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五莲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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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山形如一朵盛开的莲花,三面绝壁,只有一面有一条陡峭的山路通往山下。正对上路的最高山峰就是主峰,天王就住在那里,同时也是金堂所在地。
火堂山峰与主峰毗邻,相隔也不算远。时有索桥跨涧,道路被修葺得非常平整。
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便到。不时遇见守卫的金堂弟子,都与陌陌相识,一一相互招呼。
转过一丛树林,便是一处高大重叠的庭院。院子里非常开阔,有十多个生龙活虎的金堂弟子在练武场上练拳,看见陌陌俱都和她打招呼,一边笑嘻嘻地冲中间一位古铜肤色,容貌清俊,上身盘结着隐含着惊人爆发力肌肉的青年挤眉弄眼,有几个人捅捅他的腰间,向陌陌呶呶嘴。
那青年目光发亮,涨红着脸迎了上来,斯斯艾艾地道:“陌陌妹子,你…你来了!”一边用警惕的目光扫了一眼陌陌手挽着的英俊的阿呆。
陌陌和别人都是微笑着点头,唯独一见他,马上板起了小脸,也不理他,拉住阿呆胳膊的手拽了拽,一边道:“阿呆哥哥,我们走!”
阿呆自然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暧昧,看那壮实青年捏的咯吱响的拳头,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真要被这丫头害死了!”
阿呆看那青年虎实的样子很是顺眼,直率淳朴的性格也与自己甚是相合,有心要帮他一把。
拍拍胳膊上陌陌的小手道:“妹妹,这位兄弟是谁?不给哥哥介绍一下吗?”
瞥了他一眼,陌陌小瑶鼻轻哼了一声:“呆豹子罗欧呗!”
旁边的几人忍俊不禁,传来一阵嘻嘻哈哈善意的笑声。罗欧脸色更是通红,却也不恼怒,只是尴尬地低着头。
阿呆对他道:“罗欧兄弟,认识一下,我叫阿呆,我这义妹,小女孩性子,你莫要见怪!”
听他如此一说,那青年猛地抬起头,眼睛又是一亮,面露喜色,偷偷瞥了一眼陌陌,感激地对阿呆道:“阿呆大哥,你好,我是罗欧,以后你就叫我豹子吧。”一边搓着一双大手,又**了一眼陌陌道:“不管怎样,我也不会见怪陌陌妹子!”
这时陌陌暗暗用力掐着阿呆的胳膊。无奈地耸耸肩,对罗欧道:“兄弟,我进去了,一会儿见!”
咧嘴笑笑,冲他点点头,豹子这时觉得这个英俊的阿呆为人还真不错!
进了金堂聚义大堂,只见一间巨大宽敞的大厅,简洁整齐,下面放着几十张桌凳,上面一张案桌,后面一把虎皮金交椅,上面端坐一位五十多岁,虎面重髯,威风凛凛的大汉。两边分放四把云虎皮铺就的交椅,却只坐着三人。
陌陌暗中用力拉了一下阿呆,紧走几步,来到近前。阿呆战抖当中一人必是天王楚滕无疑!阿呆上前深施一礼道:“阿呆见过楚天王,多谢天王救命之恩!”
楚滕见他此时神采奕奕,气宇轩昂,大是欢喜,呵呵笑道:“好!不错!真是不错!年轻人,给我们大家带来的惊奇还真是不少,这么快就恢复了!来!先见过山寨的几位当家,然后再叙。”
说罢,一一指点,给阿呆介绍。
原来左边那个满脸肥肉,面色油光,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的中年人,就是木堂堂主季仲升;右边上首的白须老者,目中精光熠熠,乃土堂堂主傅连永烈;下首的四十多岁的圆脸大眼,精明强悍的汉子,乃水堂堂主白君际。阿呆上前一一见礼。
傅连老爷子冲他一招手,把阿呆喊了过去,右手三指搭在他的腕脉上,微闭了双目,一边细细察看,一边不住地点头。
半天才松手,看看在座的众人,摇头叹息道:“我等真乃井底之蛙也!天地之大,玄奥无穷,这种种奥秘又岂是人力可以窥视?我一生醉于医道,勤练武道,自认此两样颇有造诣,以今看来,真是夜郎自大!这小子的伤势太过离奇,我实在是看不出原由!不知道是他的内功诀法太过神奇,还是以前吃过什么天材地宝,体内的伤势和所断的经脉,如今都已经恢复,完好如初!而且经脉宽阔,真气充沛,比刚来的时候,不知道增强了多少倍!照这样的速度修炼下去,用不了几年,天王,你的混元童子功,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了!可惜他失去了记忆,否则问问他到底是什么功法,属于什么门派?如此霸道?能自己自动不停地运行,而且内伤能恢复如此之快?”

