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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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叔拿着药箱回去的时候,在苏院院门看到了芙蓉。还没来得及闪进院子里,芙蓉就先看到他了,十分惊讶地跑过来问:“凡叔,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和少爷去洛阳了吗?……是、是不是少爷回来了?!”
“呃……那个芙蓉啊……”少爷要是知道这个大嘴巴吵吵闹闹的把少爷的计划给搞砸的话……凡叔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芙蓉被五花大绑在大树枝上,下面是熊熊烈火的场景……无论如何结局都会很悲惨。
“太好了!老爷夫人小姐可想少爷了!芙蓉也好想少爷……我现在就告诉小姐去!”说着一溜烟就跑走了。
唉!少爷原本是不想惊动老爷夫人的!毕竟这次意外受伤……
管不了那么多了,少爷的伤要紧。凡叔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
“凡叔!”看到凡叔就代表大哥回来了!李思思惊喜得连忙跑出来。“小姐,我现在就去通知老爷夫人!”某花又急匆匆地跑走了。
“小姐。”
“我哥现在就在枫院里?怎么回来都不事先说一声?一声不吭的。”
“少爷回来想换件衣服梳洗一下就去巡查城里的产业,所以就没让我通知。”
“要巡查也不用急于一时啊,回来了慢慢查也行。他都不知道爹娘担心惦念的!”说是这么说,思思哪会不知道大哥的想法。大哥对李家产业是非常投入执著的,这几年来忙忙碌碌,东奔西跑巡查产业,李家生意能发展得那么大,大哥有少操碎一份心么?
凡叔表面上跟小姐报告着,心里却是急得不行。少爷还有伤,也不想他们知道,这万一被夫人知道了,我老凡就得挨两边骂了!凡叔想着先回去通知少爷也行,便道:“小姐,少爷让我办点事,我得回去给他报告。我先……”
话没说完,老爷夫人就出现了!唉,祸不单行啊!听天由命吧!
“老凡!怎么回来也不先过来说一声!怎么拿着个药箱?!不会是那小子受伤了吧!
走!夫人我们看看去!”李建业说着就扶着崔氏往枫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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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业打开门走进内室后,看到的是这样一幕令人震惊的画面:只见男上女下,男子正暧昧地抱着女子的腰,头微靠在女子的肩膀上。男子上身**,女子僵住不动,脸上似有一丝害怕。两人正是自己的儿子李弈和程青璇。
李建业把程青璇脸上的害怕误解成了恐惧,脑海里立马就飘过五个字:霸王硬上弓?!
一想到这个,李建业不由怒了:“你、你们在干什么!!”
此时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李父自然是怒发冲冠;李母呆愣过后是一脸的惊喜;思思心里打了十万个为什么:这两个不打嘎的人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展得那么快了?芙蓉一手为思思挡着视线,一手为自己挡着,嘴里念念有词:“小姐还未出阁不能看这个啦!”自己却从手指缝里偷偷看;凡叔一个老头哪见过这么火爆的场面,连忙掏药箱里的止血药抹自己鼻子上……而两位当事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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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后堂大厅——
此时的李弈衣服已经穿整齐了,伤口也处理过了。还好刚刚他与程青璇的事闹得太大,以至于没人及时发现他受伤了。他把凡叔留下来三下两个先把伤口处理了才回到大厅接受“三司会审”。
程青璇知道大家都误会了,她一个劲地解释:“其实我们什么都没做过,真的!你们要相信我们啊!”
李母却以为她怕李弈挨骂,一心护着他,心里更加喜欢这个姑娘了。于是便语重心长地说:“你放心,璇儿,我和李伯伯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啊!”
程青璇苦着脸忙摇头,还不停向旁边的李弈使眼色:你赶紧解释清楚啊!
李弈倒是很镇定,无视某人的哀怨眼神,一脸认真地对李父说:“爹,孩儿什么都没做过,完全不是你们所想的那种不齿的事!”
