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0章 女英雄纵虎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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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勃和何大富兴致勃勃地议论着打虎。说话之间,松树叶子震动起来,松林深处扬起雪花。猎狗们退缩到马肚子底下。战马也紧张得四蹄乱踏。两只斑烂猛虎从树林中奔腾而出。突然面对战马、猎人、猎狗,老虎也吃了一惊。两只老虎停下来,向猎人这边张望。猎手们紧张地准备着应接老虎的攻击。
大野勃向何大富轻轻说道:让大家沉住气,点起火把,敲响铜罗,老虎就不敢冲过来。要想办法把老虎引到仙人猎场去。
何大富道:这好办。老虎是冲着死熊发出的气味奔来的,只要载熊的爬犁在前面引路,老虎就会跟踪。
大野勃道:你让赶爬犁的先行一步,引老虎上路。其余人在后面哄赶,一定要把它们引进仙人猎场。
何大富立即安排下去。载熊的爬犁一动,老虎就紧紧跟上。后面的人再跟踪老虎。前后的人和虎保持着一二里的距离,有秩序地向仙人猎场转移。
仙人猎场是一个漏斗式的楔型搏兽工事,入口处有一里宽,出口处只有两丈宽。两面是用大块石头垒成的高墙。高墙之间的空地上有九九八十一座一丈高的乱石堆。乱石堆后面至出口处,有两条石砌的甬道,宽三尺,深一丈。甬道尽头各有一个石砌的大坑,圆深各一丈。
老虎被载熊的爬犁引进入口处,赶爬犁的猎手早已乘马撤离。老虎就向爬犁上的死熊冲去。大野勃指挥猎手们敲锣呐喊,向场内投放火把。老虎惊恐起来,向场中奔去。猛兽遇到危险时,都会向高处攀登,就象战士遭遇突然袭击时要抢占制高点一样。人常常是这山望着那山高,老虎也一样。它爬上第一座石堆,看到前面还有更高的,紧接着就会再去爬第二座。直到爬过最后一座,再筋疲力竭地奔入甬道。老虎在狭窄的甬道里只能前进,不能转身,就会一起冲进甬道末端的大坑之中。这大坑就是老虎的阎王殿。老虎到了这里,已经是口吐白沫,浑身无力,走投无路,只有就擒送死了。
大野勃早已和何大富带着几名猎手在大坑上面等待。老虎来到坑底,面对绝壁,发出绝望的悲鸣。
大野勃向猎手们说道:现在老虎虽然陷入绝境,想捉到它仍是不易。我来给你们讲一讲捉虎的技巧。首先是使出钟馗缚鬼的功夫,用套索牢牢套住它的脖子,再使出金刚提山的功夫,提着老虎沿着坑边打转,最后使出探海擒龙的功夫跃入坑底,将老虎的嘴巴和四足缚起来。你们哪位想来试一试?
猎手们望着坑底的老虎,没有人敢应。只有大荣华和王正浩在一旁磨拳擦掌。
大野勃道:大荣华,王正浩,你们过来。
两个年轻人应声走上前来。
在野勃道:你们跟我练了三年功夫,也该有些本事,今天就实战一番。两个坑里各有一只老虎,你们一人擒一只,荣华在左,正浩在右。现在动手吧。
两个人同时奔上前去,把套索舞得飞快,如旋风一般。众人看得出神,就听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吼,那套索环扣就向坑底飞去,不偏不倚,套中了老虎的脖子。两人再用力一收,就分别把老虎提了起来。众人发出惊叫。两人提着老虎在坑沿上来回打转,把老虎勒得四肢伸长。两人再一松手,身体就向坑下扑去,牢牢地骑到老虎背上。众人惊得瞪大眼睛,只见两人七绕八绕,就用绳索把老虎的嘴巴和四足捆缚起来。众人在上面发出一阵喝采。
大野勃道:大家把老虎拉出来吧!
大松花上前叫道:且慢,我也要和老虎玩一玩。
大野勃笑道:不要胡闹。老虎已经被缚起来了,你还逞什么英雄。
大松花笑道:缚虎容易纵虎难。我要下去把它们放开。
大荣华在坑底笑道:不如我把它放开,你再把它缚起来。
大松花把嘴一撇,说道:哥哥是小看我,我非要把它放开不可。
大野勃看了看女儿,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大家把老虎拉出来,让她来放虎归山。
众人一齐动手,把老虎拉出坑来。两只老虎还在拼命挣扎。
两个年轻人一躍而出,得意地向大野勃说道:不知师父对徒儿的功夫是否满意?
