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虐与被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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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乔羽抬头看去,原来是上丹庄的护院樊丁、阿都江,一个是灵武门派土神寺的俗家弟子,师出邬县,手执灵器土崩刀;另一个是水洞天弟子,师出洛水,手里是灵器断水刀。
灵武者除了自身修炼吸取天地间的风、水、土、火灵气,还会把灵兽的“灵核”镶嵌到兵器上铸成灵器,通过灵器聚集、释放自己的灵力,把破坏力数倍提高。所以,对于灵武者来说,拥有一件极品灵器不但让修炼更加容易,还能让攻击大大提高。
远远看到江乔羽,樊丁一声大笑:“初七,大冷天的,你还早起修炼,我们这帮兄弟可真是佩服你的坚忍不拔啊……哈哈。”
初七是江乔羽的小名。由来很简单,正是五年前的腊月初七,江乔羽穿越到这个世界,在冰天雪地中被青石村的上丹.忠老爷所救。
江乔羽看了一眼护院樊丁,明知他话中深含讽刺意味,却也早已习惯,只是坦然处之,毫无愠色:“丁大哥,大冷的天,你也起得这么早,难道也是来这里修炼?”
“我自然不会来这个荒山野岭修炼,我是被忠老爷吩咐,前来找你……”樊丁取下斗笠,掸着上面的积雪,显得有些委屈。
“哦?”江乔羽有一丝不解,道:“这大雪天的,忠老爷难道还要送货不成?”
他一边说话一边朝前走去。刚刚抬腿走了三步,突然从两个护院身后闪出一个娇小的身影,粉红窄袄,外罩银色狐裘,手执弓箭,小脸通红。见她先是咯咯一笑,继而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七哥哥,看箭——疾风引!”
话音未落,劲风作响,一道青色火焰卷起无数雪花,犹如一匹青绸,直奔江乔羽飞来!
小姐千仙雪!风语门灵武弟子!大冷天的怎么也到了这呈凤山?
江乔羽的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个念头,来不及开口说话,箭矢已经到了跟前,离自己的胸膛不到三尺!
上丹.千仙雪有八分的风灵天赋,这是非常惊人的条件,一般到七分的已经很不错了。她从八岁开始就被父亲上丹-忠送到襄兰国最出名的蚀天峰风语门,修炼灵武,三年之后学成归来,在家按照门派谱修炼。她手中的奔月弓更是镶嵌了风灵核的合成灵兵器,射出的箭单不说其风灵伤害,光是箭的速度,怕是比普通的弓箭手快了不止三倍。
移动身体已经来不及了,江乔羽丹田一沉,由前胸发出一股内力,直往箭矢迎去。“扑”的一声闷响,箭矢的速度在离江乔羽胸口七寸处骤减下来,箭矢尾部带起的雪花线犹如丝带般由近自远飘落地下。
就是箭矢与发出的内力相撞那微微一顿,给了江乔羽格挡的机会,他迅速挥动右手的铁剑,斜斜划过胸前,将箭矢打落在地。但是箭矢上聚集的风灵并没有完全消失干净,依旧极速前行,在穿透了他的内力层之后,又穿透了他身上的夹袄,蜂蜇一般击中了他的右胸,虽不能致命,怕是也紫了指甲大一块。
刚在“必杀记”上了却了我们的恩怨删了你的名字,你便又来虐我!以后俺要是娶了你,看我如何十倍虐你?
江乔羽心中胡思乱想,口中急急高喊:“小姐,我中箭了,不要射了……”
同时,以防万一,江乔羽将全身都罩在内力之中。刚才匆匆激发的内力虽然卸去了风箭的大部分力量,但是他知道千仙雪必然手下留情。若真是全力施展了风语门的技能,十个江乔羽也无法抵挡。当然,他更坚信千仙雪在听到自己呼喊后是绝对不会再放箭了。
果然,千仙雪听到呼喊急忙跑过来,口中道:“七哥哥,伤的重不重?”
