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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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神仔细看时,才发现已然身处水中,光线极暗,只能勉强看清几丈范围远处似乎传来奇怪的声音,有点像凄厉的惨叫,又像是女人的尖叫,似近似远,捉摸不定。肉眼只能分辨出这水十分怪异,黑乎乎的,但十分干净。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这水本来就是黑色的,奇怪的是欧阳羽一点窒息之感也没有,她奇怪的问齐峰:“你可觉得呼吸不顺?”
齐峰明白她的意思,摇头道:“这个地方很奇怪,我们明明在水中,却一点不适也没有,相反和在空气中没什么两样。”
“是啊。原来的空间塌陷,应该是我们吸收了那里的仙灵之气所致,却不知又将我们送到了什么地方?”欧阳羽道。
齐峰想也不想的回答:“无论是什么地方,只要和你一起,我就很满足!”
欧阳羽心中一甜,微羞的说:“我们还是赶紧看看再说吧。”
齐峰一把拉住她的手向前走,却怎么也无法前进,双脚就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软绵绵。想停也停不住,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关进了转轮的老鼠,不停原地运动。
欧阳羽心知有古怪,用神识探去,惊讶的发现水中竟然有数以千计的灵魂,不断发出凄厉的惨叫,她刚才听到的不是幻觉,而是确确实实真实的声音。在神识纤毫可见的作用下,欧阳羽将每个灵魂痛苦万分、拼命挣扎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数千灵魂的惨状同时呈现在她脑海中,比地狱还惨千百倍。
只短短片刻,欧阳羽再也承受不住,赶紧收回神识,已经脸色苍白,作呕连连。
齐峰不知内情,正想放出神识,欧阳羽立刻拦下他:“你不会想看的,相信我!”
齐峰见她难受的样子,忙扶住她,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欧阳羽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说:“先试一下御剑飞行吧!”
齐峰点点头,放出飞剑,向前飞去,果然成功。欧阳羽也放出碧空,两人并驾齐驱,往下方飞去,探寻起这个怪异的地方。
越往下走,压力越大,好在两人修为都不弱,勉强还能支持,到了底部后,贴着地面前进。地上零落的长着一些植物,欧阳羽一种也不认识,想着能在这种地方生长的一定不会普通,就随手采了些放进玉诀里。
飞出好几里远,环境还是一摸一样,根本分不清方向,欧阳羽有些着急起来:“这里四面八方全一样,怎么才能走出去啊?”
齐峰心里也急,却还安慰她说:“慢慢找,一定会找到出路的。”
“哎呀,我们怎么糊涂了?我们应该往上去才对。”欧阳羽一拍脑门,这最简单的常识都忘了,还真不是一般的糊涂。
齐峰也恍然道:“看我们两个,都是糊涂蛋!”
两人又回复了信心,笑闹着往上飞去,压力果然渐渐小了,飞出几十里后,两人终于冲出水面,一跃而起,御剑漂浮在水面上。
齐峰微笑的转头看向欧阳羽,忽然笑容直接僵住,眼中充满震撼的恐惧。
欧阳羽疑惑的回头,不禁惊叫起来:天空中黑压压的一片黑云疾速靠近,到了近前才看清,却是成千上万的飞鸟惊慌失措的拼命逃窜,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杀它们。
黑云一般的鸟群携带着猛烈的风从两人头顶掠过,险些将他们刮倒在地,欧阳羽惊叹道:“好壮观啊!”
齐峰一把将她拉起来,惊慌失措的吼道:“还有更壮观的呢!快逃吧!”说完,把欧阳羽往怀里一拉,御起飞剑,拼命催动向前。
欧阳羽从缝隙中看到后方天空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一股巨型龙卷风呼啸而来,速度惊人,方圆百里内的吸力十分惊人,那些飞得慢的鸟儿被卷入漩涡之中,瞬间就被撕成粉碎。
龙卷风将海水吸到空中,形成几千丈高的海啸,光是看着就已经惊心动魄,再听着那地动山摇的声音,更叫人魂飞魄散。
龙卷风和海啸以极快的速度前进,竟然比那些鸟儿快上许多。齐峰带着欧阳羽拼命飞行,却被那巨大的吸力拉扯着后退。欧阳羽看他十分辛苦的样子,输出一股真元力相助,速度顿时快上许多。
奇怪的是,刚刚加大真元输出,速度刚快一点,后面传来的吸力突然增大,再次把他们往后拉去。
齐峰见情形不妙,传音道:“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两个都跑不掉,怎么办?”
欧阳羽冷静下来,道:“这龙卷风实在是怪异,看来我们无法御剑逃出去。可是要是被吸进漩涡里,立刻就会被撕成碎片。该怎么办呢?啊!有了,我们回到水里去。”
“什么?回到水中去?那里面什么也看不见,往哪里逃呢?再说了,在水里被吸进漩涡,结果也是一样的。”齐峰不觉得有什么分别。
欧阳羽耐心的说:“我们在水中时,龙卷风已经形成了,照理说,如此巨大的龙卷风,即使在水底千里也能造成剧烈的波动吧!可是我们在水里那么久,却一点也没有察觉。那就是说,它在水中的作用并不大,应该因为这里水十分特别的缘故。所以我们下到水底,应该会有一线生机。”
齐峰这才恍然大悟,立刻改变方向往水中冲去。两人一落进水里,便飞快的向下飞,果然越往下波动就越小,看来欧阳羽的推测是对的。

一直飞到底部,两人才停下来休息。折腾了那么久,都很累了,真元消耗也很大,如今无路可走,索性先休整再说。
二人调息了一阵,精神抖擞的站起身。齐峰道:“没想到在这水中修炼速度如此之快,我现在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欧阳羽道:“我也有同感,却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若能在此长期修炼,一定可以事半功倍。可惜,我们还得赶紧想办法出去。”
齐峰忽然柔声道:“羽妹,我可以叫你羽妹吗?”
