该快乐和活泼的。但这个女人非但不快乐,赵吟在她的眼中甚至能看到一种东西,那就是厌倦,仿佛是对世界一切东西的厌倦。
赵吟从来不帮赌徒的,因为他认为,人是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但这次他却很想帮一下这个女人,不单是因为这个女人的漂亮,另一个原因是他已经发现女人的对手是一个老千。
赵吟缓步走至近前,此时女人已经输光所有的钱。
女人对面是一个胖子。胖子本来没有什么,可是这个胖子生的一脸肥肉,眼如绿豆,偏又生了一个又大又扁的鼻子。这一来便如一个发面馒头上生了一朵大蘑菇。大蘑菇鼻子一笑,这一来一双眼睛便被挤的没了去处。赵吟直想像方才踢石狮子一样,一脚把这个胖子踢出去,倒不是赵吟不是东西。而是这个胖子笑的实在太恶心。
只听他说道:『小娘子,你看你已经输光,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如何。』那女人漫声道:『你看赌我自己如何。』
一听此言,那胖子便笑的更灿烂了,那个大鼻子也因为兴奋而变的通红。说道:『你若想赌,我是奉陪的,只是我怕王老太爷会扒了我的皮。』
那女人道:『你若赢了我,他来要人,自会将钱给你。若是不来,我便是你的。』
虽然赵吟并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听到此处,他仍觉得胸口发闷。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对待自己?难道一个人可以没有一点儿尊严。
赵吟忽然走过去向那女人说道:『三千两够么?』
那女人竟头也不抬道:『一千两就可以。』
赵吟冷冷道:『很好,你便用这三千两与我赌,若是你输了,这三千两与你的人便都是我的。』赵吟已经开始生这个女人的气。
胖子也生气了。无论谁被坏了好事都会让他生气的。只听他冷声道:『小子,我可没同意你与他赌。』
赵吟奇怪道:『唔,难道我干什么事还得让你同意吗?』
胖子嘿嘿一笑:『本来不用的,只是我非但有几十万两银子,而且还有两个功夫不错的保镖。其中功夫最差的那一个,曾经五拳打死一头大黄牛。』
赵吟笑道:『非常好的理由,只是你不让我跟她赌,不知我能不能跟你赌?兄弟也算学过几手,很是技痒。』
胖子大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奉陪,已是好久没输过银子了。倒真是想念那一种感觉了』
赌局在全场的静默声中进行着。赵吟并不急于嬴他,所以前几次两人各有胜场。至第六局时,赵吟忽道:『你我赌来赌去,总是没输没赢。这样岂非没有意思,不如一场定胜负。』
胖子虽然仍看不透赵吟深浅,但是,他却一向自信。便爽快道:『好,痛快,赌了』。
意料之中,赵吟拿了一副至尊宝,而胖子不知怎地拿了一付瘪十。这一下他当然输的净光光。
大蘑菇鼻子流着冷汗混着热汗,外加一双发红的眼睛。
这双眼睛朝两个保镖使了一个眼色。于是乎两条大汉气势汹汹的向赵吟逼来。
赵吟仍是安坐于板凳之上,并无起身的意思。人丛中仿佛传来几声叹惜,无论是可惜赵吟的银子还是可惜赵吟的小命,竟似乎有几分真心实意。
那女人眼中似乎有忧色一现,但是,瞬间又变的死寂。
其中之一的大汉,当胸一拳打将过来。拳势威猛,旁边几人竟能听见拳头带起的破风之声。
赵吟却在众人看白痴一样的目击者光中将自己的拳头迎了过去。
『喀嚓』,对撞在这清脆的声音里结束。那方才的大汉一声惨叫,抱着手腕在地上惨嚎。
另一位大汉一惊,急步上前,一刀劈向赵吟。内行人绝对能看的出,他的手法要比刚才那位高明许多。
但是赵吟这次仍伸出了的他的双手。这双手似乎经过魔神的祝福,竟再一次的接住了钢刀。赵吟的双指夹住了长刀。任凭大汉使尽全身气力却是休想动那单刀半分,赵吟的手仿佛是一副铁钳。
大汉挣了半天,忽的将刀一松,退后几步道:『李胖子,你另请高明,我还想留着吃饭的家伙。』说完这句话竟是转身便走。
那个胖子呆了,张着口愣了半天,仿佛是回过魂来一般,转身便想走人。『回来,我让你走了吗?』
