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忧国忧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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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依旧下着雪,只是比早上稀疏了少许。
队伍顺着洛水一直向东,走出约莫十里地,突然“嗷——”的一声,江乔羽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狼啸。回头看去,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黑点,雪中视线不是很好,一时也看不出端倪。
大伙都停了下来,静静等着狼的出现。遇到狼是很平常的事情,尤其是在食物缺乏的冬天。一只狼哪怕一群狼也对这支实力不俗的队伍构不成威胁,但终归是要把事情弄清楚。
黑点越来越近,一匹健壮的黑风狼正狂奔过来。江乔羽睁大眼睛,诧异道:“咦?这不是小姐的黑子吗?怎么跟在了队伍后面?”
众家丁也辨认出来,便放松了警惕,继续赶路,其中一人笑道:“黑子怕是也在上丹庄呆腻了,偷偷跑出来,跟我们进城看看新鲜!”
另一名家丁接过话茬,打趣道:“富贵米行的二小姐倒是越看越新鲜,黑子进城又是为了那般?怕是人人喊抓,倒给我们添了麻烦!”
黑风狼是一等风灵兽,跟普通狼最大的区别除了会发风灵刃,还可以被驯化。这要是进了城,自然会被人注意。
这头黑风狼可是千仙雪的宠物,养了整整两年,早已变得温顺通灵。转眼间黑风狼已经到了跟前,又是“嗷”的一声欢叫,贴地吐了个风灵刃,卷起一堆雪花,朝众人扬来!见到熟人,这畜生喜不自禁,居然跟大家开起了玩笑。
“黑子!”
喜欢动物是人的天性,更何况江乔羽对这牲口印象深刻。
江乔羽一声招呼,风狼扭头看到了江乔羽,遂又朝他扑过来,在他身边又蹦又跳。
“快看!小姐也来了!”这时候,一个走在最后面的家丁一声惊呼。
这一声叫嚷,又让众人齐刷刷回头望去,不远处,一人一骑,红色的火狐披风,不是小姐又是谁?正逗着黑子的江乔羽一阵莫名的兴奋,心中暗道:我说黑子怎么跟过来了!小姐早上刚误伤了护院闯了祸,这会儿是怎么说服忠老爷子跟过来了呢?
一阵“突突”的马蹄声,千仙雪已经旋风般打马到了跟前,喜笑道:“呵呵,本小姐来也,大家还不鼓掌欢迎?”
众家丁早已习惯了小姐千仙雪的风格,便齐声喊道:“欢迎小姐!”中间也不知道是谁,更是用足了十二分力气,嘶嘶的吼变了腔调,惹得大伙一阵哄笑。
江乔羽倒是忍住笑,在人群中寻着这人,心想:看看是谁,若是比我长得俊俏,暗下里要当心了。
千仙雪策马来到江乔羽的跟前,调皮的噘着嘴道:“嗯咳咳,七哥哥,没想到吧,虽然迟了一点,但终归是赶上大家了!”
江乔羽笑道:“老爷怎么许了你?莫非又是偷偷跑出来的?”
千仙雪蓝眸一弯,笑道:“错错错,那是很老套的办法了。我故意把黑子放出来,然后在爹爹面前又哭又闹,他便依了我,让几个护院陪我出来找黑子,后来……可想而之啦,那些笨头笨脑的护院立马被我甩在了千里之外。”
江乔羽摸了抹鼻子,诙谐道:“我当是什么锦囊妙计,弄了半天还不是坑蒙拐骗!”
千仙雪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扬起下巴道:“那至少我是光明正大出的上丹庄,呵呵,我得好好感谢我的黑子,配合真是太默契了!”随即又附身冲江乔羽身边的黑子一招手,黑子便心领神会的站立起来,一只狼爪搭在鞍上,另一只和千仙雪做握手状!
这一来,千仙雪的坐骑一等灵兽水陆马可不高兴了——你凭什么趴在我背上啊?立刻打了个响鼻,扭头冲黑子吐了个水墙,下手也够阴险,大冬天的准备把黑子淋个透!
幸好黑子是风灵兽,动作敏捷,哧溜从水陆马的肚子下钻到另一侧,躲过了这个水墙。
江乔羽、千仙雪,以及众家丁见这一狼一马这般折腾,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小姐千仙雪的到来,顿时为队伍增添了不少欢乐。
此时,二少爷瑜锋听到动静也策马跑回来,看到千仙雪却没有众人高兴,板着脸道:“妹妹,大冷的天,你偷偷跑出来……”
“哥……你看我都已经来了,你就少说几句吧,反正把天说塌下来我也是不会回去的!你们有了我这个风语门的高手,队伍不是又安全了不少吗?”不等瑜锋训斥,千仙雪快言快语打断了他的话,说到“高手”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嗓门,很是神气。
“……”二少爷瑜锋在口齿伶俐的妹妹面前一时语塞,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早被她的样子逗笑,只得掉转马头,故作严厉道:“既是要进城,哥的话你可要听真……”
“那是那是……走走,我们一起上前保护马车!”千仙雪回头冲江乔羽一笑,一拍**的水陆马,乖巧的跟在了瑜锋的后面。

此时,雪停下了来,队伍也恢复了平静。只是有了小姐千仙雪的到来,前行的速度似乎快了许多,午时停下吃干粮休息的时候,已经走了五十里路。又行了一段,天黑尚早,江乔羽已经可以看到雄伟的洛水城楼了。
洛水是百年古城,远远看去,虽被白雪覆盖,但飞檐画栋,铁塔玉湖,却也隐隐透出厚重朴实的古韵!