刚才在他探察阿呆体内伤势的时候,陌陌已经把今天阿呆的经历说与楚天王得知。
这时,楚滕微笑着问道:“来日方长,时间能告诉我们答案!不过,阿呆,听说你刚才差点以枪法胜了云娘,你用的是什么枪法?还能想起名字吗?”
听得众人同时一惊,在座的几位当然知道靖云的身手,除了天王,任何人也不敢说能准赢靖云!而这个小子,差点胜了靖云!
不由都转头看着他,想知道是何枪法。
阿呆却尴尬的挠挠头:“禀告天王,我刚才只是不自觉地顺手就用了出来,是什么枪法,我也想不起来了!”
天王不由地莞尔,点头道:“那你还能记住招式吗?”
阿呆点点头。
天王道:“好!那就到外面施展一遍,如何?我们大家一起看看,你到底是出身于哪个门派!”
众人心中充满好奇,簇拥着楚滕一起来到院中练武场,几个弟子搬过太师椅,四人落座。罗欧等人自动让开场地。
阿呆在兵器架上选了一把八尺点钢枪,掂了掂分量还可以。走到场中间,目视天王,天王冲他一点头。
阿呆凝心静气,单手立个门户,挽个枪花,然后急速回收,双手握枪,枪尖一抖,分光掠影,幻起漫天青光,脚下绕走乾坤,步踏莲花,步随枪走,枪随身动,静若处子,奔似脱兔,招式连绵不绝,如长江大河般地滚滚倾流而出。
一时间,场中人影虚幻,寒光凛凛,枪影幢幢,破空之声嘶嘶不绝。
十多招已过,天王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与白君际,傅连永烈互看一眼,掩饰不住目光中的惊骇之色。
舞过二十多招,阿呆只觉得体内真气越来越流畅,左手手镯也愈见活泼,火热的真气自左手内关**泉涌而入,百脉充盈,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气力。
一条枪越舞越快,越用越疾,点钢枪注满真气,枪尖在炽热的真气下,变得樱红灼热。
突然一招回旋急刺,飞身空中,枪尖如飞电颤动,在身前疾速幻出五朵紫红莲花,艳艳闪耀,明如烈焰。
楚滕、白君际,傅连永烈同声齐呼:“五莲焚天!是五莲焚天!”三人身子猛然站起,手指颤抖,齐齐指向阿呆,满面惊喜,泪花隐现:“紫电追魂枪法!这是紫电追魂枪法!”倒把季仲升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纳闷地看着他们。
场中的阿呆却一字也未听到!他的神识已经全部沉入脑海,一柄枪施的酣畅流利,沉醉于一招一式的灵动和流畅,心中说不住的舒畅和快意,手中的钢枪仿佛与自己融为一体,意到枪到,妙到毫巅,风声大作,雷声隐隐,气势惊人。一轮招法用完,意犹未尽!只是脑海里还在朦胧闪现着一条红云狂舞的火龙,灿若明霞!一些朦胧的记忆明灭不定,似要喷薄而出,却又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不能明晰!
这时三双大手紧紧捏住了他的臂膀,打断了他苦苦搜寻的千丝万缕的思绪。尤其楚滕的那双鹰爪似的大手,捏的阿呆骨痛如裂。
“小子,你这是‘紫电追魂枪法’!你跟谁学的?”
三个人俱是神色紧张地盯着阿呆的脸,等待他的回答!
看着他们急切的目光,阿呆羞愧地道:“对不起,我实在记不起来了!”
楚滕喟然长叹,目蕴泪光:“其实,我是亲眼看着靖雷满身是伤,最后被漠月人乱箭射落河水激流里,那种情况下,生还的机会微乎其微。只是我有愧于靖帅的嘱托,始终不肯相信事实,还寄希望于那万中无一的希望,期冀靖雷能在几乎不可能的几率下逃生,为靖家保留一条血脉,这样,也能告慰靖帅的在天之灵!阿呆的枪法只是与靖家枪法有六七分相似而已,不但多了很多灵动绝妙的变化,也比它更为刚猛和霸气,或者说靖家枪法是出自阿呆的枪法,还差不多!显然不可能是靖雷传给阿呆,但是必定和靖家大有渊源,它们应该是出自于同一源头!只是,不知道靖雷还在不在人世?”
白君际和傅连永烈满目悲凄,面色忧伤,一时间,众人俱都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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