李胖子听出是赵吟的声音,却仍叫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赵吟嘻嘻一笑道:『本来不必的,只是我非但有几十万两银子,而且还能打跑你的两个手下。』
胖子果然转过身,又走了过来。赵吟冷声道『我让你回来是想让你记住,以后做什么事情莫要太绝,我相信那对你不会有什么好处。』
胖子苦笑道:『你是高手,是大爷,我这一次败的心服口服。一定记住你老人家的话。』
赵吟笑道:『我相信这绝不是你的全部家当,即便是,也能收过来。你去吧。』
那胖子如遇大赦,飞一般跑了出去。赵吟转身对那女人道:『你还赌是不赌』
女子面上露出一抹讥色,只听她道:『赌』
赵吟心道:『天下竟有如此不不识好歹之人』却仍将三万两银子交于她道:『回家吧,女人最好别到赌场来。』
谁知那女人道:『你莫非不敢与我赌吗。』
赵吟一愣,冷笑道:『你果然不正常』
女人却道:『你连一个不正常的人也怕么?』
赵吟嘿嘿一笑道:『你若真的想赌,我不妨陪你。』
于是又一场赌局开场,毫无悬念,自然是赵吟又将这个女人赢的精光。
事后赵吟忽然发现女人是为输钱而赌钱,而不是为赢钱而赌钱。
『我已是你的人了,呆会若是王老太爷来要人,自会给你银两。』她便是这样淡淡说着,仿佛一切与她无关一般。
赵吟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一堆的银票发愣……
王老爷子果然来了,他是东阳附近的武林大家,既是大家,自然有钱。
王老爷子虽然已经不再年轻,可是仍然很喜欢女人,特别是眼前这个经常给他输钱的女人。
王老爷不但喜欢女人而且喜欢英雄豪杰,所以他的身后站着两个神情倨傲的年轻人和一堆练家子。
似乎早已知道事情的经过,径直赶到赵吟处,微一抱拳道:『好汉,这是五万两银子,还请将人交还。』
赵吟眯着眼问道:『她是你什么人?』
王老爷子笑道:『她是我刚娶的二房』
赵吟冷然道:『她一个大姑娘家怎会嫁于你这个糟老头子。』
老头子开始脸色发青了。但他却已经知道赵吟不是好惹的主。于是强忍怒气道:『我是花了一千两纹银从她那亲胞兄处买来。』说完嘿嘿一笑接道:『卖于我总比卖于勾栏院里要好上百倍了。』说完自己不由一愣,心说我怎会对他说这么多。
赵吟一直在观察女人,见她听见『卖』字时,明显的身躯一颤。便对王老爷一笑。
那王老爷正心说要成。不料赵吟接道:『不卖』
王老爷的脸仿佛被人抽了几百下,青着脸道:『少年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王大龙在东阳地面混了四十几年,这地界上还没有不给我面子的。你最好想清楚。』
王老爷子当然不会只吓唬人,王老爷确实有这个能力。
『还是不行』赵吟的声音仿佛铁锤敲在石头上。
王老爷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已经忍不住了。他们吃穿都是王老爷子的,当然要表现一下,要不然岂非是对不住身上几十两银子一件的华丽衣衫——
这是一位脸擦着水粉的青年人,赵吟从不认为一个男人可以像女人一样打扮。只见这位蓝衫大爷用食指点着赵吟道:『小子,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就你这熊模狗样的也敢和王老爷子叫板。你出来,让爷我伸量伸量你有几斤几两。』
赵吟笑咪咪看着这个人,彼有几分欣赏的意味。那人似乎对自己的表演十分满意,转头对王老爷子道:『你老爷子就是太心慈手软,对付这种人就得用霹雳手段。你看这小子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说着,竟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赵吟笑嘻嘻的捡拾起方才那大汉丢下的钢刀。对那得意的青年人道:『这位大侠,能否将尊名相告。』
那人嘿嘿一笑道:『说出来别吓着你,江湖霹雳刀便是我。你若现在给王老爷子叩头谢罪还来的及。』
