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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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云轩将私语阁送的坦坦荡荡,但是凤娘却显然不能安心接受那么贵重的礼物,第二日凤娘摸上门来硬是让姬云轩收下了这几年来三分之一的利润。姬云轩想了想,也不再推辞的收了下来,这样至少凤娘也会心安许多。
姬云轩现在手里面又有了些钱,加上盘掉火锅店的钱以及当初爹娘过来带的那些盘缠,这些钱都放在一处算了算,还算是不错的,生活标准至少在小康的地步。
“嗯,暂时就这样吧!”姬云轩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手掌抚上因为一直低着而稍显酸疼得颈椎,微微有些失神喃喃自语道。她没有打算再去做些别的什么事情,当前最重要的任务也就是跟苏显安学习医术了。
不得不说苏显安真的是一个好老师,他那对待医术所持的严谨态度以及对待生命的严肃都让姬云轩仰慕不已。不过很显然----苏显安是“用疼痛来记住错误”的忠实追随者。虽然每次挨打的时候姬云轩心里总是忿忿不平,可她毕竟也不是货真价实的十六七岁花季少女,也知道即使方法不是很妥当,但苏显安的出发点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即使作为拥有完整的、独立人格的女性来说,学不好东西挨打是十分尴尬的事情,姬云轩也只能更加严格的要求自己不要再犯错误。奇异的是,这样一来,姬云轩的进步果然神速了许多。这个
----也算是鞭策的作用吧。
自从上回在私语阁门口对余坐怀地轻轻一瞥之后,姬云轩就再也没有出去寻找过余坐怀的下落,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面。这让墨商稍稍有些诧异,他还清楚的记得几日前姬云轩跟他说过除了私语阁的事情之外,便是要找到余坐怀告诉他关于他地身份。只是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小儿女地事情,你就不用多搀和了叶水柔听完墨商的牢骚后温和一笑。低头咬断手绢上最后一根线头。拆了绣绷将绣品在腿上平铺起,徐徐展开。那白色地手绢上一朵淡黄色的白莲跃然于绢面上。那欲开未开地姿态然人心止不住的痒痒,仿佛多看几眼就能够等到这只莲花彻底的开放。
“可是……”墨商一点也不理解为何妻子这么放心。听到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女人家担心的更多一点吗?
满意的欣赏着自己地完成品,叶水柔细心地收放好才转身回答丈夫的话:“这世上有的东西不经历磨难反而看不清楚,太容易得到的反而会不珍惜,我们二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轩儿跟坐怀本就是青梅竹马,事情到了如今这步田地未必不是老天对他们的磨难。否则我还担心他们日后会不会像我们这般幸福一样。”
看着妻子嘴角甜蜜的笑意,墨商有点呆滞了,转念一想也是,自己跟妻子受了那些罪才好容易重新在一起,这两傻孩子还差得远呢。
想罢,墨商也就丢开了心事,不再去想了。叶水柔见状,便又抽出一方帕子来绣些新的东西。她低着头,全身散发着一种温婉而宁静的地味道。和那斜斜射入屋内地阳光构成一幅美好而温暖的画卷。只是。在她低垂地眉心间深深藏着一抹看不见的担忧。
姬云轩坐在屋前的小凳上,一手撑着下巴。膝盖上放着最近正在学习的医书。碎发从耳边滑落,正好挡在眼睛的位置,但是她却似乎没有察觉。此时的她两眼虽然盯着医书,可思绪早已飘到了遥远的地方。她当然不会像墨商所以为的那样对余坐怀的事情突然冷淡下来。只是不知道从哪里着手去做而已。
这一年多来的经历让姬云轩成长了许多,她有些自嘲的想着,即使自己在原来的世界里面安然的过完余生恐怕也不会这一世十几年来经历的多。家族纠纷、刺杀、亡命天涯,似乎都只存在于电视、小说中的情节,自己却实实在在的经历了。说真的,如果不是有墨商这个强大的后盾的话,姬云轩也真的不确定自己能够撑到什么时候,恐怕----那场乌龙婚事的当晚她便会再次成为一抹亡魂了罢?

她----究竟为何会带着记忆重生?似乎她的人生走到现在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反而尽是依靠着别人才能够苟且生活。除开墨商、余坐怀、姬家这些强势的靠山,姬云轩她自己也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反观秦丝叶,那个到现在都不知道底细的女人却似乎跟很多事情都有着莫大的联系。
躲躲藏藏一年多,自以为自己行迹隐秘,可是为什么秦丝叶偏偏能够告诉凤娘自己的下落,而凤娘又能够不远千里为寻她而来?难道秦丝叶一直掌握着自己的行踪,监视着自己的生活?想到这里,姬云轩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她的心底冒出了一丝灰暗甚至绝望的念头。那个似乎无处不在的秦丝叶此刻在姬云轩的脑海里就像是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越来越大。
缓缓的合上书本,姬云轩发现自己的双手微微的发抖。那是对于未知以及那如鬼魅一般的影子的恐惧。大胆又荒唐的推测从姬云轩的脑海中冒了出来,虽然她即使醒悟的压下那个念头,可它依旧如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一般迅速的、不可抵挡的弥漫在姬云轩的脑海中,挥散不去……
秦丝叶,你到底是谁?这个世界难道是属于你支配的故事吗?而我……不过就是那个做炮灰的配角?
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姬云轩在心底不停的问着自己,可是没有人可以告诉她答案。
接下来的日子里,姬云轩一日复一日的沉默起来。每日里除了看书、学习,似乎没有什么比这个再能够引起她兴趣的事情了。
“那孩子不是念书成痴了吧?”墨商看着窗外仿佛石雕一样的身影,有些不确定的扭头问道。
“胡说!”叶水柔白了丈夫一眼,捻起针来蹭了蹭自己的头发,这才笑着道:“孩子好学而已,你不是也知道她的那些好言壮志?她若像以前那样到处奔走琢磨着生意经我倒是有些担心呢。”
“总觉得有些奇怪。”墨商又瞧了瞧那抹瘦小的身影,总觉得那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你若是担心她自己去问问便是了。你是她爹,又不是别人。”
“这……算了……”墨商想想还是放弃了,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真的觉得那孩子最近很奇怪,怎么说呢?好像少了活力一样,虽然看上去每日都认认真真看书,苏兄也总对她的悟性赞不绝口。可到底哪里不对劲?算了,也许自己多想了,女儿变乖了也是好事,至少不用自己每次都板着个脸训斥她还要被她顶嘴。
“照我看呀,轩儿肯定是因为担心坐怀的事情所以才这么认真。她那么一个要强的孩子肯定希望能够亲自解开坐怀身上的忘忧散。”叶水柔顺着丈夫的目光看去,虽然语气中表示着理解,可是见着女儿日渐消瘦的样子,说不心疼也是假的。摩挲着手中还未完成的针线活,她又低下头继续缝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墨商恍然大悟。回想自己当年跟妻子分开也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顿时有些感触。心里却也欣赏起女儿的坚强来了。
只是----这一次,墨商和妻子都猜错了姬云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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