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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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是除夕夜,由于基地在前不着村,后没有店的地方。再加上晚上突然下起的雪,让基地的四周更显得阴森恐怖,一点都没有除夕夜欢乐、祥和的气氛。
我坐在写字台前,仔细看着今天得到的桃木剑,看着木剑上那身着甲衣,腰间系带的戎装神像。
“我父亲说,这曲舞,如果再能持一把伴舞合鸣的剑,那就更加完美了。”我想起了十年前,在那个如梦如幻的夜晚,她说给我的话。看着这把做工精致的剑,我想,这把剑是不是她曾说的,能伴舞和鸣的剑。
想着自己刚才所摇的那一卦,卦象上显示我今天是必死之象。而在四周慢慢向我逼近的萧杀之气,更让我感觉到我断的卦并没有错。难道我在此生,真见不到她了?
这个时候,猛然间特别想给廖婷婷打个电话,不知为什么,这些年来,一遇到什么难解的事,就想着和她说说话。而每次和她说完后,会觉得自己的心情仿佛一下子轻松许多。可是现在,我的手机上一点信号都没有,也许是今天晚上下雪的缘故吧。
“哐、哐、哐……”在这个飘着雪的除夕之夜,我突然听到有人在敲打基地的大铁门。
这时候,谁还会到这地方来,我一边想着,一边冒着雪打开了基地的大门。
只见门外白茫茫的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心想,难道是我听错了?当我准备将基地的门再次关上时,一个人猛地跳到了我的眼前,对我大喊了一声,用手抓住了我的衣领。我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后面又紧跟着跳出了一个人,对我说:“吾们乃黑白无常也,快收拾东西,随我二人去大殿报到。”说完后,俩人便是一阵狂笑。
原来在这个雪夜,冒充黑白无常的人是和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马步云和张天明。
抓着我衣领的是马步云,常自称小马哥,挺着大肚子,这家伙,比我来基地前更胖了。说话吓我的是张天明,除了和我一样瘦之外,还有就是个子比我高。
“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我问他俩说。
“过年最没意思了。”马步云放开了我的衣领,笑着对我说:“张天明从外地回来后,想着你一个人在这里,就叫上我过来陪你喝酒。好朋友嘛,不忍心让你一个人在外过年。”
“你住的这地方真邪,我和马步云走了一路,没见下雪。快到你这里时,又偏偏下着这么大的雪。我们只好把车寄放到前面的村子里,走了过来。”张天明一边说着,一边和马步云一起跟着我来到了值班室门前。
“哟!你真有办法。”到值班室门口时,马步云指着稻草人对我说:“一个人不敢值班,扎个草人给自己做伴啊?”
“你要是看上这草人,走时带去好了。”我说着,将马步云和张天明领进了值班室。
到值班室后,当张天明看到我桌上放着的桃木剑时,便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问我说:“这东西,说它是剑吧,有点短;说它是匕首吧,又有点长,你哪儿搞到的?”
我笑了笑,招呼他们两个坐下后,就把我在基地梦到红衣女子,遇到黑衣老者,在康庭华家以五铢钱起卦,在董义家揭穿尹发魁所设的骗局,桃木剑的来历和今天我自己给自己起卦的经过,都详细地告诉了马步云和张天明。
听完我说的话后,马步云从张天明手里抢来了桃木剑,对我们说:“这东西说不定是古董,我们这回发财了。”
“如果这些花纹是刻在玉或是铜器上面,说不定还值钱,刻在桃木上,买不了钱的。”张天明对马步云说完,回过头来看着我说:“你说你给自己算了一卦,是必亡之象,没有那么悬吧?你会不会算错?”