赵吟唔了一声道:『既然你老人家如此高明,我就不耻上问,讨较一二。』随着话音,一股如岳如山的无匹气势扑天盖地的向四周迫出。擎刀而立的赵吟仿佛已经不再是凡人,而是已经成为一尊魔神。青年人只觉得自己仿佛处于惊涛骇浪之中,那种刺入灵魂的压力简直要让他发疯。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白痴,他自己也绝不是一个白痴。于是他悄悄退了下来,以惊人的速度从这个房间消失,那分轻功让赵吟也吃了一惊,心说,这小子逃的真快也。
王老爷子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个青年人的实力是多么强横。可是江湖人毕竟是江湖人,哪怕对方是一座山,王老爷子也得硬捍。要不然他几十年得来的声望便都付诸东流了。
王老爷手中已多了一把刀,一把金刀。他抚摸着刀,仿佛是在抚摸着他一生的荣耀与风光,没人知道他曾为这些东西付出多少汗水。刀缓缓扬起,外行人也能看也这一刀所蕴含的力量。
一声大喝,声如霹雳。昔日的金刀王五终于出手了。刀好像已经化为一团金雾。恶魔般向赵吟罩来。赵吟也已出手,仿佛是金色的海洋里的一点星芒。但这星芒是如此的生动,像是精灵一般。慢慢的,星点般的星芒开始暴涨,金色的海洋慢慢的被撕裂,粉碎。一声痛呼响起,狂风骤雨忽然停止。
王老爷子浑身汗水,衣服几乎成了碎屑,却无一处伤口。但他却宁愿满身伤口。
『江湖早已不适合你,你已经对死亡有太多的畏惧。』赵吟淡淡道。
『这是什么刀法?』王老爷子嘶声问道。
『劈风刀法,可以劈风斩浪的刀法。』王老爷子踉跄着走了回去。留下一句话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有人可以收拾你』
『我一定等着』
东阳县城最豪华的的一间客房里。赵吟边喝着凉茶边瞧着那个赢来的女人,问道:『如何称呼』
『我没名字』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你回来』赵吟问。
女人仿佛嘴角露出一丝讥讽,道:』能干什么,不是陪你上床吗』
『噗』,赵吟将茶水喷了一地,这个女人绝对有令赵吟发疯的本事。赵吟所练《三阳真参》的第一层无识的第一层要求便是不怒,但是现在的他不但有些怒,而且有发飙的趋势。
将水杯往桌上一砸,不愠不火的道:『很好,你现在就陪我上床。』话未完便开始脱自己的衣物,直到只剩下一只底裤。心道,我就不信你不怕。

没想到女人非但不怕,而且还用一种看戏的眼神瞧着赵吟。
『嘿嘿』赵吟大概是真的疯了,竟气汹汹的去扒女人的衣服。女人非但一点不害怕,而且很配合。当赵吟把女人脱的只剩围胸时,自己说什么也不敢了。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是服了你了』说着便要退回来。
谁知女人竟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衣服本已很少,女人用了很少的时间便完全展现出了自己的身体。赵吟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玉雕般的祼体美人。眼睛是如何也难以移开。他从未见过这样完美的躯体,但如今他却亲眼目睹。
接着一双玉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不要怪我们的主人公如此没定力,他不但正常,而且精力充沛,所以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望着身下的人儿,和那斑斑落红,赵吟心中泛起难言的感受,是什么他却说不清楚。他隐约记得女人在睡前曾说过:你不是个太坏的人。瞪着眼睛胡思乱想了半宿,赵吟终于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却不见女人的嘴角为何会挂着一缕微笑。
次日,赵吟醒了来,却不见玉娘。玉娘是他为女人取的名,他记得以前爹爹是唤妈妈玉儿的。不知不觉中他便为她取了『玉娘』这个名字。
