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弄堂里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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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的孩子
窗外,绵绵地飘着忧伤的细雨,凄凄的凉风透进屋来。米娜把醉意正酣的李仲轩扶到沙发边,帮助他慢慢躺了下来。
“不要,不要离开我!米娜!”李仲轩一直嘟囔着,迷迷糊糊中用力抓住了米娜的胳膊。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倒点热水来。”米娜轻轻地掰开他的手,向洗手间走去。
“我很难受,我一辈子都在为了工作,为了我的公司;我以为我可以耐得住寂寞,我以为可以习惯着飘摇的生活,但是,我不习惯!!我不习惯!!!!!啊~~~~”李仲轩开始闹起来,他想说,想把这几年压抑在内心里的苦闷都倒出来。他要努力,把自己牺牲了的那些爱情,那些青春都找回来!!
“你安静些,好好说,我都听着,我都明白!”米娜端来一杯热水,又从洗手间拧好一块浸过凉水的毛巾,叠成长方形后小心翼翼地放在李仲轩的额头上。
“以前为了考大学,我压抑着我的感情,放弃了对我初恋的表白;白手起家干我的事业,等公司规模强大,且辉煌起来的时候,我的感情却是一片空白。”
“也许你难以相信,我现在快35岁了,却没谈过一次恋爱!”李仲轩说着说着,有些哽咽了,他真的开始渴望起爱情来。毕竟,他为了事业舍弃了太多太多,特别是爱情!
“喝点水吧,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后,一切的不愉快就会烟消云散的!”米娜看着他,带着一点点怜惜,安慰道。
窗外,雨一直在下,风不停地吹掠着窗帘;虽说是初夏的夜,凉爽中却透出一丝寒气,特别在李仲轩倍感失意的今晚……
米娜看他熟睡着,不忍心再扶他回卧室又因此而吵醒了他,便从卧室拿来枕头和被子,给他枕好,盖好了被子。然后,悄悄地走到窗前,轻声地拉开窗帘,月光依稀透进窗来,照射在李仲轩熟睡的脸上,那模样单纯可爱,虽然醉意浓浓,却仍然掩饰不了他的稚气。从来没有见过一个35岁的男人如此,她心里淡然生出些些怜悯之心,疼爱之心来。曾经那些对李仲轩的防备之心,在此刻都以烟消云散,一个对爱情如此渴望却又迷途在爱情之路的“小孩”,早已经打动了她。
★爱情的弄堂
次日早晨,李仲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横横地躺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他,不知道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倚着的枕头和掉在地上的被子,他也早已经忘了是谁为他盖上的。真佩服这些酒醉之后的男人,总是会忘掉醉时发生的一切,不知道真是酒精这厉害的麻醉剂起到了实实在在的麻痹作用,还是他们想故意借酒忘掉一切呢?
此时的米娜已经在楼下等候着李仲轩,因为今天有一个重要的约会要赴,这可是公事,容不得马虎。她给李仲轩打了个电话,看他醒了没?
“李总,您好,您起床了没?今天我们约了联合利华的贾董谈代理的事情……”米娜知道他肯定忘了昨晚的事情,所以也没多问。
“噢,小娜,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睡这么晚才起来。哎~~我马上准备好就下去,你在酒店一楼的休闲会所等我十分钟好吧!”李仲轩显然有些自责。
“好的,您别着急,离约会还有两个小时的,我只是提早提醒您一下。”
放下电话,李仲轩赶紧洗漱,刮胡子,穿衣,喷他最心爱的古龙,他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不知道是接到米娜主动打来的电话而兴奋,还是因为昨晚发泄了太多委屈;我想应该是前者,因为他好象根本就忘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他准备好一切,走进电梯时,还不忘照照电梯里净如明镜的钢墙里的自己,整理下领带,还不忘来一个Mr.Bean的亲切笑容,这一刻的他,完全颠覆了以往的形象和性格。
当他走到米娜面前时,米娜被他这绅士潇洒的形象怔住了;她险些噗呲笑了出来,这完全不是昨晚她所见到的李仲轩!此时的他,是睿智的,风度的,成熟稳重的,还暗暗蕴藏着一种霸气。特别是在商务会议上侃侃而谈的李仲轩,谈笑间仿佛这个世界都被他**于股掌之中。

半个多月的商务会议,这次来上海的公事处理得也差不多了。李仲轩很想趁接下来一周的日子,好好为自己的爱情经营一番。他没有告诉米娜,他所渴望经营的爱情对象是米娜。但,其实在他喝醉的那晚,米娜已经知道了这一切。
和米娜在上海相处的这半个多月来,他看到的不仅仅是她过人的公关能力和业务才干,更多的是她的妩媚,她的温柔,她的善解人意……完全忘了当初聘用米娜时那精明的初衷,他虽然左右着米娜的事业,但她也左右着李仲轩的爱情!人,就是在利用与被利用之间轮回……
这是一条爱情的弄堂,它依附于事业,生活;却是实实在在的独立存活着。在相互利用的面具下,都藏着渴望被爱被关怀的纯纯的真心,只是,这个世界满是欺骗的创痍,已经没谁有这个勇气去相信还会有真正的爱情!
