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张 鸿飞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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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夕禹如飞赶到河边,哪里还有燕舒和漠月人的身影踪迹?
只有河边几个人,指点着河面远远的一叶白帆,愤愤不平道:“这些漠月狗贼,在我们楚云地面还这么嚣张?”“可惜了那个美貌的女子,被这些狗贼抢走!”
夕禹闻言急问道:“诸位,请问,可曾看见几个漠月人,抢去了一位年轻的女子?”
几人齐指那叶船帆道:“就是那只船!那些漠月人把那个女子抢到那船上去了,现在划远了!”
抬头遥望,那船早已经扯满帆,顺风顺水,此时只剩的一点帆影,哪里还追的及?
正自心底冰冷,手足无措,悲恸绝望之际,只听得一阵马蹄轰响,一队军兵如狂飙而至!
前面的两人夕禹认得,正是上次帮助他和燕舒混出城门的燕子翼手下的将官。燕羽和芙蓉合骑一匹马,也跟在后面。
原来几人也是出来游玩,其中一人认得燕羽,见她泪水涟涟,彷徨无计,遂上前询问。听二人一说,心知事情不好,先让一人飞马禀告燕将军,余下众人驱马飞奔赶来。
听夕禹简单一说,大家眼见那船帆越来越远,渐渐的即将不见。此时面面相觑,束手无策。
忽然其中一位将官一拍大腿急急道:“苏大哥,我想起来了,自此往下约十里,曲碧河面上有一座索桥,我们身后的山上有一条山道,直通那里,我曾经走过,路还不错,这一段河面是弯曲的,山道几乎是直的,我不敢说准能追上,但起码有这可能。”
说的众人眼睛一亮。那苏大哥瞪他一眼:“兄弟,你怎么不早说?快!头前带路!”
又一指夕禹,对另一人道:“老二,就你的马最快了,让与这位兄弟吧!”
那认路的小将一马当先,众人急速跟上,蹄声如雷,一众十余骑,烟尘滚滚,直上山路飞驰而去。
夕禹恨不得肋生双翅,马鞭急抽不停,一会儿就超过几人,与前面带路的小将并驾齐驱。大声问道:“小弟,此路可有岔道或者拐弯?”
那小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大声喊道:“岔道莫管,只管捡直道往前,便可看见那座索桥!”
再不答话,夕禹急磕马腹,啪啪不住手地急拍马臀,驱马如飞,头前飞驰而去。果然是一匹好马,仿佛也知道背上的人心急如火似的,四蹄翻飞,风驰电掣,夕禹只觉得如腾云驾雾一般,不一刻把众人远远抛在后面。
十里地眨眼便至,那马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果然远远看见一座索桥,正在山路的前方。就在索桥的下游十多丈处,有一只帆船,却甚是奇怪,那船帆却是落下的,船在水面划圈,象在找寻什么似的。
愈来愈近,夕禹自小玩弓,此时更是功力大进,目光何等锐利,早看清正是那几个在凤凰楼上的漠月蛮贼!
此时夕禹距离那索桥还有十多丈,到桥中间还要拐一个弯,况且船上人已经听见马蹄声,正抬头观瞧,夕禹哪里还敢等待?只怕他们一扯帆,那船登时顺风如飞而去,那时还哪有机会追到?
一口真气在体内流转如珠,大喝一声,自飞奔的马上似苍鹰飞起,直扑索桥。十余丈的距离迅疾即过,看准索桥,右脚一点桥索,借绳索的弹力,又疾速绝伦地冲天飞起,矫若云中神龙,威风凛凛,直如御风飞行一般直直冲向十余丈外的帆船。
那船上的人此时才反映过来,急忙间大声呼喝,急急起帆,刚才那船一直在转圈,现在手忙脚乱的要把船头摆正。有几人拈弓搭箭,对准了空中的夕禹,抬手急射。
在空中觑的真切,意动间,早把‘火云’握在手中,杀气外放,一柄枪红如烈火。此时急速拈动,霞光轮转,那射来的箭羽,已被枪气绞成几段。
只是这一狙击,也让他的真气一滞,身子倏忽下落,距离那船还有几丈。夕禹心急如焚:此时若落于水中,则前功尽弃,这船便会逃脱,此生再也休想见到舒儿了!
急切间,全力催动紫虚真气,引动先天真气衍生,停滞的真气顿时又如长江大河,源源不绝。看看要落于河面,左掌猛然击出,‘轰’的一声,水花四溅,身子借力迅速向前掠起,瞬间逼近慢慢向前漂移的船尾。
此时与船尾还是有一段距离,看看要落于河里,急中生智,右手急伸,‘笃’的一声,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火云枪尖正扎入船板内,便如身子瞬间长出了七八尺一样。一个细胸巧翻云,踏上了船尾。几个动作如行云流水,毫无滞顿。
从骑马飞起到落在船上,这一过程,说的慢,其实如白驹过隙,转眼即到。那几个射箭的,刚搭上第二只箭,夕禹已经落在船上。
倒是那个塔塔穆坦反应来的快,在夕禹还未上来之前,就蹦了过来,守株待兔,此时趁他立足未稳,暴喝一声,拳头挟着风声已经电闪而至,要把夕禹逼下河去。
夕禹成功在即,哪里能容他打得如意算盘?不及用枪,遂弃枪用拳,也全力一拳迎了上去。再不是于凤凰楼上那时,怕伤了他,惹来麻烦,此时已经恨他入骨,另外,救燕舒成功与否在此一击,哪敢还有保留?