赵吟一下就跳了起来,衣服也没穿,便窜到院中。瞅见那条仍会让自己心跳的身影正在晾衣服,心中嘘了口气,转身回屋去穿戴完毕,这才又来到院中,轻轻走到‘玉娘’身后轻唤道:『玉娘』。
女人一惊,转过身来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赵吟一呆,笑道:『原来你本就是玉娘,我以为这名字是我先想出来的呢。』
谁知玉娘道:『我是你买来的,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赵吟碰个大钉子,心下着恼,强扳过她的身子叫道:『没人能勉强你去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包括我在内。』
玉娘愣愣的看着赵吟,赵吟也望着她。半响,玉娘别过头去,继续晾晒她的衣服,不再说话。赵吟忽的在后面抱住她道:『相信我,我以后绝不再让你受半点儿委屈。』
玉娘还是不说话,只是为何她的眼中多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下午时小二跑了过来『这是一位公子让我转交于你的』小二笑着将一封书信交到赵吟手中。
赵吟赏了小二,店小二千恩万谢出了屋。将信展开,只见上书:龙王庙东首,明日午时,不见不散。落款是翔龙公子。
赵吟嘿嘿一笑心道:『翔龙公子,我正想会会他。』
戊申日,宜祭祀,不宜外行,东方主凶。……赵吟来到龙王庙,那里早有一个白衣男子等候。此人三十余岁的样子,面如石刻。『你就是那个赵吟』赵吟笑道:『我就是这个赵吟,也是那个赵吟。』
那人一身白衣,袖口绣着一柄小剑,挺立如渊。还未动手,赵吟已经感受到他的强大气势。
『看你功夫不浅,却为何要做那欺人霸妻之事。』
赵吟冷声道:『是你亲眼所见?』
『难道别人还会陷害你不成?』
赵吟气道:『那你还不赶快斩妖除魔。』
那人微微一笑道:『你脾气倒是急,很好,接招』剑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叫声,势如霹雳的攻向赵吟。
见那剑势,赵吟心中一沉。这种剑势,他只见四师父曾使过。也就是说,此人剑术在赵吟之上。
三分攻,七分守,赵吟一一接下对方攻击。白衣人仿佛有使不完的剑招,内力又是出奇的强。赵吟忽然记起此人是天网榜上第二十一名,尚在两位师父之上。强大的剑气一**袭向赵吟,赵吟甚至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剑气相撞崩裂的冲击波,将方圆丈余的野草搅的粉碎。
『明日再斗』白衣人说走就走,留下赵吟一人愣在那里。『他再攻十招我便必输无疑,他却为何放我一马。难道他……』赵吟摇摇头,拖着精疲力尽的身子返回客栈。
『啊,见赵吟如此狼狈模样,玉娘不由的一声惊呼。
『你是被狼追了不是』赵吟嘿嘿一笑道:『你倒是关心我。』
玉娘冷冷一笑:『你倒是自作多情』虽是如此说,人却张罗着为赵吟包扎臂上的一处伤口。
『呼』
『疼死你活该。』嘴里说着,手却轻了许多。
龙王庙。『我以为你不来了』白衣人仍是先到了,见赵吟来,不紧不慢的道。
『哼,我赵吟长这般大还未怕过谁。』
『很好』与上次一样,剑仍携着无匹气劲冲向赵吟。
『来的好』经过昨日一天的苦战,赵吟剑术竟似上了一个层次。可是两人之间毕竟是有着不小的差距。三百招后,赵吟早已左支右拙。……
『师父,你所说的‘空明’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呵,这空明可是一种丰常奇妙的境界。也是我这些年所追求的。只不过,这要靠边机缘』
『机缘?苦练也不成吗?』
师父摇摇头。『世上许多东西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不知为何,四师父的几句话这时在赵心中一时明了。仿佛天地间,只有手中之剑,与敌手之剑。千万杀机我亦无畏,我心是剑,剑亦是我心。这就是空明吗?