“什么叫不是我们所想像的那样,啊?臭小子你做了那样的事还不想承认,是不是吃完就想拍拍**走人!不想负责任!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你让程姑娘以后怎么见人!”李建业猛拍桌子喝道。笑话!他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展现做爹的威严,有机会教训教训这小子,此时不训,更待何时?其实李父心里是既怒又喜的。自家儿子终于开窍了!难能可贵啊!自己当年像他现在二十几岁的时候都为人父亲了!生气是觉得自己儿子太猴急了,要喜欢的话说一声马上给你置办婚礼了,到时候还急于一时吗?!
程青璇平常纵使再怎么巧言多辩,此刻都失效了。这不,她无论说什么都没人听她的啊!都一致认为自己被“欺负”了,现在马上又要被“辜负”了,那些同情的眼光多得能把她溺死!!此刻她连看都不敢看李弈了,心想他肯定恨死自己了。也是,人家根本就没什么错,就在自己房间换个衣服,被人看了身子不说现在反过来诬赖他“欺负”她了,换做是自己她早就疯了!唉,古人在这些方面怎么那么死脑筋!
这时李建业又问了一句:“我再问你一遍,你娶是不娶?”虽是疑问句,但明显语气是双重肯定句。
“不娶!”
“不嫁!”
两个人同时开口。程青璇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误会了,再说了即使真的有过什么她也不一定非要嫁给他,反正她从来就没排斥过一夜情,尤其对象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至少外表是那样。于是她豁出去要说明白了:“李伯伯李伯母,这件事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我和李弈……啊不,李公子是刚刚才见到第一面,之所以会变成你们看到的那幕,是因为——”她指着李弈的手,想说他受伤了,这时李弈恶狠狠地打断她的话:“别说了!”
“因为……他把我当贼了要抓住我,我挣扎他就把我推到地上然后我也把他拉到地上了就这样!”程青璇语速飞快地把这句话说完,生怕又被人打断:“而且他又没见过我,会对我那样也是合情合理的。”
李父打量着两人的脸,都不像是说假话,心想这事难道就这样算了?!
“再说,即使他真的对我怎么了,我也不会嫁他的。”包括李弈在内的所有人都齐齐地把目光看向她。李思思当然知道某人又要开始惊世骇俗的演讲了。
某人平心静气地解释:“第一,要是我真会跟他什么什么,那肯定是出于我自愿,既然是自愿,就不是强求了,我也不会逼他娶我,这样得来的婚姻根本不会幸福;第二,如果我不是真心喜欢一个人,我是绝对不会因为什么道德伦理的就嫁给他,这是对他的不尊重,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即使是我们之间有过什么也是一样。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的心情,李公子心里想得肯定和我想得是一样的。这件事上确实是我有错在先,我随便进别人的房间才搞出那么多的事,如果李伯伯一定要追究这件事的话,就怪我好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李思思无奈地笑了,这丫头怎么入戏那么深!说话还那么大胆,不吓坏他们了!
李父李母听了这么番话,都只是愣愣地看着一脸认真诚恳的程青璇。李弈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不能置信刚那些如此大胆、有违祖训的话居然是从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口出说出来的,脑子里想到的话不自觉就冲口而出:“你……到底是谁?”
一句本是无心的问话却惹得程青璇一惊。她心里闪过很多念头,他知道什么吗?为什么这么问?心虚作祟,她立马躲到李思思背后:“我、我是思思的好朋友!”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既然程姑娘坚决不追究了,就那样吧!弈儿,你跟我去书房!”
