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青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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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果不想去青木关,一点都不想去。
唐鲁奇也不想去青木关,一点也不想去。
但是他们非去不可。
山林一战中,符行钦逃遁前曾用狼牙棒扫落唐果背负着的包袱。
狼牙棒带起的罡风将包袱里所有物事全部粉碎。
其他物事也就罢了,可是,包袱里有唐果到唐家堡必须要用到的一件东西。
管。
皮管。
水下呼吸用的皮管。
到唐家堡,唐果要跟着唐鲁奇潜行通过一条长近一里的水道。
一条水流湍急的水道。
这个时候就需要用到皮管。
坚固的皮管。
能够抵御湍急水流冲刷的皮管。
像芦苇杆这种东西到了水流湍急的地方根本不顶用。
但是现在,准备好的两条皮管已经被符行钦的狼牙棒粉碎,必须重新置办。
所以,唐果和唐鲁奇必须到青木关这个大集镇,只有青木关才有他们所需要的皮管。
青木关曾经是座屯兵堡,现在虽然不再有军队驻扎,可四面高高的堡墙还在,堡墙上还有星罗棋布的武士巡逻,不是容易进的。特别是在如今情形下,想混进青木关实在很难,即使混进去了也很容易会被龙门会或者投靠龙门会的本地帮众发现。
傍晚时分,一辆马车停在青木关最大的皮匠铺前,头缠白色头巾的年轻马夫进入店铺,买了四条一尺五寸长的皮管,然后回去驾车沿着老街驶向青木关南门。
马车行驶看似缓慢,实则速度非常快,半袋烟功夫,马车就到了南门前。
刚吃过晚饭的龙门会狼堂三柱香香主徐一川斜倚在阻马杆边,悠闲地剔牙,看着一辆涂着黑漆的马车沐浴着夕阳徐徐靠近。
青木关南门设有关卡,堡门前道路中间横放着一根粗大的木杆,旁边还有龙门会的人把守,每一个进出青木关的人都需要通过他们详细盘查。
徐一川是龙门会狼堂第三柱香的香主,他负责把守青木关南门。在他左手边,还有七八个着灰衣系黑带执刀握枪的龙门会友。
香主徐一川对自己现在的状况很满意,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一个多月前,龙门会突然空降了一批武功高得不能再高的人。
徐一川听说,这里面既有凶名远播的洞蛮族人狼牙符行钦,来自江南的矮子剑客余孝顷,还有出身六扇门的铁手神捕胡崇多。
这些人到了龙门会以后,就被任命为各个堂的堂主。原来的堂主现在不是战死了,就是降半级作用副堂主使用。不过徐一川他们这帮人职司还是没变,继续当他的香主。
帮会实力暴强,自身香主当着没变,现在又不用冒着杀身之险围困唐家堡,实在是太幸运的一件事。
因而,徐一川对自己的境遇很满意。
满意归满意,龙门会会规森严,任何一点小差错都将受到严惩,徐一川对把守南门的职务还是挺较真。看见马车驶近,连忙挺直了身体招呼部下把马车拦截下来。
其实不用龙门会友拦截,驾车的年轻车夫早放慢了速度,一声吆喝,马车稳稳地停在横放着阻马杆的哨卡前。
青木关居民已经习惯了盘查,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三天,整整三天,再不习惯的人也得习惯。

“去哪?”徐一川一只手紧紧握着腰间刀柄,仔细察看车夫眼神。
“我家主人有急事要去重庆府。”
“喔,看看。”
没发现车夫眼神有异,徐一川一手撂开了编织细密的竹制车帘。
车厢里有两个人,两个女人。
一个已婚打扮的少妇,还有一个梳着双角髻十四五岁的丫鬟。
徐一川对丫鬟只扫了一眼,目光全放到了妇人身上。
只看了一眼,欲火从徐一川腹下升起,一股火烧火燎的暖流一直冲到男根尖端,仿佛就要喷薄而出。
妇人仿佛被突然撂开的竹帘吓了一跳,唬得像头受惊小鹿似的,飞快地低下了头。
匆匆一瞥,徐一川只看到两道似蹙非蹙的柳叶眉,一又亦真亦幻灵动的眼睛,一张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还有尖尖的鼻子,秀气的下颌在眼前一闪而过。
现时天气炎热,年轻妇人穿着件宽松绸衣,领口放得很低,一片白花花的胸脯袒露在了外面,一颗颗细密的汗珠在腻白的肤肤上流淌。
虽然并没有完全看清妇人容貌,但是,少妇留给光头大汉的印象只有两个字。
惊艳。
通俗一点讲也是两个字。
漂亮。
真漂亮,真他妈的太漂亮了。
那相貌,真称得上倾城倾国。那皮肤,细嫩得仿佛可以拧出水来。俺要娶到这样的女人,只怕会变得跟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从到到晚都腻在这妇人身上。
妇人身边丫鬟虽然年少,姿色也算不上差,可跟妇人一比,真有云泥之别。任何人在她俩面前,目光只会停留在妇人脸上,绝不会看丫鬟一眼。
年过四十的徐一川曾经闯荡过大江南北,各路美女看了不少,也享用过不少。但是,没有一个能及得上眼前这个少妇半分。
可惜,像这样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享用得起的。
能拥有如此容貌妇人的男人绝对有莫大背景、莫大能力。否则的话,头天晚上把女人迎娶入门,很可能就此看不到第二天升起的太阳。
一个不好,喜事就会操办成丧事。
徐一川很有自知之明,强自咽下了满嘴口水,振作精神,示意身后几个同样傻作一团的龙门会友收起阻马杆,让马车过去。
除了这个妇人有些漂亮的过份以外,徐一川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四个多时辰前,上峰曾经用飞鸽传书指示青木关哨卡加紧盘查,随意留意两个人。
一个男人和一个装扮成女人的男人。
眼前却是一个男人,两个女人。
徐一川也相信,即使那个男扮女装的男人再怎么装扮,也不可能扮成车中少妇这般可人儿模样。
“得儿驾。”
阻马杆升起,车夫斜坐回车辕旁,用力挥动长长的马鞭,那匹栗黄色的驽马将头深深埋下,再重新抬起,四蹄用力蹬地,硕大的车轮慢慢滚动。
马车驶过哨卡,在徐一川几人目送中缓缓远去。
此时,青木关南门远端官道上,一大股烟尘腾腾升起,由远而近,快速向哨卡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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