“还好,幸亏我躲得及时……”江乔羽抚着胸口,从紫松后走出来,佯作咬牙皱眉,接着又吃惊的问道:“小姐手上使得还是奔月弓,箭上的风灵力道却大了不少,难道小姐的灵武技更上一层楼了?”
千仙雪咯咯一笑,蓝眸凝成两道新月,贝齿胜雪:“恩恩,今日一早被乌鸦吵醒,心中烦躁,提了弓箭就射,没想到射死一只,刮落一树,仔细琢磨,却是我的风灵力突破了灵气境界进入灵火层,我终于可以修炼风语门的疾风决了!”
灵火层?!江乔羽着实吃了一惊,同时也为她高兴。
风语门、水洞天、土神寺、圣火台,无论是哪一门派,都以修炼风、水、土、火四门灵力为主,大同小异,殊途同归。灵武修炼者按照对灵力的控制能力,都可分为灵气、灵火、灵光、灵神四层。当然,不同的门派每一层的技能是不一样的,甚至还根据使用的兵器不同另有分支。
灵气层位的灵武者刚刚利用自身的灵气天赋跟灵器取得感知,所以手中灵器使用起来更加轻松、准确、迅速,熟练,也能够通过灵器收集、压缩自然界中的灵气,发出灵风箭、火灵刃之类,不过大多是华而不实,针对稍有防御装备的人基本构不成威胁,用来打猎倒是极为上手。一般灵武者到了灵气层以上,就可以出师按照门谱自己修炼;
灵火层位的灵武者已经能够熟练的通过灵器收集灵气,并且能驱使灵气在灵器中高速运动,从而摩擦空气生出灵力火焰。这时候,使用灵器在原有的物理伤害基础上,还能增加灵力附加伤害。
刚才江乔羽挡开千仙雪的箭矢之后,被箭矢上附加的风灵力伤到便是很好的证明,小姐的确具备了灵火层实力的特征。
至于灵光、灵神层位,怕是军中的高级将领或者门派掌门、世外高人、能御剑御空的仙君神娘才能到达的层位,江湖上说法不一,江乔羽也没有亲眼见过,自然不知内情。

正思索间,千仙雪又取下背后的灵器奔月弓,把一枝箭搭在弦上。这个举动着实吓了江乔羽一大跳:不会吧?你还要继续虐?这么近的距离,我又怎么躲得过去!
“七哥哥,你看——”千仙雪一双水汪汪的蓝眼冲江乔羽眨了眨,又往手心里哈了口气,这才轻咬樱唇,箭指苍穹,凝神拉弓。
原本簌簌下落的雪花突然一乱,一阵寒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正是疾风决的起势。千仙雪仰头看弓,峨眉杏眼,粉雕玉琢般的脸表露无余,直直挺着腰肢,一对美胸便显得凹凸有致,虽说略带几分香艳,但配上拉弓的姿势,却又显得英姿勃发。
随着空气中的风灵气快速汇集,江乔羽顺着千仙雪的目光抬头看去,果然,这支上弦的箭枝顶端,亮起了一点青色灵火,有燃烧的蜡烛般大小,在阴沉的空中尤为清楚。
江乔羽连声道好:“小姐,果真是到了灵火层位!”樊丁和另外一个护院阿都江都拍手称赞,只差把小姐吹捧上天了。
千仙雪好不得意,收了弓箭,兴奋的说:“爹说我刚到灵火层,但和我刚从蚀天峰风语门出师的灵气层相比,毕竟上了一个层位。不过,七哥哥虽然不会灵武,却机智敏捷,刚才手疾眼快挡开了我的箭,我还是很佩服!”
“哪有?虽然箭被挡开,可是风灵力还是狠狠咬了我一口……更何况小姐怕只用了不足一半的灵力!”江乔羽一声苦笑,心中却道:小姐好狠啊,武功长进了居然拿我试靶!虽然我没有灵气天赋,但是却瞎炼出内力护体,若不然,定被你射个对穿……
“哈哈!初七你算是幸运,小姐早在庄上用疾风决试射了护院孙大嘴一箭,人家还有皮甲护身,也被射破了肚皮,怕是三天之内不能下床了!”一旁的樊丁听说江乔羽被疾风决所伤,竟然幸灾乐祸,开怀大笑。
真有这等事情?江乔羽只当樊丁在说笑,心中半信半疑,这时,千仙雪没好气的瞪了樊丁一眼:“哪有,我可都在箭头上缠了棉花,谁知……”
敢情这是真的了!
