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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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杨洋……?”我伸手去摸他的脸颊,一晚上没睡加上过大的体力的劳动,现在只觉得头重脚轻,坐在他边上晃悠两下就要栽下去,赶忙用手撑住。
叫了他半天,他才轻轻“恩”了一声,我吐出一口气,去拿包里剩下的压缩饼干和水,意外的在顶包里找到一些巧克力,这无疑是样好东西。
周围泥土经常会因为支撑不住而突然滑落一些下来,我边担心着会不会再次滑坡边担心着他身上的伤。
水还有一瓶多点,不知道能撑几天,可又不能把他丢在这里一个人去找水源。我打开瓶盖先喂了口水给他,然后掰了一小块巧克力。
“杨洋,张嘴。”手指来回摩挲着他的下唇,他微微张开,我便把巧克力塞进他嘴里,不管怎么样也得让他吃下去,看他似乎咽下去了,我又把剩下的半块也送到他嘴边。
他慢慢睁开眼睛,摇了摇头,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吃,那包里的东西都是他放的,对于里面还有多少粮食他应该比我更清楚。
“杨洋,听话,你吃这个,我可以吃压缩饼干。”我把他当生病的小孩的哄,可不是,他在我看来,本来就是个孩子。巧克力会融化,可压缩饼干就没那么好咽了,我的话问题不大,吃那个也容易饱。
他依旧只是看着我,眼神有些暗淡,我无计可施,只能把手里的巧克力送进自己嘴里,看他动了动手指,我便把手伸过去牢牢握住他的,然后顺势把嘴贴近他的嘴,把融化了一点的巧克力推进他嘴里。
很显然他没有料到,也没什么力气,我花了不大的心思便顺利的把巧克力送进了他嘴里,还固执的用舌头顶了一会儿,怕他会推回来,直到巧克力在他嘴里化完才慢慢退出来。
摸摸他的脸颊,在这样不乐观的情况下,我仍然涨红了老脸,这放在以前人家要说乔磊会这么做我一定揍到他残废,可现在……为了你个小兔崽子牺牲不少啊,哎。
“你个臭小子不准死,听见没?!”笑,你笑个屁啊。
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傻啊你。
上午借着天好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包里有急救药品,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少,背后不知道怎么样,又不能把他翻过来,小子一直强打着精神,在琐碎的太阳光下醒过来不少。
“找树枝……腿……”
“好,我知道了,你别说话,少费些力。”不知道到底还要撑几天,信号弹放出去到现在都没有人来营救。
树枝很快找来,又翻出包里的尼龙绳子,想到电视里那样,模仿着绑了个大概。期间那小子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看来我的包扎手法果然是很烂。
以前经常打架,可是却很少打到骨折,真骨折了也直接送医院,人都昏了大半哪儿还有闲情看医生怎么弄法,现在到是有些后悔。
本来想着这样可以再拖一阵,小子却在下午发起了高烧,伤口感染,加上之前的旧伤,来势汹汹。
我们现在的位置还比较高,我除了在身边照顾他之外一直在张望着找水源。刚发生了滑坡水是一定不能喝的,可还是可以用来降温,眼下也不能再耽搁了,把他留下就要去找下边不远的水源。
把他拖到边上,让他靠着坐些起来,“杨洋,在这里等我,我去下就来。”
他看着我,微微眯着睁不太开的眼睛,我知道他是在让我小心。
我朝他点点头,带着挂在包外的水壶和毛巾慢慢前进,在上面看看还挺近的,真的走下来却走了近三刻钟。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体力,或者只是一种精神力吧。
把一些在太阳底下暴晒的干树枝也带回去,水壶装满了水扣在裤腰上,草草的用凉水擦了下身上的汗,在大太阳下往回走。等我爬回杨洋身边,已经是黄昏了。赶忙把冰凉的毛巾搭在他额头上,他皱皱眉,没有睁开眼睛。走之前喂他吃的退烧药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我看了眼边上的兔子,拿出包里的多功能瑞士军刀。
虽然很抱歉,可要不是为了救你,至少那小子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所以……抱歉了。
杨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看着边上的火光有些疑惑。
“来,吃一点。”没有食物了,他的包根本不知道被压在哪里,当时为了救那只兔子他卸下了包……
把兔子肉切得很细,一条条喂进他嘴里,看他费力的嚼着咽下去,零零碎碎的也吃下了不少。太好了,能吃得下去才有可能撑到别人来救。
我也啃了一些下去,顾不上味道不味道了。吃完又拿出剩下的信号弹放了一个,包里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拜托……快点看见我们吧,快点来救我们吧。
昏昏沉沉之中一直握着他的手,来来回回的揉搓。我不能让自己睡着,眼睛睁了又闭,闭了又马上睁开。
如果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以后一定会更珍惜生活了,哪怕活得再烂。
生死前,才能知道,原来很多事情根本就是芝麻绿豆大,烦恼也不过都是自找的。
这次总算走了一次运,当不知第几次睁开眼睛,看见了下面照上来的光束。
罢工的大脑一下超速运转,我一边轻拍着杨洋的脸颊,一边不顾一切的大叫,“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甚至没有忘记挥动手里的顶灯。
好不容易撑到下面的人爬到我们面前,我松了口气,听见他们无线电联络的吵嚷声,知道我们终于得救了。
“杨洋……”我呢喃了一声,再也支撑不住。
很热……很冷……浑身难受。
身边的那个人我一直抓在手里,没有放开过,然而这会儿……虚弱的抓了抓手,人呢?!
“杨洋……!”我大叫出声,人也跟着醒了过来,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清晰又模糊,模糊了又再次清晰,“林苒?”
“呦!你可醒了,小三儿快担心死了!我去叫他来。”她赶忙拿过手机,“他前两天一直在这儿,我看他累得,让他回……喂?小三儿,磊子醒了,你快过来,恩恩,就这样。”
林苒是小三儿的老婆,美丽又大方。
“我们……这是……已经回来了?”我迷茫的看着背对着我盛着汤的林苒,还是说他们跑到外地来看我?
“当然是回来了,”林苒笑了笑,“他们那边联系到杨洋家里,好象是杨洋的爸爸,知道后在那边才治了一天就给移回来了。”
呃……有钱人真是……太夸张了。
这么说来,他爸爸是已经回国了?也对,杨洋似乎说过,他爸爸过段儿时间会来看他。
“杨洋?杨洋没事吧?”
不过想来应该还活着吧,不然哪儿能躺一天就硬给运回来了。
“你们俩还算走运,在滑坡的背面,另一边有支出来玩的户外俱乐部队伍就给压死了很多人。他比你严重一些,断了两跟骨头,所幸的是胸口断掉的骨头没有戳到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
怎么,还断了一根肋骨?要死。
“我得去看看。”我硬要爬起来,结果就直接滚下了床。
“你个笨蛋。”林苒听见巨大的动静回头,就看见摔得四仰八叉的我,连带挂得水一起拉倒在地上,真丢脸。
“他还没有醒。”林苒问护士借了轮椅把我推过去,留下被我弄得一塌糊涂的病房让护工打扫。
我点点头。
臭小子,我花了那么大力气,几乎搭上老命,没死也该折寿了,你要敢不醒我便打到你痛醒为止,绝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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