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云霄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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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总有些是我们所未知的,总有些让我们感到遥不可及的,也总期待着有一双手,牵着我们走出迷惘和慌乱。在我们无助的时候,创造着自己心中的神祗,寄托着我们的软弱。沧海变桑田,生命的不可知绵延推动着历史,而在对这未知的追寻中延续着红尘中的一个又一个故事…….
第一章连云狩猎
碧空如洗,白云如练,太阳高高暖暖的照着,紫鸢花静静地绽放,黄蕙蔷柔柔地吐蕊放香,叶叶草慢慢地拔节增叶,一只兰蜂蝶轻轻地翅动着四翼,落在一朵野香兰蕊上。森林中静悄悄的,偶尔穿来几声清脆的鸟叫。
斑驳的阳光从枝叶间流泻下来,照在盘坐在高高的杉树枝桠间,宽宽的天然平台上的夕禹身上。
夕禹正双目微闭内视,五心朝天,心随意动,意与神合,气行百脉,上督脉,下任脉,缓缓聚于丹田。突然,夕禹感觉到一团风如精灵一样在他身边慢慢环绕流动,轻跃不已,如同一个调皮的孩子对大人的依恋。抚摩,轻扯着他的皮肤,头发和衣服。更多的风之精灵却是随着他行功,自百汇,劳宫,涌泉蜂涌而入,会聚丹田,这是以前未曾有过的。
夕禹大惊,急内视丹田,却发现师傅给他丹田内造就的紫虚丹外竟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青色外衣,而紫虚丹更为密实,原来的浅红颜色益发加深。感觉却全身通泰舒爽,六识益发灵动,身体仿佛飘飘欲飞。
慢慢收功,惊喜之余,夕禹讶异不已:“好象不是坏事,是修炼的必然过程?还是又上了一个台阶?一定要去问问师傅。”
师傅这些日子还好吗?自燕舒来了之后,就未曾去看师傅了,不由一阵汗颜。可一想到燕舒,夕禹的心都要融化在那份柔情里,那丰满燠热的身躯,盈盈欲滴的明眸,温润腻滑的樱唇,无一处不让夕禹消魂荡魄。。
正自沉醉,耳边却传来“悉悉唆唆”的响声。夕禹不由的莞尔:“狡猾的家伙,还真回来了。”只见一头雪白的巨狼,半遮半掩的藏在不远的一棵大树后,正等夕禹下树,好饱餐一顿。连云山脉的雪狼身型巨大,狡诈凶残,正常一头狼也不是寻常的猎人可以对付的,何况它们还经常群体猎食。所以,猎人们最怕最怯的就是遇到雪狼。
夕禹却和别人不一样。自得到“无界”之后,就放弃了别的猎物,只猎雪狼。当十七岁的夕禹第一次筋疲力尽的把一只死狼带回云霄镇时,惊呆了的猎人们就认可了夕禹在小镇第一把猎手的位置。更何况之后夕禹紫虚功大成,猎血狼更不在话下。
从早上开始,夕禹就跟上了这群雪狼。直到被逼上了这棵大树,夕禹和它们耗上了奈力。倒不是怕它们,而是因为就算你射死一头,你也得不到----马上就被别的雪狼分食,而其余的狼照样向你狂扑。除非你杀死所有的狼,最后你能得到一只或二只。
除了凶残的本性之外,这也是猎人们为什么躲避雪狼的又一个原因----即使你有超群的实力,你也得不到与你的付出成正比的收获。
所以夕禹只等落单的雪狼。比如眼前这只,耗了半日,无望的雪狼群渐渐离去,还有几只雪狼折返几次也失去了耐性离开,只有这只最终还是独自返回,埋伏以待。雪狼的贪婪狡诈可见一斑了。却不知夕禹正是看准了它的贪婪狡诈,等它送死。
抬起左手,对着左腕的漆黑的手镯一声轻唤:“无界”。一只莹白如玉的三尺神弓握于手中,神弓通体流溢着洁白的毫光,弦白如筋。夕禹爱怜的轻抚玉弓,温柔的如抚情人的双唇。
对这只弓的来历,夕禹可是记忆犹新,正是这只弓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十六岁那年,夕禹被雪狼追到云霄峰的万仞峭壁下,被逼攀岩而上,望着不肯离去的狼群,左手和大腿都在流血的夕禹,坚持不住,只能不停的咬牙往上,攀向千仞峭壁半空中的一棵老树。悬崖陡峭,几次险些失手掉下去,却又玄之又玄的抓住了石头或藤草。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终于全身麻木虚脱地爬上那棵老树,夕禹却意外地发现树后竟然有个小石洞。
小心翼翼地,慢慢爬了进去,约三十步左右,石洞渐渐愈来愈宽,可以直立行走,又未十步,一转竟是一个又高又阔的洞室,有石桌,石凳,石床。想是以前有人住过,现在却是一层灰尘。石床上有银光流动,近看乃一张通体雪白的弓箭。夕禹一阵惊喜,自己的弓箭和长刀早在刚才的逃跑中不知去向,况且夕禹自小喜欢弓箭,在云霄镇的猎人中,若只论弓法,夕禹也当排在前面。镇西的杨老爹的那只枳木为体,犀筋为弦的祖传飞卢弓早让夕禹艳羡不已,只摸了一次,口水已不知流了多少。
心知此物定非凡品。用左手一把抓起白弓,夕禹大吃一惊,竟然沉重无比,只见此弓体宽二指半,非金非玉,正面有字,夕禹却是认识,乃“无界”二字。试拉一下,更让他灰心,竟然纹丝不动。

