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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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栖身在孤独汇成的河流之中
想念的帆船被漩涡吞噬
我如枯死般的心也跟着沦陷
不被任何人所接受,没有明天的活着,倒不如快速的死去。
他的朋友?如果孤独和寂寞也算是朋友的话,那么他的世界充满了友爱。
“记住,你是带来不幸的孩子。”
“天哪!这孩子是怪物!”
“啊!!爸爸!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
声音渐渐模糊,是谁在耳边哭泣叫喊着?那深深地责骂,无情地痛打,已经记不清了。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是孤身一人。
凌乱的头发,肮脏散乱的衣服,全身冻结的血液,只身一人的荒芜大街,迎面扫来的刺骨寒风,无不刺激着他的每一处神经。
他抬起了脚步,却又在下一刻缩了回去。他踌躇了,慌乱地四处张望,神情绷紧睁大瞳孔,呼吸急促,声音颤栗,嘴里不自然地发出怪声,却又因嘴唇破裂而不得不紧闭双唇。血,顺着嘴角慢慢流淌下来。绝望迅速席卷了他的全身。无助的双眼落下了如断线珍珠般璀璨的泪水。
他该去哪?回家吗?但是,他的家又在哪?此刻身边刮起的冷咧的寒风又一阵提醒了他,他已没有了家。
孤独,寒冷,悲伤,痛苦,激动不安以及压倒一切的恐怖感快要使他无法呼吸,逐渐体力不支的他失去了平衡,渐渐沉重的眼皮开始落下帷幕。身体,伴随着满天飞舞的落叶一起飘落到了地上。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冷风还在继续吹,无情地袭向这瘫倒在地上的少年。在这寒冷的冬季,地上的几片黄树叶竟成了陪伴他的“友人”。
本来对疼痛已全然麻痹的他开始感到有些轻微的痛楚,他艰难的撑开一边的眼皮,模糊地看到一只老鼠正在舔嗜他的伤口。
他吓地赶紧用力甩开那只灰色老鼠,老鼠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吓地马上逃窜。没有对伤口做过多的留恋,他撑起边上的巨石缓慢地站了起来,或许在这种季节只穿牛仔裤跟白衬衫显得过于单薄,但是他别无选择。他蹒跚地往前步行,他知道,他的流浪开始了。
这里很混乱,走到哪都能看到打架,妓女揽生意的。
他的腿很酸,想找地方休息一下。他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将来又还需要走多久。
他找了块墙靠着坐了下来。这样一个颓废邋遢,相貌又不错的人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不出片刻,眼前出现了几双擦得蹭亮的黑色皮鞋,他懒散地抬起了头,几个貌似混混的人站在跟前。
“喂,小子。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看来又惹事了,他心想。
A街有个卖豆腐的摊子,他们的生意做的很好,豆腐细嫩而又光滑,每天很早开店每晚又很晚打佯。做生意的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们人长的俊,待人又和蔼,很多少妇和老太太都愿意来光顾他们的生意。
“哥,很晚了,我们收工了。”说话的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
“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边打扫一边说着。
“我去倒一下今天的垃圾。”弟弟拎着两大袋垃圾大步流星地朝着不远处的垃圾筒走过去。
天很黑,而且也没有路灯。少年被不知名的东西绊了一下,一个不稳手中的垃圾猛然掉到了地上。
“什么,这是……”少年自言自语着。地上躺着一个受了重伤的男孩,头发散乱在脸上,白色衬衫已经破烂不堪,牛仔裤上血迹斑斑,蜷缩在角落里,显然已经昏了过去。
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进来,照在少年熟睡的脸颊上。但即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蹙紧着,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额头上正冒着滴滴的汗水。

“……妈……妈……”这是一句很小的声音,轻的让人几乎听不出来。
但是,翔听到了。他注视着眼前被困在噩梦中的少年,心中五味复杂。他看着他,沉默不语,随后悄悄走了出去。
“哥,他怎么样?”十五岁少年放下手中的活关心地问道。
“没事,他只是想家了。我们也该干活了。”
“受了这么重的伤,能没事吗?”男孩喃喃自语道。随即他朝房间里头瞄了一眼便走了。
少年慢慢苏醒过来,伴随着悦耳的鸟叫声,他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简陋的“可以”的房间,室内所有的家具除了他身下躺的那张床还剩下一具竹编的桌椅。青翠的藤竹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历练成为淡黄色,那每一根竹子上都饱含着历史的年轮,证明它们的苍老。
你也一样……等到快“断”了的时候就会被人舍弃了吧。少年心想。
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夷呀?你已经醒了啊!”男孩快步把药放到了桌子上,一边说道:“知道吗,你差点没命。还好我哥懂点医术,不然你就得赶着去见周总理了!”
男孩个子不高,大约1米6左右。说话的时候弯着腰,长着两个可爱的小虎牙,一边说话的时候边上还有两个小酒窝。乌黑的刘海正好覆盖在他宽宽的额头上,白皙的皮肤甚至可以看到淡淡的血管,小巧的鹅蛋脸更显得他可爱无比。但是身上却穿着俗气的灰色格子吊带裤,真不知道是哪代祖先遗传下来的。
“好了,你该吃药了。”男孩扶着少年坐起来,却在靠近他身边时发觉他身体意外的冰冷,浑身透着一股寒气。像被点了死**般,男孩的双手顿时僵住,原本微笑的脸孔也连之石化。
“你……?”男孩惊恐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少年。
“……”
少年沉默不语,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男孩。尽管他已经掩饰的很好,尽管他本已习惯,但是那颗落寞的心在刹那间仍旧抽痛了。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是一种害怕被孤独包围的痛。
但在这一刻,
历史又将重演……他冷笑。
画面仿佛被定格般,连空气也开始变得冰冷。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依然是这般大眼瞪小眼。
“你身体好奇怪?!不舒服啊?看来我哥没治好你嘛。不行,我得找他去,得把你这浑身散发冷气的毛病给治好。倒像空调了,真是。”
男孩率先打破了沉默,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少年。像是在关心自己手中的珍宝,满脸的真诚与忧虑。
少年微眯着的瞳孔一点点的放大,两片殷红的嘴唇缓缓张开,颤栗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男孩清澈的眼睛,企图从中看出一丝破绽来。但是没有,他除了看到担心之外并无其他。在那一刻,皱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仿佛一棵大树终于得到它渴望已久的阳光。
“你叫什么?”少年开口,已然裂开的嘴唇带着一丝痛楚。
“我?领蓝爵。”男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叫我蓝就可以啦,我扶你吃药吧。”
“啊!你叫什么啊?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倒在地上啊?”蓝猛然想起抽筋似的问道。
“……”少年的脸庞立刻黯淡了下去。低着头,沉默不语。像退离这个世界般,双手抱着膝盖,身体蜷在一起向床角靠近。
“诶……”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呵,呵,其实你不说也没关系啦。”
“……”
“呵,呵,呵……”
“……我叫冰玲。”
“哦。诶?姓呢?”
“没有,我没姓。”
少年黯然的抬起头,沉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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