欧阳羽娇羞的点点头,齐峰高兴的拉住她的手道:“羽妹!我们就这样慢慢向前飞,累了就休息,然后继续,我就不信这怪海能无边无际,我们总会飞到岸边的。”
欧阳羽同意到道:“好,我们这就开始吧。”二人各自祭起飞剑,认准一个方向飞去。
在水中什么参照物也没有,也不知飞了多久,两人中途休息了两次,估摸着至少飞出了有几百里,周围的环境还是一模一样,欧阳羽未免有些气馁,烦躁不安的说:“这该死的海到底有多大呀?怎么飞都飞不到尽头似地。”
齐峰也觉着有些奇怪,还是出言安慰道:“羽妹,不要着急,或许很快就到了。我们再飞一段看看吧。”
欧阳羽闷哼一声,有些不耐烦的跟上,继续向前飞。
一路飞行,欧阳羽隐约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似远似近,似乎就在耳边,又似乎来自自己心底。那声音凌乱没有节奏,就像是最令人厌烦的噪音,不断敲击着欧阳羽的神经,她越来越烦躁不安,起先还刻意压制着,到后来竟不知不觉的生气起来,看着前方的齐峰,心里没来由的产生一股怒火,心道:“只顾着埋头赶路,也不关心一下人家!真讨厌。”
这么想着,怒火更盛,竟然一掌拍出,击向齐峰。
齐峰正专注的观察周围的环境,忽然感应到背后一股劲风,飞剑突转,反手一掌,挡住攻击,定神一看却是欧阳羽,心里一紧,叫道:“羽妹,你怎么好端端的攻击我呀?”
欧阳羽此刻正火冒三丈,听他一说,气呼呼的道:“打的就是你!谁叫你只顾自己走,也不关心人家。”说着,碧空如臂指使,玄冰剑法流畅的用出,一波接一波的向齐峰攻去。
齐峰一头雾水,不知自己怎么就得罪了她,见她一点也不留情的凌厉攻势,也无暇解释,只好硬着头皮应付。他虽然功力大进,可比起欧阳羽来还差了一个境界,又怕出手太重有所损伤就不好了,无法全力施展之下,就只能狼狈防守了。
欧阳羽占了上风,更是得理不饶人,见齐峰窝囊的闪躲,更是生气:平日里见他风流倜傥的样子,怎的这么没用?光挨打也不还手,真不是男人!还不如死了算了!心里一狠,不觉又多用了几分真元力,碧空光芒大作,竟然使出杀招。
齐峰见她毫不留情的杀招尽出,原本忍让的他不禁也火大起来,心道:你既然如此蛮不讲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也使出浑身解数,拿出才学会不久的绝招“火海炼狱”反击回去。
原本情意绵绵的二人,转眼间竟然生死相拼起来,耳边似乎有个声音不停的催促:杀了他!杀了她!
欧阳羽已经失去理智,见齐峰忽然大展雄风,不但没有改观,反而偏激的想道:好啊!刚刚对我甜言蜜语,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伪君子!
两人都被愤怒冲昏了头,自相残杀起来。短短半个时辰,两人已经过了上百招。欧阳羽修为毕竟深厚一点,渐渐占了上风,趁着一个空挡,施展出玄冰三式中的第一式:冰之坚!这可是她进入元婴期以后才能使用的一招,也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使用。
齐峰只觉得眼前出现了一个雪白的世界,周围全是厚厚的冰层,寒冷无比。突然之间,从四面八方冰层之中射出成千上万的冰锥、冰箭,天罗地网一般的把自己笼罩在里面,根本无法躲闪,齐峰拼尽全力使出最强的防御招式:火海无边,勉强化解了一部分攻击,却仍然被大部分攻击击中,飞出老远后,口吐一口鲜血,昏倒过去。
欧阳羽一击奏效,得意的收回碧空,只觉得畅快无比,飞到齐峰身旁,一眼看见大滩的鲜血,不由心里一紧,一阵心痛油然而生,脑海中的声音在得意的哈哈大笑,欧阳羽忽的清醒过来,大叫一声:“给我闭嘴!”
脑海中的声音似乎受了惊吓,立刻消失无踪。欧阳羽蹲下身子,后悔不已的流下眼泪,道:“齐峰!峰哥,你怎么样了啊?你不要死!我不是故意的呀!”
“他死了!哈哈哈,你后悔也没用了,是你亲手杀死他的!怎么样?心痛吧!看他死得多惨啊?你也去陪他吧!自己了断吧!”脑海中的声音突然再次出现,蛊惑着欧阳羽。
欧阳羽满脸悔意的抬起头,拾起丢在地上的碧空,慢慢抬起,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那个声音兴奋不已,大声叫喊着:“对,就是这样!快,一剑割下去,你就能和心爱的人重逢了!割下去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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