一阵晕眩袭来,夕禹心知半日逃命,又强爬峭壁,加上大腿和手上失血过多,此时,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只是嗡嗡作响,夕禹再也支持不住,手脚一软,连人带弓栽倒在石床上,晕了过去。
夕禹匆忙间只注意了床上发光的白弓,却不曾注意和弓在一起的床上还有一只黝黑的手镯。晕倒的夕禹的左手无巧不巧的正落在手镯上,左手伤口的鲜血慢慢滴在手镯和弓箭上,手镯仿佛象灵蛇一样动了一下,一滴鲜血倏地在手镯的纹槽里散开,象有灵性似的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手镯红光一亮,一丝血线在手镯的纹槽里飞速游走,及至片刻红光大盛,照的洞内通明火红一片。又一会儿,红光倏忽而逝,手镯却自动套上夕禹的左手,又恢复黑黝黝的颜色。
夕禹恍惚间只觉的一缕炽热自左手腕起,在身体里游走,直入丹田。在丹田处形成一个小小的红红旋涡,竟是无休无止。身体燥热无比,脑海里却是电闪雷鸣,天昏地暗。那闪电竟有水桶般粗细,三道四道齐齐击来,雷声只在耳边哄然炸响,直炸的夕禹魂飞魄散,头疼欲裂。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夕禹再也忍受不住,“啊”的一声大叫,跃身而起多高,全身汗透,耳边犹自轰鸣不已。只觉的身上燠热难当,如在烈火中烘烤般地疼痛难忍,口渴无比,丹田处却如着火般难受。转头急寻间却见床尾处一个碗大石窠有半下浓白的浆水,夕禹再不及肯细看,扑过去俯身只三口两口喝尽,复又舔的干干净净,点滴全无。一丝清凉的感觉顺腹而下,直涌丹田,与那份火热交融在一起。渐渐的一缕温热的气流自丹田起,慢慢游走全身,所到之处热痛渐止。
慢慢地,夕禹完全清醒过来,只感觉舒爽无比,疲劳全消。身体仿佛有使不完的气力,身子也象轻盈了许多,直欲一阵狂跑或一声长啸,方为快意。
夕禹不知道自己晕过去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细察自己,衣服还是那身破衣服,大腿和手上的伤却好了,连疤痕都没有,只有淡淡的红印,皮肤却好象更为细腻洁白。手?左手上怎么多了只黝黑的镯子?夕禹目瞪口呆的看者手镯,却怎么也取不下来了。猛然,弓呢?那只白色的弓怎么不见了?夕禹大恐:“谁来过了?好容易看见一件喜欢的东西却失踪了,不喜欢的却多了一个破镯子,不是会变吧”?看着左手上的镯子,心中大苦:“多漂亮的一把神弓怎么就变成了一只破镯子呢”?
直急的满头汗水,喃喃道:“无界”?是叫“无界”吧!到底哪儿去了呢?不料那手镯红光一闪,左手却满握一把洁白的弓箭。夕禹只楞楞的睁大了双眼,呆呆的看着手上的镯子和弓箭。
这瞬间的变化太脱离了夕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黝黑的破镯子会闪光?弓箭还从镯子里跑出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跟自己浇汁了半天,夕禹也没搞明白怎么回事。
弓箭还能放进手镯吗?怎么放?小心翼翼的用右手拿起弓轻轻送向手镯,刚碰上手镯,果然红光一闪,“无界”不见了。夕禹大悔,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这要再也不出来,岂不要悔死”?连忙叫道:“‘无界’,‘无界’,‘无界’快出来吧!”左手一满,早已白弓在手。
夕禹心中狂喜,高兴的手舞足蹈:“这可是二个宝贝。人品好真是没治了。”再细细把玩“无界”,只见其长不过三尺,宽不过一尺,整个弓身厚实拙朴,晶莹剔透,隐隐毫光流动,竟不知是何材质,弓弦洁白如雪,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韧筋所做。奇的是弓体银白如冰,却并不寒冷,握在手中,直透出一股暖意。
兴奋了半天,夕禹猛然觉的哪里不对。是了,弓身向里的一面有二条隐隐的细线,凑进细看方知乃是一只纤巧的箭藏在弓身,怪不得弓身这么厚。夕禹赞叹不已:“什么样的巧思,什么样的巧手能制作如此精巧的弓箭!”箭长二尺,后有小巧精致的尾翼,箭尖细巧锋锐,弓身精雕有一槽,箭与之严密契合,一样的材质,一样的色泽。若非细看,任谁也想不到。
只是弓身与箭严密结合,夕禹却是怎样也取不出箭来。
大为泄气,却又迷惑不解:“晕倒之前拿在手中还沉重无比,现在却轻轻飘飘握在手中。”想了半天自己也放弃了,反正这半日不懂的也太多了。只是箭取不出,弓也拉不动,象山里美丽的火叶兰,好看不中用,不由让夕禹感到郁闷。
精神放松,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这才想起几乎一天没吃饭了。渴却不怎么渴了,那石窠里的浆水太好喝了,只是少了点。把“无界”又放入手镯,闷闷的往石洞前面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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