另一个护院阿都江把刚才千仙雪射出的箭枝寻回,江乔羽果然看到其中落地的一支,箭尖缚了棉花条。殊不知千仙雪已经到了灵火层,物理伤害加载灵力伤害,区区棉花头只能有效阻止物理伤害,而对于灵力的阻止几乎可以忽略。
“小姐的修为大大提高了!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假时日,定会成为名动襄兰的风语门高手。”一旁的阿都江甚是欣喜。
“小姐可是师出大名鼎鼎的蚀天峰风语门,当然不同凡响啦!”樊丁先是一番奉承,继而鄙夷的看着江乔羽道:“像初七这种四大皆空的烂泥胚子,终究是扶不上墙的。纵然是伤了他,小姐莫要自责,只怪他一个大男人,自己无能!”
樊丁的话江乔羽自然明白,“四大皆空”是嘲笑没有灵气天赋的口头禅,即风、火、水、土四种灵气无一精通。后面的“烂泥”、“无能”却让江乔羽有些上火,不过他还是按照一贯的作风,一言不发。
倒是千仙雪气呼呼的开了口,站起来道:“樊丁,你自从邬县土神寺学堂出师以来,在上丹庄当护院也有八年了,如今还是灵气层,发个土锥出去感觉就像撒把沙子,真正可惜了你手中的这把灵器土崩刀,哪有资格说七哥哥。”
这句话捅到了樊丁的痛楚,他顿时羞了个大花脸,笑嘻嘻的佯装在原地跺着靴子上的雪。
一同前来的另一名护院阿都江掩着嘴,冲江乔羽挤眉弄眼,一个劲偷笑,弄得江乔羽也忍俊不禁。
千仙雪回头看着江乔羽,便换了一副笑脸道:“七哥哥,其实我也刚刚登上灵火层,一点也不知道疾风决的厉害,所以……来,我看看,你究竟被风灵伤在哪里?”
“不用了,大概……只是皮肤青了一块,大冷天的,不便解衣查看,回去再说吧。”江乔羽把身子挺了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刚刚还说被风灵狠狠咬了一口……”这下千仙雪可不乐意了,她背好弓箭,蓝眼睛转了转,最后把视线落在樊丁的身上,大概是对刚才他奚落江乔羽的事还耿耿于怀,千仙雪突然对樊丁大声嚷嚷:“樊丁,七哥哥被我打伤,现在我让你把他背下山去!”
樊丁吃了一惊,惊愕的看了一眼千仙雪,然后又看着江乔羽,那眼神中道:不会吧?初七你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这个……小姐,我自己能走!”江乔羽明白千仙雪是想借自己虐虐樊丁,同时也帮自己“复仇”,原本想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可自己是在是没什么大碍,加上另一位护院阿都江在场,如此虐人也过意不去,自己如何下得了手?
千仙雪一见二人都在发愣,上前一推江乔羽:“小姐的命令难道你还要违抗?”然后扭头对樊丁道:“樊丁,你还不上前来背七哥哥?气坏了我我回庄告诉我爹,扣了你这个月的工钱,让你下个月没得酒喝!”
樊丁一听连忙笑呵呵的过来,背对着江乔羽蹲下身子道:“小姐的话,我哪敢不听?只是怕山高路滑,不留神摔到了初七小弟!”
“习武之人走路也摔跤,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七哥哥,你可在背上抓牢了!”千仙雪这才喜笑颜开,俏脸出彩,犹如枝头半熟的苹果。
江乔羽也不再推辞,干脆大咧咧的趴到樊丁的背上,心道:你莫怨我,都是小姐的虐性上来了,幸好从呈凤山回上丹庄路程不远。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若不从,惹得你被扣掉一月工钱,下月怕是又要唬我买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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