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马屁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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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茶杯碎在夏铭眼前两米的地方,那个令夏铭直冒寒气的声音带来一句“小子,你跑不的!”。
夏铭不由得停住了缓慢前进的脚步。夏铭暗骂:靠,那僵尸就在隔壁!
“你进来,小子。”那声音命令道。
夏铭犹豫了一下,还是拖着伤腿缓慢的移进了房间。一进门,发现这个房间结构和自己那个房间没什么区别:一张**的床,靠着一面满是绿毛的木板墙,墙最高处一扇糊着纸的木制窗户漏进来一点光,照得桌上那堆瓶瓶罐罐发出油腻腻的光,那堆罐子里甚至还有好几个类似酒精灯的瓶子正在加热着某种红褐色的液体。那东西发出的怪味让夏铭感到非常不舒服。
“有什么事么?先生?”夏铭装出一副很顺从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夏铭确实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夏铭知道只有表现得很合作,才能让眼前这个家伙放松警惕,从而从他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你应该叫我暗雪**师,小子。”那僵尸冷冷的说。
“哦,暗雪**师,请问有什么事么?”夏铭尽量装出一副很无辜很乐意合作还有点诚惶诚恐的样子——他知道这样才能让这个叫暗雪的家伙放松警惕,他放松警惕,夏铭才有机会逃跑,尽管夏铭不明白情况,可是思前想后,这个僵尸没有放过自己的理由。他总不至于白白养一个和自己十分憎恨的人吧!所以夏铭感觉还是逃掉比较安全,刚才出门只是试探一下,被发现了,倒也不感到有什么意外。
“小子,你想跑是吧?”暗雪盯着夏铭,僵尸脸孔上依然是扔茶杯时候那一副轻蔑的表情。
“跑?没有啊?我就是想看看我的腿能不能动。”夏铭做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暗雪盯着夏铭,仿佛要从夏铭的脸上读出这句话的真伪。这么看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小子,我劝你最好别想着跑,就凭你,是跑不掉的!”
“……暗雪**师,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夏铭依然无辜的表情让暗雪放松了不少警惕。还没等暗雪答应,夏铭就接着问:“我为什么要跑呢?难道您不让我走么?”这个问题倒是让暗雪愣了一下。是啊,现在这个小子不知道具体情况,不知道是被暗雪抓到这个地方,不知道暗雪要拿他当药引,倒是我刚才看他醒过来一时来气,骂了他两句。暗雪想到这里甚至有点后悔——他不该这么鲁莽的与这个小子显出敌意,毕竟一个很合作的俘虏要省心很多。想到这里,暗雪立刻有了主意,于是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并且尽量把这个笑容表现得很友好,但不幸的是,暗雪已经忘记上次对别人表现出“友好”是什么时候了,这个“友好”的笑容,在夏铭看来,跟皮笑肉不笑没什么区别。
“噢,小子……”暗雪稍微沉吟了一下,又呲了呲牙——也许他是在笑吧,夏铭看着那雪白的牙齿想。“你叫什么名字?”暗雪开始转移话题。
“尊敬的暗雪**师,我叫夏铭。”夏铭故意用满怀崇敬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反正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先拣好听的说,然后再见机行事吧……夏铭心里盘算着。这暗雪是个暗黑系魔法师,因为总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活了三十好几年,朋友没有一个,仇人倒是一堆。自己遇到的人,对他说话却多半没有好气,就算偶尔用到王室令牌的时候,那些由他调遣的士兵对他毕恭毕敬的说话,但他那令牌只是一个能调动区区一百人的最低级令牌,暗雪自然明白那些士兵就算恭敬,也只是做做样子,谁也没把他这么一个人当回事。至于在师傅那里,就更不用提了。而听眼前这个少年方才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可以听出来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自己的一种尊重,甚至……有些崇拜?暗雪不禁有些飘飘然:嗯,看来魔法师这个名字的确是有力度啊!却不知道夏铭两世为人,狡猾透顶,如果放在夏铭前世那个世界,只怕暗雪会被夏铭玩儿死。