“我也一直在琢磨天黑前给自己算的这一卦。可是从卦书上来说,卦是没有断错的。”我回答张天明说。
“那‘刘神仙’家在什么地方,你带我俩去,我们问问他,不就清楚了。”张天明对我说。
“别信李易知的了,他的卦什么时候算准过啊?再说了,深更半夜地跑到别人家,也不怕人家放狗咬我们吗?明天再去好了。”马步云一边看着手中的桃木剑,一边对我和张天明说:“这把剑好看是好看,就是上面这红色的小点,让人看着总是不舒服,得想个办法除去这些小红点。”
马步云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风便将值班室的门吹开了。在张天明转身去关门时,我看着外面的风雪,对他们说:“有风便无雪,有雪便无风,今天晚上又是大风又是大雪的,怪异天象必有灾变。你们也许不该来。”

“什么灾变不灾变的?”马步云低头看着桃木剑,对我说:“该不会是天底下所有的冤魂都来找你,让你给他们伸冤吧?如果那样的话,也好,到时我们收费,你也就不用看大门了。”
“行了,别说这些了。今天晚上我们只喝酒,不谈鬼。”张天明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关值班室的门。当他看到值班室门口放着的稻草人时,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对我说:“这草人放在门口,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要不就把它烧了吧,不然,让人老是觉得好象外面有个人在看着我们。”我对张天是明说。
马步云只顾看着那把桃木剑,我和张天明也就没有叫他帮忙。我们俩将稻草人放在了院子里的雪地上,用火点燃。
“真香,不知道这是什么草扎的?”看着火中的稻草人,张天明问我说。
是一种怪怪的香味,我从来没有闻到过。
“别管是用什么草扎的了,我们还是回值班室吧,我怎么闻到这香味后,感觉昏沉沉的。”我对张天明说。
我和张天明回到值班室时,马步云正将桃木剑放在脸盆里,用水洗着。
“你洗它干什么?”张天明问马步云说。
“我看能不能将这些红色的小点洗掉。这些红点,让人看着总是那么不舒服。”马步云说。
“那些红色小点都渗到木剑里了,能洗掉吗?”我一边关着值班室的门,一边对马步云说。当我关好门转过身时,猛然间看到“刘神仙”在我眼前,面露狰狞,向我冲了过来,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刘神仙”怎么会在这里?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便感觉眼前发黑,口中喊不出话来。我拼尽力气也掐住了“刘神仙”有脖子,和他扭打起来。心里想着马步云和张天明去什么地方了,怎么不过来帮我。
铛、铛、铛。三声清脆的铜钱撞击声传进了我的耳朵,这声音似乎通过我的耳朵,猛烈地撞击着我的大脑。随着这三声清脆的响声,眼前的“刘神仙”消失了,我原来掐着张天明的脖子。而此时的张天明,也是双手掐着我的脖子,满脸惊讶之色。
“哎哟哟!”我和张天明这时才发现,马步云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一边叫着疼,一边说:“你们俩怎么会事,也没有听说过你们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啊!怎么就不要命的打起来了?我拼命挡都挡不住,还将我也推倒在地。”
张天明连忙走了过去,往起来扶马步云。我一边捡着掉到地上的三枚五铢钱,一边对张天明和马步云说:“我明明看到的是‘刘神仙’掐我的脖子,怎么会是张天明?”
“我也奇怪啊,明明看见一个不认识的人掐住我的脖子,好象一下子就想要我的命一样。我还想着你们俩怎么不过来帮我。当我听到铛铛铛的三声响后,才发现是你掐着我的脖子。”张天明一边往起扶马步云,一边对我说。
“一定是烧稻草人时,我俩闻到的香味,它能让人产生幻觉。如果不是在我们在扭打中把这三枚五铢钱撞到地上,发出响声,结果真不敢想象。”我对张天明说着,将那三枚五铢钱拿到手里仔细又看了看。让我想不到的是,黑衣老者送给我,让我用来摇卦算命的五铢钱,竟然还能以声破幻,看来是一件宝物。
“你们快看,这脸盆里的水。”张天明扶起马步云后,指着脸盆说。满脸惊讶之色。
桃木剑此时还泡在脸盆的水中,而水却变成了红色,和人血一样的红色。
我从盆中拿出桃木剑,仔细看了看说:“这剑上的红点也没有少啊。”
“乖乖!还是以前的颜料质量好,放了这么长时间的桃木剑,还竟然能泡出红颜色来。”马步云伸了伸舌头说。
马步云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砰的一声,值班室的灯泡爆了。我们三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紧接着又是哐的一声,我锁好的值班室门又被外面的风吹开。只见外面雪地上,一股旋风旋起了烧完稻草人后的草灰,在白雪的映照下,草灰随着旋风慢慢变成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向值班室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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