到了洛水城西门,江乔羽却嗅到一种紧张的战争气味。洛水城的城楼上明显增加了驻兵,城门两边的护城河外搭建了两排巨鹿,另搭了几座箭塔,守门兵丁大声吆喝,除了普通百姓,无论人、马、车,盘查的更加仔细。好在上丹庄的人是洛水城的常客,瑜锋下了马,上前给城门长塞了一把兰盾币,领取了出入官文,守城士兵上前粗略看了下马车上的东西,挥手示意让队伍进城。
城门的两边密密麻麻贴着布告,有通缉本国叛将逃兵的,也有通缉羌尾国的间谍刺客,更多的是告诫襄兰国的百姓,出行注意安全,以及征兵纳夫的公告。
千仙雪皱着眉头看了看,回头冲江乔羽道:“七哥哥,看来这仗真要打到洛水了!也不知道这布告是真是假。”
江乔羽点点头:“官府的公文,自然错不了。”
千仙雪又道:“小小一个羌尾国,越来越猖狂了。哎,想我大襄兰国灵武遍天下,比我更厉害的高手比比皆是,这官府却这般无能,愣是让人打到家里来了,可恶!”
江乔羽笑而不答,一旁的瑜锋立刻上前扯了扯妹妹的披风,板着脸低声道:“妹妹,这官府的事情,岂能容你乱说?若是让守城士兵听到了,怕是要把你抓起来治罪!”
千仙雪不肯服输,噘着嘴大声道:“我只是说说而已,难道说话也有罪?”这一喊,引得士兵路人纷纷侧目,瑜锋捂着嘴干咳两声,也拿妹妹没了辙。
江乔羽笑着上前解围:“小姐,大家肚子都饿扁了,我们速速进城交了皮货,美餐一顿,然后逛逛兵器铺什么的,这城门洞风大,哪是呆的地方?”
家丁们纷纷赞同,千仙雪却丝毫不领情,柳眉一挑,指着江乔羽背后的众家丁道:“你们就知道吃吃吃,却不知道忧国忧民!”
家丁们面面相觑,看到小姐一本正经,又都忍不住发笑。
江乔羽看在眼里,心中赞道:小姐,还真看不出来,好一个忧国忧民。
“七哥哥,我们走!”对待江乔羽,千仙雪又是一副面孔,微微一笑:“管它是真是假,只要不打到我们上丹庄就行了!”
这句话出口,彻底把江乔羽僵在原地了——刚刚夸你忧国忧民,现在你这么快就没了觉悟,你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啊?
既然皮货店老板陈济和上丹-忠老爷是故交,所以这批皮毛交易的十分顺利。江乔羽和众人卸完货,直奔春江水客栈。春江水的老板得到消息,早早迎在门口,店内拼了长桌,让伙计先送上几道免费的时新特色菜,边吃边斟,然后才毕恭毕敬把菜单递到二少爷瑜锋的手中,点其他的美食。在江乔羽的眼中,春江水的老板真把食客当成了上帝般的人物伺候!当然前提是,瑜锋二少爷手中有大把的兰盾币。
大家酒足饭饱,这时天刚刚黑定!依照惯例,瑜锋二少爷赏给每人二十个兰盾,让大家自由活动,就算是玩个通宵不回客栈,只要不惹是生非也无妨。
一帮年轻的家丁护院三三两两,或去青楼柳巷,或去赌场钱庄,或去夜市酒馆,或去戏院歌台,各有所需,各有所好,总的说,皆是喜不自禁。
江乔羽和千仙雪虽然是一男一女,在他们身上,却有共同的嗜好,那就是钟爱兵器,尤其是镶了灵核的灵兵器,自然是千仙雪的最爱。每每进城,总要把洛水出名的铁匠铺逛个彻底。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二人吃了饭便出了客栈。二少爷瑜锋依旧和几个护院喝的没完没了,哪里会注意到这一幕?
千仙雪和江乔羽在前,后面跟着黑子。二人相貌俊俏,衣着整齐,又都携带兵器,身边唤着灵兽黑风狼,自然博得不少行人驻足。偶尔也遇到一队队巡城的士兵,江乔羽便和千仙雪小心的避开,虽说没做坏事,但也不想引起他们的注意,盘查耽误时间不说,倒是会影响逛街的心情。
“七哥哥,我们去哪几家铁匠铺?”
“下雪天冷,偏偏这会起了风,我看就去好强打一家算了。逛完早早回客栈,烤着榆木疙瘩炭火,比起外头舒服了十倍不止!”
江乔羽和千仙雪说着话,很快到了这家洛水最大的铁匠铺。
抬眼看去,铁匠铺的门口竖着一杆木旗,上挂一串六字红灯笼的招牌,书着“好强打铁匠铺”六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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