不过暗雪当然不会知道这些,他自我陶醉了一番,表情又是一缓:“嗯,夏铭,好。你被我那赤炼蟒咬伤,要不是我出手救你,你现在早死了,你知道么?”夏铭立刻一脸感激:“谢**师救命之恩!我就知道是**师您救的我,只有**师您才有那起死回生的神力!”暗雪这次脸上终于露出一种看起来不那么难看的笑容,看得出来这位法师先生很少被人拍过马屁,夏铭小小伎俩,效果却是很大。
“嗯,小子,哦不,夏铭小朋友。你腿上的伤口,只是伤到皮肉,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毒性还没去净,还需要吃些草药……”暗雪此时一副“我是救世主”的表情。夏铭听了这话,又对比最初暗雪在房间里的那句“我恨不得杀了你!”心想这个暗雪可真不是一个合格的阴谋家,连撒谎都撒得这么不专业——既然想杀我,为什么还要救我呢?至于身上的毒,既然都醒了,又能有什么大碍!不过夏铭明白此时不能拆穿这个谎言,还是装傻最安全。
于是,夏铭就用天真的眼神看着暗雪,用崇拜的语气说:“暗雪大师,大明神在上,您……您一定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区区小毒,一定难不倒您的!”夏铭本来想说“您心地善良”,可是看这个暗雪一脸凶相,实在不像什么好人,担心马屁拍得太假,于是就转了话锋,“真才实学”这个词汇,用来拍马屁再合适不过了。
暗雪果然很受用,得意的笑道:“放心,小朋友,我会帮你解毒的,只是时间长了点……”又欣赏了一下夏铭崇敬的眼神,接着说道:“我有一副药,共四十九味,你一天吃下一味,四十九天后,我再为你施点法术,你身上的毒性便可完全驱除了!”
说这话时虽然暗雪尽量装出一副好心人的样子,可是暗雪却从来都没当过什么好心人,亦不是一个有演艺天赋的人,所以在夏铭听来,只感觉这话语里必定隐藏了什么阴谋,只是具体是什么阴谋,却也想不出来。只好先谢过暗雪,然后呆呆得站在那里,崇敬而感激的看着暗雪。暗雪看他一脸天真的样子,笑了——毕竟夏铭的外貌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暗雪忽然又想起那部典籍上关于药引的记载,好像上面说的是一个魔法天赋很好的徒弟,那么……让这小子会点魔法不是更好?“你认识字么?”暗雪开口问。夏铭点了点头。暗雪嘴角一扬,扬了扬手,一本旧书就从他手中甩了出来,夏铭没明白这书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储物戒指”这种东西。
“这本书里的东西,你先学学,对你的伤势恢复,自然是有大好处。”
夏铭接过那本书,见纸张虽然有点古旧,但是字体却工整而精美,封皮的书名《五禽戏》和印在硬板书皮上的花纹甚是古朴,显不是当代之物。雅坦大陆上的文字是一种奇特的锥形文字,夏铭翻了翻,发现这本书的前一半是一些人体不同姿势的图画,看起来像体操之类的东西,后半部则全都是文字。
夏铭来这个世界半年,学到的文字都是在华融城里的学堂偷学的,纵使夏铭天资聪颖,但毕竟时间短暂,加之学堂教授的东西毕竟有限,这本书上的字,倒是有一半不大认识。
不过夏铭也不担心:既然这暗学肯给他书,自然也会教他那些不认识的字,不过……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看着夏铭好奇的翻看着那本书,暗雪却在做另一番盘算:那本书里写的是一套健体操和一些魔法的入门技巧,他杀了一个武士后从那武士包裹里得到的。暗雪早已看过,没什么奇特的,不过骗这小子学了,他自然精神力大增,魔法也初有基础,自然能做更好地药引了……暗雪掩饰了一下阴险的笑容,让夏铭回房间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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