大野勃笑道:不过是七成而已。首战能做到这样稔熟,也很难得。大松花,这两只老虎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了。
大松花说道:请大家闪开,看我放虎归山。
众人闪开后,大松花跳到老虎身上,将两把弯刀分别**缚虎的绳索中,再用绳索拴在弯刀柄上,然后跳出一丈之外,两手分别拉紧绳索,大喝一声:开!只见那缚虎的绳索立时割成碎段,两只老虎腾身而起,惊慌地向林中奔逃。

众人发出一片喝彩。
大野勃笑道:功夫不算高,胆量却不小。人家要做打虎英雄,你却要做纵虎英雄。这也是天下一绝!
大荣华乘机说道:老虎落进坑底,比羊还好欺。如果能让孩儿到两军阵前擒几个新罗国的上将,那才能显出真功夫。
王正浩也说道:我们这身功夫不去为国效力岂不可惜。现在渤海国大军正在南征,请义父给我们一个上阵杀敌的机会。
大野勃遥望南天,深情地说道:杀敌报国是男儿本色。我又何尝不想上阵拼搏一番。不知张文休的南征之师进展如何?何大富,你有没有张驸马的消息?
何大富道:只接到过敖东城发来的例行廷报,没有得到过左相府和驸马府的密信。想必是他正在全力以赴南征。
大野勃道:但愿张文休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狩猎队收兵,回到仙人居,宰熊煮肉,把酒高歌,庆贺胜利。
这时有剌史府的差官飞马而至,向何大富禀报:大元义王爷陪同大唐钦差洪以文来看望老王爷,随后就到。
大松花闻言,奔上前来,抓住差官的手臂,急切地问道:你说大唐钦差叫洪以文,多大年纪,什么长相?
差官道:二十七八岁左右,英俊萧洒,一表人材。
大松花惊喜万分,转身跳上差官的马背,纵马向山外迎去。
大荣华跑到父亲面前,欢声叫道:爹爹,一定是你的乘龙快婿来了。我也要去迎接。
大荣华也纵马向山外奔去。
林海雪原之间,从南北两个方向各有两骑人马在飞奔。南边来的是洪以文和大元义。北边来的是大松花和大荣华。四匹马会合在一处。马上跳下来的四个人欢呼跳跃。
大松花和洪以文紧紧地拥抱,欢乐的泪水交织在一起。
大松花伏在洪以文胸前,激动地说道:以文兄,真的是你来了吗?我不是在作梦吧?
洪以文笑道:我们的梦想成真了。我为你考中了进士,又为你当上了钦差。
大松花笑道:是萨满神祖显灵了。我刚刚放了两只老虎归山,山神就把你送来了。
大荣华拉着大元义的手笑道:刚才听说是你陪同前来,我就断定这个洪以文不会是别人。
大元义笑道:要是另一个洪以文,我绝不会把他引到这里来。你看,他们两个快要乐疯了。
大荣华就向洪以文笑道:以文兄,不要重色轻友,亲热起来没完了,也该和我打个招呼吧?
洪以文笑道:这回你可真的是我的大舅哥了,我岂敢轻视。
四个人欢欢喜喜,打马向仙人居奔去。
洪以文的到来,让大野勃喜出望外。他一直担心女儿会变成永远见不到牛郎的织女,没想到这对有情人这么快就相聚了。
大野勃向洪以文说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这仙人居又没有那么多房间可以分开居住。我看你和松花就趁今天的熊肉大宴,把婚事办了吧。
洪以文恭恭敬敬地回道:多谢王爷美意。这事恐怕匆忙不得。我是钦差,没有诏命,私下招亲,是要问罪的。我要带松花回长安,向皇帝请准了,才能举办婚礼。
大野勃笑道:这个我懂。不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钦差在外也可以便宜行事。况且在这仙人居,我就是皇帝。今天就按山里猎人的习俗给你们办喜事。你回到长安,再按大唐的习俗举行婚典。这叫入乡随俗,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大元义在一边劝道:荒山野岭,不是大唐钦差应该来的地方。洪大人到了这里,就不要再提钦差二字。否则大家就没法相处了。就按三爷爷说的办吧。我可是急着要给你这位姑父叩头呢。
洪以文笑道:我也是巴不得立刻和松花成亲。既然大家认为可行,我遵命就是了。只是委屈了我的新娘子。
大松花笑道:就算回到长安,让皇帝降旨完婚,百官都来祝贺,能有这熊肉大宴和北国风光吗?
洪以文和大松花就在仙人居喜结良缘。这是最简朴的婚礼,也是最稀奇的婚礼。松明火把照亮了林海雪原。明月天风高奏喜乐。天上人间共此欢乐。
次日天明,新婚夫妇来给众人行礼,却见仙人居里只有大野勃一家人。原来何大富带着他的部下连夜返回庙尔城去了。
大野勃向洪以文说道:你是大唐钦差,不宜在此久留。你们夫妇今天就上路吧。我还有大事要委托你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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