只听得碦察一声,伴着一声惨嗥,塔塔穆坦若狗熊似的身子,似被击飞的沙包,重重的飞落回船舱,手骨臂骨尽皆折断。落下后,声息全无,登时晕了过去。
只把船上的漠月众贼吓得心惊胆战:右王府的骁勇彪悍的第二勇士,竟然被这青年一拳击晕!先自泄了三分勇气,但也知道没有退路,抽出腰间的雪亮弯刀,围了上来。打个眼色,发一声喊,银光闪耀,齐齐砍了过去。

刚才打倒了塔塔穆坦,夕禹就迅速把火云收在手里,此时,嘴含冷笑,火云急速颤动,红光暴涨,若火龙在天,烈日四射,岸上的众人只远远看见,炫目的光华暴起,那几个漠月贼人已经四散飞了出去,伴着空中血花的炫丽绽放,落入水中,打几个漩儿,倏忽不见。
只有一个汉子向后跌在船舱里,胸口被划开尺长的口子,伤口正自鲜血淋漓,手中的弯刀不知道落于何处,满目惊恐的看着如煞神似的夕禹。
还有一个正在扯帆的汉子,见夕禹瞳孔充血,满是杀气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手一软,刚扯起来一小半的白帆,又唰的一声落了下来。伸手握住弯刀,却怎样也不能把刀抽出来,双腿一软,跪了下来,用僵硬的楚云语颤声道:“饶命!”
夕禹以枪尖遥指着他急喝道:“说!那个抢来的女子,现在何处?”
那家伙指指刚才帆船转圈的水面,哆嗦道:“她的**道…自己解…解开,跳…跳水,不…见了!”
只一句话,夕禹却如雷亟中,眼前一片漆黑,肝胆俱碎,身子发软。只一纵,跳到那家伙面前,捏住他的衣领,把他举到眼前,一字一顿道:“你骗我,对不对?你骗我的,是不是?”到最后的几个字,已经变成吼叫了。
这可怜的家伙,被他捏的已经喘不过气来了,脸憋的通红,直摇头:“不…不敢!”又一指船舱里的一条白丝巾:“我…没抓住,她就跳…下去了!只…抓住…了那…那个…”
目光落在那条雪白的丝巾上,手一软,这家伙噗通掉在船板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收起神枪,走过去一把抓起丝巾,正是今日燕舒出门时系的那条!细闻上面还沾有舒儿的体香,顿时夕禹心如刀割,柔肠寸断,泪水簌簌滚落,喃喃道:“舒儿,昨日你还答应大哥,一生相守,不离不弃,现在为什么就狠心离开我?都是大哥不好,没有保护好我的舒儿,没有及时赶到,可是舒儿你为什么就这样离开我了呢?”
只见河水浩渺涌流,上下几百丈远的河面,碧波滚滚,哪里有一丝人影?
悲愤填膺,一腔悲恸,淤积于心,只觉得胸中痛闷至极,不由狂喊道:“老天!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只想和我的舒儿平平安安过一生,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舒儿?为什么?为什么?”情似杜鹃啼血,音若哀鸿悲鸣,情殇如斯,哀痛已极!
抬起头看见那个漠月贼人,登时睚眦欲裂,怒火狂炽,把丝巾塞入怀里,捡起一把弯刀,吼道:“都是你们,是你们让我失去了我的舒儿,我让你们给我的舒儿偿命!用你们的狗血祭奠我的舒儿!拿命来!”
那漠月贼人见他面目狰狞,形如魔鬼,吓得屁滚尿流,颤声道:“饶…饶命!告诉…大…大侠…一个惊天…秘密!大侠,别杀我!我们…右王和…和你们谷大人…合谋发动…战争!谷…大人打开…玉…玉门关!塔塔将军…怀里有书信为证!”
此时的夕禹已经万念俱灰,心如槁木,早存了以死相殉之心,虽然也听得明白,却哪里还有心去管那么多?手起刀落,噗的一声,一颗六阳魁首飞起多高!
正要去杀掉那个受伤的漠月人,和躺在一起昏过去的塔塔穆坦。回头一看,那塔塔穆坦已经醒了过来,面目扭曲,熊眼怒睁,左手捏着一枚拳头大的滚圆黑瓜一样的东西,脸上肌肉扭曲,咬牙切齿的用楚云语含混地嘶喊道:“楚云狗!就一起享用你们七星堂的…撼天雷,一同…死吧!!!”
夕禹见他疯狂地举着那个黝黑的物事,就已经隐约猜测到,那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及至一听到‘死’字,反而心下释然了,心道:“正合我意!舒儿,慢走!我来了,等等大哥,大哥跟你到地狱,我们还是要在一起!”闭了眼睛,张开双臂,仿佛看见娇艳绝世的燕舒正向自己款款奔来,明眸流盼,笑意盈盈!
燕羽和芙蓉,初时见夕禹如九天神龙,大发神威,一口气杀到船上,两颗心儿雀跃不已,互相安慰道:夕禹哥哥一定会把燕舒姐姐救回来!二人甚至幻想,一会儿姐姐和姐夫就会象一对神仙眷侣一样,自船上翩然飞下来,微笑着落在大家的面前。
却突然之间,远远看见那船,红光一闪,耀出一团大火,同时一声巨响,整个船在火光中猛然爆炸,顿时浓烟滚滚,整个船身分解,慢慢沉入水中,却始终不见一个人影出来!
岸上众人呆了一呆,霎时醒悟过来,几颗心顿时冷若冰雪,如坠入无底的深渊!
两个小丫头尖叫着哭喊着,跑向河边:“夕禹哥哥!夕禹哥哥!快快出来”“姐夫!姐夫!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哪里还有回答?浓烟渐渐散去,木船的残骸随着河水,悠悠飘去,风声呜咽,空余凄切的呼喊声回荡在河面,余音袅袅!!!
其时,残阳如血,水鸟在半空中呕呀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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