『咦』对方一声惊异。『你果然是不错』赵吟似乎不闻世间一切,双目空明,剑仿如有了灵性。白衣人的气机对赵吟仿佛已无任何影响,只是用心的舞着手中之剑。不知过了多久,赵吟从境界中醒来。
『咦,人呢』赵吟见天色早已傍晚,翔龙公子崔振早已不见踪影,只是地上留有一片白色衣角。
第二日,『你来了』崔振的口气今日客气许多。
『还打吗?』
『为什么要打』
赵吟…………
『其实与你比斗的第一天我就已知道你并未做那等事』
赵吟一呆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的眼睛,因为第一次与你比斗时,记不记得有一只狗。』
赵吟点点头。
『当时,我那一招‘剑扫江山’你本是能躲开的,你却没躲开。因为你是怕我的剑气伤着那只狗。其实,我那招之后藏着一记杀着,当时你无论如何也是躲不开的。我想,一个连一只狗都不忍伤害的人,又怎会是一个夺人妻子的恶人。你说是不是?』
赵吟出了一身冷汗。心道:『这天下之事果是奇妙,我竟被一只狗救了性命。』
『我想我们应该去喝一杯。』
『为什么不喝』
『哈哈……』
朋友岂非比敌人有趣的多——
赵吟回来之时带着满身的酒气。朋友们在一起,多喝两杯总是难免的,况且是一个新的朋友。通常喝酒的人都不会吃好,所以玉娘为赵吟抄了几样小菜,两人一起用了。
『玉儿,明日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不好』回答干脆而响亮。
赵吟气道:『你为什么不好。』
玉娘缓声道:『你不是说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无人能强迫我做任何事吗』
赵吟一听此言不由苦笑道:『你可真厉害,简直比我妈当年都厉害。』
玉儿奇道:『我这样像你妈妈吗』
赵吟望着屋顶悠悠道:『在我的记忆中妈妈非常的漂亮』一笑又道:『就像你一样。妈妈什么事都依着我,我如今才知道,我那时是多么幸福。其实爹爹也是一样的疼我,他会功夫的,他还说过要教我。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
说着竟拉着玉儿的手,像是非要她相信。玉娘看着他时,这个功力高绝的男人眼中竟是蓄满泪水。玉娘见他如此形状,心中没由来的一痛。这个冰山一般的女人的目光之中第一次有了温柔之色。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已经不再是一无挂念。不由的伸出手来轻柔地抚摸着赵吟的头发。
『随我出去一趟,好不好。我要让害我父母的那些浑蛋后悔生在这个世上。』这次玉娘竟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赵吟花了几百两银子将自己与玉娘打扮的如王公贵族一般。叫了一辆马车,两人径向一处极大的庄院而去。还未至大门,路旁闪出一个胖子。不是那一个绿豆眼,大鼻子是谁?原来昨日赵吟已打听清楚刘川的消息,知道他每月必来此处大赌一把,这才来这里打算杀掉这个仇人。
『赵爷,我看过了,那小子正在里面支骰子呢。』胖子低声道。
赵吟点点头,『我们进去』。三人行至门外时,忽的眼前晃出一个大汉。胖子忙拿出一个腰牌,交于大汉查看。三人这才进去。七绕八捌的走了不少路,方才到一座大厅。厅内富丽堂皇,竟挂着唐寅、王唯等名家的手迹。踏着波斯地毯,几人向内走去。
愈往里行,吵闹之声愈大。至中间大厅时,只见四架唯美唯幻的屏风将将赌场隔成几处。在胖子的指引下,赵吟瞧到了刘川。这位不知死之将至的大少爷正玩的起兴,似乎赢了不少。
赵吟在赌场四周绕了一圈,找了一位不怎么高明的主,一口气输给他五万两。成功的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赵吟故意大骂道:『他妈的,老子换个人赌。这人坏我运气。』
众人当然看出他是个草包,争相要与他赌。刘川的运气自然『好』极,赵吟选了他。
赵吟强抑杀意,问道:『不知这位兄台身上带了多少银子。』
刘川嘿嘿一笑道:『三十几万两,不太多。』本以为会吓赵吟一跳,谁知赵吟皱眉道:『区区三十几万两银子,怎能够用。不行不行。』
刘川心道:『乖乖,还是个大主』忙道:『这个你放心』转首道:『王二,去家里去一趟,把所有的钱都拿来,对了,省得这位兄弟不放心,你将田产与帐本也拿来。』
赵吟抚掌大笑道:『果然豪气,我这一百万两便是输与你也是值得』
刘川一听‘一百万’眼都绿了。心道:『这个草包,看我不赢的他脱裤子』
不会儿功夫,家丁已将钱物带来。刘川转身对赵吟道:『我看开始吧。』
赵吟笑道:『一切由兄台来安排,不知是赌骰子还是牌九。』
