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荒山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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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神仙”将我和张天明、马步云带到了他家的堂屋中,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客厅。
偌大的客厅里,陈设却极为简单。在房子中间,放着一只大火炉。西边摆着两排沙发和一个茶几,茶几上摆放着的油果子和油饼,让人感觉有点过年的气氛。在这个房间里,让人感觉最显眼的,就是在房子的中堂上挂着的一幅字。大大的一张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的“道”字。我走了过去,仔细地看了看这幅字。整幅字除了这个“道”字外,在左下的落款处只有署名“一气道人”四个字,印鉴和年月日均无。
“一气道人是谁?”我问“刘神仙”说。
“刘神仙”一边忙着给我们泡茶,一边笑着说:“随便淘来的,我也不知道是谁。”
“一气道人?”马步云听到我的话后,不由地笑出声来。“也不知道这人想气谁,起这样一个怪怪的名字。”
“这个名字好啊!”我看着墙上挂着的这幅字,对马步云说。“一气化三清,大气。”
“看来写这字的人对道教的理论领悟一定很深。”张天明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字,若有所思地说。
“哪有这么多讲究啊。我们乡下人嘛,怎么能求到名人的字画。”“刘神仙”说着,招呼我坐到了他家的沙发上,将泡好的茶放到了我跟前。
“这个道字可不是随便写的,从行笔中,看得出是一气呵成,有点你们做法时画符的味道。”我坐在沙发上,又仔细地看了看那个“道”字,笑着对“刘神仙”说。“俗话说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你们家墙上的这个‘道’字,我想一定是惊得鬼神叫吧?”
“刘神仙”坐在我们三个对面,笑了笑对我说:“你们就别拿我们乡下人玩笑了,李师傅啊,本来这几天我是想去找你的,可是过年了,也没有抽出时间,没想到今天你们反倒来了。”
“是啊,活着来了。”我对“刘神仙”说。
“什么?”“刘神仙”面露惊讶之色地问我说。
“你就别装了,先看看那塑料袋里的东西,谁有工夫今天给你拜年,一想到我疼了一晚上的**,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马步云挥舞着拳头说。
“刘神仙”打开塑料袋,看到里面的草灰,脸上顿时写满着迷惑。“这是……”“刘神仙”看着马步云说。
“大年三十晚上装神弄鬼,把我们三个差点害死。”张天明对“刘神仙”说。然后,张天明将除夕夜,在基地值班室所发生的事告诉了“刘神仙”。
“李师傅,你这可就冤枉我了。”“刘神仙”一脸委屈地看着我说。“我们的本事你也见过,就算是我师兄尹发魁也没有这穿墙遁地、化物成妖的本事啊。”
“你们没有这本事,就不会再去请人吗?”张天明问“刘神仙”说。
“就是,李易知得罪你也就罢了,我们两个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差点连我们都害死,要不是我洗脚水的法力高强,说不定你今天偷偷呆在房子里笑呢。”马步云说。
“洗脚水?”“刘神仙”比刚才听到稻草人的事显得更为惊讶。“我那里想害死你们啊,我还想着和李师傅商量一件发财的事呢。”
“发财的事?”我和马步云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刘神仙”说。
“李师傅,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明说了吧。”“刘神仙”看了看我们三人说:“你的断卦水平我也见过了,在这一带,没人能比得上你。你要是愿意,咱们两个可以合作,以后,你断卦,我请神禳灾,所得对半分,别看这一带穷,在这上面,他们可是舍得花钱。比你看大门挣得钱多多了,而且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躬身迎送。”
“看来这财我是没法发了。”听完“刘神仙”的话,马步云叹了一口气说。
“别人都叫你“刘神仙”,你家的中堂上也挂着龙飞凤舞的‘道’字。看来你也是空有其名,空对其字,没有领会道家的精神啊。”我对“刘神仙”说。“道教开始,是本着黄帝、老子、庄子、列子清静无为的精神,来锻练个人的身体和意志。可是谁知道你们将只讲道理的道家变成了只讲迷信的道家。你说的这财,我看我是发不了的。”
“刘神仙”笑了笑说:“彼此彼此嘛,李师傅你算卦的手艺不也是封建迷信吗?只要有人信,有钱挣,我们管那些干什么。”
“尹发魁在哪里?你把他找来。我们到你这里来只是想问一问,昨天晚上在基地值班室里发生的事和你们有没有关系。没有兴趣和你一起发财。”张天明对“刘神仙”说。
“我师兄怎么会住到我家呢,他可是高人,嫌这地方不洁净。从董健家回来后,他一直住在山上我们家的老宅子里。”“刘神仙”回答张天明说。
“这就对了,还说昨天晚上的事和你们没有关系。你师兄一定一个人躲在你们家老宅子里,装神弄鬼地施法,想把我们三个害死。”马步云对“刘神仙”说。

“我还想着和李师傅一起发财呢?怎么会害他呢?”“刘神仙”对马步云说。
“那你把尹发魁叫来,我们当面问问他。”张天明对“刘神仙”说。
“还是你们去找好了,我是请不动我师兄的?”“刘神仙”看着我说。“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别去,我师兄他这人脾气不好,最烦别人打搅他的。再说了,上次在董健家,李师傅你就让他下不了台,他还在气头上。”
“那你带我们去好了,他在气头上,我们比他还气呢。”张天明对“刘神仙”说。
“大过年的,我还有好多事要去做呢,你们要找他自己去好了。”“刘神仙”对我们说。无意间,我从“刘神仙”的眼睛里看到一股得意之色。难道说他盼着我们去找他师兄?
