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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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哲浩在车上颠簸了六个多小时,终于回到了家,当看到熟悉的小街道慢慢展现在他面前时,他竟由衷地舒了口气,他觉得他又回到他熟悉的环境里,这里才是他的家,一直是,永远是。
王哲浩的父母看到他自然都是都是喜出望外的,王哲浩的母亲一边含笑看着儿子给她带的东西,一边又嗔怪着他的乱花钱。
“妈,这个洗衣肥皂不伤手的,所以我就给你多买了两块,”王哲浩带给母亲的都是一些常见的小东西,并不富裕的家境养成了他从不乱花钱的习惯,他关注的都是在日常生活中母亲所缺少的东西,“还有,我给你配了副老花镜,我看你那副架子都断了,就别勉强用了。”
“恩,恩……”王哲浩的母亲叶霞只是用一个劲的点头来表示对儿子的孝顺的欢喜。
“爸,我没想到给你买什么合适的,就把单位里发的这条烟给带回来了,是软中华的。”王哲浩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条烟。
王哲浩的父亲王建国正眉开眼笑地要从儿子手里拿过那条烟的时候,不料被叶霞夹手夺了过去,她跟孩子他爸说道:“不是说你今年过完年就戒烟的吗?还抽什么烟啊!中华给你完全是浪费,我就拿去卖了。”
“诶,诶,这怎么说也是儿子一番心意,你怎么说卖就卖呢?再说不是今年过完年才戒吗,现在还没过年呢不是?”
“你啊,总是今天说明天,明天拖后天的,这什么时候才能戒得了烟啊?”叶霞摇摇头。
“算了,妈,”王哲浩撞撞母亲,笑道,“爸都五十岁的人了,还让他那么痛苦戒烟干嘛啊,他就那么点爱好,你还让不让爸有人生乐趣了?”
“对,对,你看儿子说得多对。”王建国立马说道。
叶霞看着他们父子俩,无奈地笑笑:“你们父子俩还真是够狼狈为奸的啊!好了,哲浩,你和你爸坐会看电视,我去做饭了。”
“妈,我帮你吧。”王哲浩说着就跟着母亲走到了厨房。
他们家的房子是王哲浩的爷爷奶奶还在世的时候留下的,已经上了些年头,尤其是后间的厨房,依旧是那么暗得不见天日的,那排油烟机还是他五岁的时候父母牵着他去买的,十几个年头过去了,早就没有了抽烟的功能,一烧饭就油烟滚滚的。
王哲浩看着操劳的母亲,有些心疼地想母亲的脸就是被这些油烟熏黄的吧!他想等自己再攒点钱,就给家里买台新的油烟机。
叶霞看儿子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以为他是不习惯家里那么大的油烟味,就笑着跟儿子说道:“谁让你跟着进来的啊!快出去吧,坐车坐了一天,该好好歇着点。”
“没事,”王哲浩看母亲在切蒜,就从她手里拿过刀帮她切。
叶霞对儿子的孝顺懂事而感到十分欣慰,她就这么看着儿子在切着蒜,一边跟他拉着家常,问他道:“儿子啊,你和烨子怎么样了?”

王哲浩在砧板上的刀微微顿了一下。
“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叶霞感觉到儿子脸色的瞬变,立刻有些忧心地问道。
“没,没什么,”王哲浩的刀又下去了,他不喜欢在父母面前多提自己的事儿,他觉得这是自己的事情,不喜欢承担别人过多的意见。
“是不是在上海过得不好?”叶霞看着儿子,他明显比去年这个时候瘦多了,一双眼睛似乎总带着忧郁,她想着在新闻里看到今年大学生求职难的消息,就会联想到儿子,她生怕他在上海过得不好。
“没有,我在那儿过得挺好的。”王哲浩不想母亲担心,连忙说道,“会计事务所的工资挺高的,够我在上海租一不错的房子,我的朋友也很照顾我,所以妈你就别担心我了。”
“从小到大,你就没让我怎么操过心,有时候妈就觉得是不是真的太少为你操心了,你高考那会儿妈也没多给你补着什么营养,你爸还老看电视,也没注意你是不是还在看书,你考失手了没上浙大,还是你反过来安慰我们说不要紧,妈甚至没问过你是不是想复读……”
“都过去了,”王哲浩微微一笑,“你看你儿子都快大学毕业了,都工作了,你还提那些过去的事干嘛?”
叶霞摸摸儿子的头,虽然儿子已经快一米八了,可在他眼里还是那个拽着自己衣角跟自己上街的孩子,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怜爱。
“儿子啊,你是不是也该把烨子带回来了?都大学毕业是不是该考虑结婚的问题了?”叶霞虽然觉得刚提到颜烨子的时候王哲浩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出于一个中国式母亲的思维,她还是很关心儿子的终身大事的,于是又忍不住问道。
“妈,我和烨子已经分手了,她打算出国了,以后我私人的事,你就别多问了,我自己会处理的。”王哲浩只能这么说,他说着把蒜丢到了锅里,倒上油,拧开了火。
叶霞看着儿子,知道他从小到大都很有自己的主意,自己恐怕想管他的事也管不上了,于是她只能长叹了口气,什么话也不说话了。
傍晚,一家三口围坐在桌边,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那种感觉犹如回到他的少年,王哲浩觉得由衷的温暖,他的目光穿透窗外,他想着边潇然,现在她一个人在上海,会觉得孤单吗?会觉得冷吗?她现在到底在干吗呢?
王哲浩只觉得一种极苦涩苦涩的感觉钻入心底,他是那种外表很坚强其实内心及其脆弱的人,他其实极度害怕感情的背叛和互相伤害,所以他极害怕自己极力想证明的事情,结果是会让自己感到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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