刘川道:『当然是骰子,这个又方便,又来的快。』于是在刘二回来后,一场赌局在二人间展开。
只几个回合,刘川便开始不停抹着冷汗,他如今兜里只剩下一万两银子,自己已经输掉了整整一百万两。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刘川谄声道:『好兄弟,你不如先借我几十万两,咱们再来一局。』
『此言差矣,银子乃好东西,怎么可以乱借。再说,你若是再输了,我岂不是赢自己的钱,这有什么意思。』刘川忙道:『你放心,我可以写借据。我二叔有的是钱,我一定会还你。』
赵吟知他所说之人是刘宏,直恨的牙根痒痒。说道:『我倒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你敢不敢做』刘川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忙问:『什么办法』赵吟一字一句道:『赌命』。
刘川脸色一变,喃喃道:『赌命』接着哈哈大笑道『我会傻到跟你赌命?老子虽然爱财,却更爱惜性命。』
赵吟道:『你虽则不借我的钱,但你却欠我另一笔债。』
刘川奇道:『我何时欠了你的债了。』
『嘿,你的记性倒真是坏,你总该记得赵亭松吧』
刘川脸色一变道:『你是谁。』
『要你命的』随着话音赵吟如柳絮一般飘向刘川,右掌轻轻在他肩膀头一拍。人又迅速的回到原处。
刘川的几个下属跟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刘川只觉一股寒嗖嗖的气流钻入体内。打了个寒战,一阵麻痒在体内散播开来。接着,四肢开始抽搐,最后是全身的痉挛,股股黑血从七孔流出。
在场之人无不骇然,许多人早已抽腿就跑。赵吟使的正是师父飞絮的九阴手,天下阴毒之功,莫过于此。
一旁的胖子也流出了冷汗,心说,我当时要真跟他硬捍,怕死的不比这人好多少。这胖子却是误会了,若非有天大的仇怨,赵吟又岂会用那等手法。
赵家旧宅之中一对俊逸男女跪在灵位之下,正是赵吟玉娘二人。二人身前摆的是刘川的大好头胪。玉娘道:『没想到你竟是赵大人的公子,赵大人被害之时,全城百姓无不恸哭,这等好官实在是不多见到。』
赵吟恨声道:『为何好人偏就没有好下场,那些个天杀的恶人,我早晚要取他们性命』
玉娘揉身过去搂住他的头道:『好了,我的财主相公,仇也报了,爹妈也祭了。也该填一填肚皮了吧。』
赵吟笑道:『你刚才在灵位之前自称儿媳,你没骗人吧』
『当然是骗你的』
赵吟嘿嘿一笑道:『吃点东西去。』
且说二人出门之后捡了一个不错的酒楼吃喝起来。这家酒楼共上下两层。上层放着仅四张桌子,玉娘二人便坐在上层。算上他们二人,楼上共坐着八个人。东南角坐着一位剑眉星目的少年与一位病怏怏的少女,东北角却是坐着四位青衣老者。赵吟两人坐于西北角。
赵吟细看那青年动作之间隐含节律,四位老者顾盼间双目精光时现。便知道他们都是好手。
又见那少女一副风吹欲倒的样子,赵吟承一笑神医钵,自然看出来是阴脉过盛,阳脉不调的原由。
忽见小二将一碗参汤送至二人面前。那青年接过汤碗对少女道:『小妹,朗中说你应该多食用一些热补之物,快将这碗参汤喝了。
赵吟看了直皱眉,忙道:『这位兄台,令妹体质虽是阴盛阳蓑,但却不宜用这热烈之物进补。』
四位老者与那两人都惊异的看了过来。那人一闻此言忙放下碗,向赵吟一抱拳道:『我等无知,还望少侠指点。』
赵吟笑道:『指点实不敢当,令妹之病已非草药之力能及。只有练有阳刚内气之人方可为这位姑娘治疗』
青年人又问:『敢问是何种内功』
赵吟道:『像少林《少阳气功》,华山《混元气功》,嗯,武当的《烈阳功》也是可以的。』
那有一听苦笑道:『这些都是世间的奇学,寻人尚且不易。况且,即便是寻着,那些高人们也未必肯治。』说着说着双目竟泛起红来。
赵吟心道:『哪有这般难寻,我闲时常练着玩。』
赵吟所习《三阳真参》乃是阳功中的极至,方才有这种想法。但心下不忍对方伤心说道:『在下习练的正是此类功夫,只是男女有别……』那人忙道:『这个无妨,你我江湖儿女,怎怕那些。兄弟但治无妨,若能成功。我必相报。』
赵吟道『言重了,举手之劳。』
少女听见这人要与自己治病不由望过来。赵吟似乎很是得意,朝玉娘扮了个鬼脸,玉娘却只白了他一眼。
赵吟见他或嗔或喜俱是动人之极,不由的握住她的一只玉手。玉娘却『啪』的一声将他的毛手打了开去。对面少女见状『噗』的一下笑了出来。赵吟被闹了一个大红脸。心道:『这般不给我面子,回去之后定要好好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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