★弄堂里的绵绵情意
周末的午后,树隙中穿过雨后的阳光,犹如炽热的爱情,满满地温暖着李仲轩的心。梅雨时节,很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空气里都还挂着润润的雨气,树梢上也透着晶莹的水滴,这是多么适合约会的一天啊!
“小娜吗?我是李总。”李仲轩鼓足勇气,准备在爱情的战场上披荆斩棘。
“李总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这段时间的商务会议,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其中有你不小的功劳啊,小娜。”李仲轩想借着公事打开话题。
“哪里哪里,李总过奖了。”言语中米娜丝毫没有怠懈,她明白女人应该时刻保持矜持和冷静。
“能荣幸地邀请米娜小姐今晚陪我吃顿饭吗?也算是为咱们这几天努力的成果庆祝一下吧!好吗?”李仲轩在爱情战场上显然只是个小兵,他的语言和行为永远都透着生涩。
“这个……”米娜有些犹豫,她想起那晚醉酒的李仲轩。
“请万不要推辞我好吗?也别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私下我们不是上下属关系,我们只是朋友,一般的好朋友而已。可以吗?”李仲轩害怕遭到米娜的拒绝,就像刚上战场的士兵,害怕还没打仗就被迫撤兵一样。
“嗯,好吧,李总。”米娜听李仲轩这么说,也不好再拒绝。
这次,李仲轩没有去繁华的南京路,没有去情调的淮海路,没有去人挤人的虹桥小吃街,也没有去欣赏外滩美丽的夜景。而是,选择了老上海居民小弄堂里一家老字号的上海家常小菜馆。
当老板在厨房忙活着,老板娘端上糖醋小排,剁椒鱼头,小笼生煎,还有那QQ香香的三鲜大馄饨的时候,他们所诠释的,才满是老上海老百姓你侬我侬的那些平淡真实的爱情。
小店里没有过多的装饰,简单平淡,虽然家具和摆设有些陈旧了,屋顶的吊扇,灰色的小木椅,在米娜看来,都是极为美妙的幻景。
“李总,谢谢你带我来这里。”米娜有些感动地说。
“小娜,不要叫我李总,就叫我名字吧。咱们现在不是上司和下属,是朋友!”
“好的,仲轩大哥。”米娜有些尴尬,小声称呼道。
“这家小店,老板娘姓蔡,她家的菜做得很地道,纯正的老上海味道。尝尝吧!挺好吃的!别这么客气!”李仲轩也不知道如何打破这尴尬的僵局,他只是一味地叫米娜吃菜。
席间,他们俩并没有再说话。
饭后,李仲轩执意要送米娜回酒店,米娜也不好拒绝。醉心于这小弄堂里诗情画意的夜景,他们俩同时提出散步回酒店的请求,哎~~~原来他们俩其实本可以如此默契。
弄堂里的石板小路,交错纬经,雨水留下那小小水坑的痕迹,在皎洁明月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含蓄多情;弄堂两边参差不齐的小阁楼,婉若穿着旗袍,抚扇微坐地小家碧玉;不知道谁家放起了周旋那首天涯歌女的老唱片,没想到在这个现代化大都市里,还能听到这么动人的老歌……这一刻,融化着他们俩的心,上海,不愧是爱情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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