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年少不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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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激荡着飞尘。
“拦住右面!”
铁制的球棍相互撞击,球高高飞起。
“混蛋!落后了!”
缠布的手背偶尔打在别人的球杆上,手指也发青。
“不要小看人!把球截住!”
球棍擦球儿过重重落在结实的头盔上,骑手的身体在尘烟中翻滚。
“意外!没事吧?继续……”
有的时候球赛也是很危险的,特别是天天打。
“不能再继续了!最近老大火气很大……”
有的时候事情从赛后余生开始,会牺牲很多人。
“你还能爬起来吗?想到了,我们需要牺牲一个人,一个女人……”
有的时候祸从天降,这话真的一点没错儿,没有任何怨恨或是理由。
“就从校花开始!”
“丽娜——!给我们滚出来!”
“啊?”玫瑰郡贵族学院的某教室大门被一脚踹开的时候,校花丽娜正在和她的好友们欢天喜地的研究能够滥竽充数的平民布料。
本地最有势力的贵族少爷们鼻青脸肿地走了进来,挥舞着铁制的马球棍,老师害怕地躲在墙角,转眼之间丽娜就从人堆里脱颖而出,变成形影相吊的一只孤雁。
“我什么也没干!不……不关我的事!”丽娜害怕地发抖,无助地望着周围的同学,平时每天跟在身后发誓爱她一生一世的高大男子此刻像是什么也没看到般低着头,女生们就更不要指望了。
“没说你干了什么!”一个小爵爷用发青的手背抹了一下正在往外冒的鼻血,凶神恶煞地说,“跟我们走!有事要你做!”
“不要——”
终于有男生站了起来:“你们还有没有王法?领主大人不会饶了你们的!啊——”已经被一棍抡倒在地。
“白痴!”对这种愣头青儿众人惟有用“勇气可嘉”来形容,有人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你就是丽娜没错吧?”
“是……”
“我们这里最出名的美女就是你?”
“这……”丽娜知道什么叫做被盛名所累了,但是否认又很不甘,只能轻轻从牙缝里往外挤出,“救命——”
“岂有此理!我们又不会杀你!”恶霸们已经没有耐心了,一把将她拉住往外拽,“我们只需要你的身体和脸蛋!”
一股春风无意中吹动了柳条,将柳条上怯懦的黄莺也惊飞了。五陵城堡深处用十二色玻璃镶嵌的彩窗内,有人抗议。那是四肢修长的健硕少年,他面容英俊,眼神明亮而深邃,衣饰华贵。纯金打造的衣扣和考究而不夸张的花纹,这样的服装如果出现在菜市场上,人们会为了每一块布料的碎片打破头。
“没有搞错吧?爸爸,”狄亚表示坚定拒绝,“我们家难道不是富可敌国吗?难道您不是陛下最信任的爵爷吗?为什么我非得去尽忠报国不可?我现在已经是子爵了!我们家的领地不是世袭的吗?征伐有功业?很危险的!”
“你这个没出息的……”
“我要走了!我约了人打球,晚上还要替您签文件,忙得要命,也算是对家族贡献巨大。那些书麻烦您放回架子上去。啊——对了,”狄亚伸出手,“借我几万金币零钱。”

“滚——!”
“是您让我走的,不要说我不听话。晚饭别等我了。”狄亚顺手拎起墙角的马球棍,躲过亲爹雷霆万钧的扫膛腿,一溜烟不见了。
罗斯门德的领主赛恩大公只能干瞪眼。不过,瞪眼早晚都有时限的,瞪完之后,赛恩大公就自豪地笑了:“这小子,还有些门道……要是每天都回家吃晚饭就更好了。”
赛恩大公把书放回架子上,他一心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了不起的英雄,但是狄亚认为那是愚蠢的念头。在他也渐渐开始相信自己有点儿顽固不化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爵爷!”管家气喘吁吁来报,“门外有人来告状。”
“嗯?为了什么?”
“不知道!因为……”
来到庭院里,赛恩大公原谅了管家,因为来告状的人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脸上有清晰的马球棍印子。
“(混小子!)咳咳,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小心,一跤摔倒,正好撞在十字镐上……”赛恩大公顺手捡起院子里的十字镐扔在旁边,“十字镐就不用他赔了,送他回去,给他一些医药费。”
“是这样啊!”管家茅赛顿开,招呼人把倒在地上的人抬走了,“爵爷,您老是不在家,跟您一天,都觉得长进不少……”
“别废话!我精的跟猴一样!备马,我要出去巡视一趟。”赛恩大公是一根老油条,而且很喜欢自己的领地。
狄亚拎着铁制的马球棍雄赳赳地骑在马上,小白马轻巧地踏着有节奏的步伐奔走在城堡外五陵城的街市上,所过之处领民纷纷低头行礼。正所谓“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在光明神的世界里,曾经有那么一个时期,人类的文明发达了起来,陆地上头一次出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强大国度——爱菲尔。
人们在教会的引导下侍奉光明神,听从神的意愿生活,崇拜色彩,崇拜歌声,终于有了比较富足的生活。丛林的危险,野兽的威胁,饥饿,为一亩三分地的战争,都已经成了过去。
然而,光明神教会的普及程度却并没有遍及边远地区。当时在爱菲尔,靠西方边境的偏远地区,有一块被称为罗斯门德的巨大领地,虽然偏远并且缺乏信仰,却是十分富庶,以盛产金矿和漫山遍野的野玫瑰而出名。包括数座连绵的山脉,八十万亩土地,十五座城堡,二十个大城市,一个六十个村镇。
罗斯门德,就是“玫瑰盛开之地”的意思,这块领地就是有名的玫瑰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赛恩大公被称为玫瑰公爵。而他的独生爱子狄亚,就是号称出门从不带银两的小诸侯了(只带金子)。他出生之日,爱菲尔的老国王正在玫瑰郡做客,当时也一起振臂高呼“万岁”,所以他就起名叫“狄亚”。
狄亚的钱并不是乱花的,他有花钱的资格,除了身为子爵之外,他从十四岁就学习理财,主管家里的大半生意,经营三座金矿,每天签署大量文件。虽然这些文件都是经过各位主管审批好几道后才送上来,对于他这样的名门子弟来说,已经很难得了。而且,他是这样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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