李建业说完就往书房走去。李弈深深地看了程青璇一眼,也跟着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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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应该不会的……他没理由知道……”程青璇一想到他临走前看她的那个眼神里面包含着那些她完全看不懂道不明的东西,她都慌神了。
“你放心。我哥他应该不知道的。可能是因为他只是对你所说的完全脱离世俗观念的想法感到疑惑而已。毕竟这里是古代,我哥思想也是不怎么开化的人。没事的,你别担心。”李思思安慰她说。
“怎么不担心!不说这个,就说今天的事,要是你哥那么重这些古人观念的,他不更恨死我了!毕竟今儿这么一闹即使真的没什么,传到下人那里也有损他清誉啊!”某人自我反省当中。
“哟!你一个女子不担心自己清誉受损,反倒替对方着想了?你怎么那么‘可爱’啊!”李思思不得不再次对她的身体构造产生疑问。
“反正我又没有亲人,认识的人就你们一家几个,我能有什么受损不受损的?话说回来,你哥……还挺不容易相处的……我什么人都不怕,除了像他这种整天板着一张“酷”脸的人,都不敢招惹他了……”程青璇嘟着小嘴囔囔道。
“我哥……他除了对着家人会亲切一点以外,对外人向来都是那样的……已经七年了……”李思思一想到哥哥那不堪回首的过去,不由得伤感起来。
原来,那个人的过去还大有文章……看着思思的样子,饶是八卦的青璇,此时还是不要多问的好。万一他一生气把自己赶出去怎么办?!李弈可是她真正的“米饭班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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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弈儿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我原来的弈儿?他什么时候才能放下过去?”李母望着远处此刻还亮着灯光的枫院书房,不由一声叹息。都多少年了,他还是不能放下吗?
……唉……李父心里长长一声叹息。
“今天要不是是个误会,我还真挺开心的。我真的以为他释怀了……没想到只是空欢喜,到头来什么都不是……”李母说着说着都掉泪了。
李父此刻心里的想法是,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了,得想个法子。
突然,程青璇今儿那番话再次回响在脑海里。“第一,要是我真会跟他什么什么,那肯定是出于我自愿,既然是自愿,就不是强求了,我也不会逼他娶我,这样得来的婚姻根本不会幸福;第二,如果我不是真心喜欢一个人,我是绝对不会因为什么道德伦理的就嫁给他,这是对他的不尊重,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即使是我们之间有过什么也是一样。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的心情,李公子心里想得肯定和我想得是一样的。这件事上确实是我有错在先,我随便进别人的房间才搞出那么多的事,如果李伯伯一定要追究这件事的话,就怪我好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个女子的独特他不是今天才知道,但是饶是他这么开明之人对今天这番话都只有深深震撼的份。到底是受过怎样的教育或者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种如此“离经叛道”的想法呢?如果让她跟弈儿相处下去,会是怎样呢?会不会就……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在李父脑海中成型。也许……能有一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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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弈今儿一早就在小厮李哲的陪同下一一巡视京城各大产业近月来的运营情况。昨儿向父亲回报洛阳新兴陶器产业的情况时,他还是隐去了遇袭受伤之事。现在所有的线索都还未明朗,实在不宜打草惊蛇。早在昨儿刚一回来,他就命令凡叔暗地里彻查此事而又不能节外生枝。
“回禀少爷,最近生意确实是比前几个月差了点。”掌柜对正在查看帐目的李弈恭恭敬敬地报告业绩。
确实是差了不少。虽然表面来看收入还是很巨大,但是明显客源少了,相应地原料供应商相继要求涨价,因此利润比上月低了差不多两成。这是从他接掌李家生意之后第一次出现的情况。不止是首饰铺,连酒楼的生意也受到影响。这一连串的现象,再加上那次遇袭……看来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三天后京城各负责人安排召开会议,你把具体情况向展齐反映一下吧。到时候再想想应对之策。”
“是,少爷。那个……少爷……关于小姐……”李弈起身就要走,见掌柜欲言又止,便道:“说吧。”
“前几天小姐和一位公子来过这里。”
“……继续。”
“那公子与小姐看着很亲密的样子,而且也不见芙蓉姑娘在身边。”掌柜如实汇报。
“知道那男的叫什么吗?”李弈一听,轻轻皱了皱眉。
“说是叫程筝。看起来像是瘦瘦弱弱的书生,长得很是俊俏,也挺会甜言蜜语的。”
……与一个男人那么公然地……这不像是思思会做的事……
“行了。干你该干的事吧!”说完往外走去。
程筝?昨儿那女子叫……好像叫程青璇。他们会是什么关系?
主仆两人正要上马车回李府,李弈便发现了前方不远处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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