也许是马步云给“刘神仙”的那袋草灰让他有些生气,也许是我没有答应“刘神仙”和他一起合作发财。总之,“刘神仙”没有一点留我们三人在他家吃饭的意思。听到我们想去找尹发魁后,“刘神仙”连忙将我们送到门外,指着上山的一条小路对我们说:“顺着这路一直往山上走,到半山腰上,你们就能看到老宅了。”
看到上山的小路,我犹豫了。从“刘神仙”眼中看到的那份得意之色,让我的心不安起来。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想到尹发魁一个人躲在山上,确实让我有点怀疑他与昨天晚上的事有关。可是,万一有什么危险,说不定还会连累张天明和马步云。毕竟这事和他们没有关系。
“在想什么呢?”张天明似乎看出我有所犹豫,问我说。
“我看还是算了吧,毕竟这事和你们没有关系。再说了,找到尹发魁,他不承认,我们也没有办法。”我对张天明说。
“什么没有关系,我的**到现在还疼呢。”马步云对我说。“不找出昨天晚上害我们的人揍他一顿,出出这口恶气,我这个年都过不好。”
“我们走了,你还要一个人留在这里上班。要是不找出幕后的人,说不定你还会遇到危险。我和马步云既然来了,就帮你一起去找这个人。至少在遇到危险时,也有人能帮助你啊。”张天明说。
“张天明说的对,再说了,大白天的,我想他们也没有办法折腾出来什么黑影人之类的东西来害我们。趁天亮我们先把他找出来,然后呢,我们害他。”马步云笑着说。
我们一行三人,顺着山路走了约一个小时,便看到“刘神仙”所说的老宅了。只见在半山腰上的树林里,有几间破败不堪的土房子。在雪中显出一幅荒凉的景象。
“你们看那老宅子上面的云。”张天明指着老宅子上面的天空说。
我顺着张天明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天上飘着一朵红色的云,也许是阳兴反射所造成的吧。给人的感觉,那朵云似乎罩在树林中的老宅子上面。
“你能以这起一卦吗?”张天明问我说。看来,在基地雪地上,我给张天明所说的事,让他也对占卜感兴趣了。
“卦已经有了。天火同人,动爻取九五,爻辞是先号咷而后笑,大师克,相遇。”我对张天明说。
“别文绉绉的了,什么意思?”马步云不解地问我说。
“他的意思是说我们三个人先是嚎哭,然后才会大笑。我们三人率领着大军战胜对手之后,相互碰头了。”张天明对马步云说。
“那不就得了,反正我们是胜,也就不用怕这里面住的老妖怪了。再说了,鬼都是晚上出来,白天鬼是不敢出来的。”马步云说着,顺着山路向老宅走去。
我和张天明看着他笑了笑,也跟着走了过去。马步云这人啊,话都听不全,只记住后笑,把前面的嚎哭给忘了。但是他说的也对,我想大白天的,就算尹发魁真请来了高人在里面做法,也不会有什么凶险。白天能召出鬼来,说心里话,我不但没有见过,而且也没有听说过。
我跟在马步云和张天明身后,走进了老宅子。看着老宅子四周的倒塌的房子和断墙,我不由地想起了一句老话“宁宿古坟,不睡荒宅。”心里不由地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一定是这间房子了。”马步云指着一件坐北朝南的土房子对我和张天明说。这间土房修建的很大,给人感觉和庙里的房子差不多。两边的窗户用木板挡着,门紧闭着,让在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我想,马步云之所以如此肯定这间房子里有人,他一定是看到门口雪地上隐约可见的脚印。我猛然间感觉到,我们三个人,似乎是被人故意领到这里来的。
对,应该赶快离开这里。当我想叫住张天明和马步云时,马步云已经推开了土房子的门。门被推开后,我们三人,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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