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穆兰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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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羽一声呵斥,芸香哪里服气,一跃而起,指着欧阳羽的鼻子骂道:“你算哪根葱,敢这样和我说话!尊卑不分杨柳师姐,你还不教训她?”
杨柳也很看不过去,冷声道:“欧阳师妹说得很对,你们就该闭嘴!”
欧阳羽继续说道:“你们不仅年长许多,还比穆兰高出一辈,遇到这种情况不止不安慰,还落井下石,恶言中伤,根本不配那一声师叔!”
芸香怒极:“欧阳羽,你还反了你了!今天不教训你,我就不叫芸香。”从腰间取出法杖,摆开架势,口中念念有词,一双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欧阳羽。
香菱见芸香发火了,忙道:“芸香师姐,欧阳羽没大没小,不分上下,我们一起教训她。”说着,也拿出法杖,念动咒语。
杨柳见她二人如此过分,挺身挡在欧阳羽面前,呵斥道:“你们两个给我住手!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我面前放肆?”
香菱一见,停下念咒语,向芸香道:“师姐,我们不是杨柳的对手,还是先忍忍吧!”
芸香恨恨的看着杨柳,又瞪了欧阳羽一眼,咬牙切齿的说:“欧阳羽,今天算你走运,又杨柳罩着你。你给我记住,今天的帐,以后慢慢和你算!”愤愤的收起法杖,和香菱一起走到一边,看也不看穆兰一眼。
其他几个女孩子一看杨柳和芸香闹翻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穆兰哭得泣不成声,又见杨柳河欧阳羽为了自己和芸香闹翻,心里更是愧疚,抽泣的说:“欧阳师叔,杨柳师叔,你们不用管我,芸香师叔说得对,我已是不洁之人,哪里还有面目活在世上,我还是死了得好!”挣脱欧阳羽的手,一头向河边的石头上撞去。
欧阳羽反应极快,身形一闪,已经挡在她面前,将她拉住,大声道:“穆兰,你好糊涂!”把她扯到安全的地方,呵斥道:“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那种小人说得话,根本不需理会。你贞不贞洁,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清楚得很,何必为了一句言语误了自己的性命?”
穆兰连连摇头,痛哭道:“师叔,您别说了。我清白已毁,活着只会遭人唾弃,辱骂!还会连累我的父母家人被人看不起!我,我这辈子都完了!呜呜呜呜——”
杨柳爱怜的看着她,轻叹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对欧阳羽说:“欧阳师妹,穆兰说的都是事实。我们女儿家一旦清白不在,就再也抬不起头做人了!”
欧阳羽被说得哑口无言,又不忍心穆兰大好的青春就这样去了,只得小心照看着她,以防她再寻死。
众人一下子陷入沉默之中,谁也不说话。几个女孩子心中暗暗庆幸:幸好自己没事!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穆兰哭了半天,终于累得昏睡过去,眼角还挂着泪痕。
欧阳羽把她背在背上,对杨柳说:“杨柳师姐,我们还是先到附近的城池找家客栈住下再说吧!”
杨柳点点头,向大家说道:“大家都累了,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再从长计议。”
一直一言不发的古月忽然说道:“杨柳师叔,我们现在在哪里呀?”
杨柳一怔,看向欧阳羽。欧阳羽也愣了一愣,道:“我只顾着往前飞,也不知道这里叫什么地名,不过我们现在离北华山脉足有一千多里,我一直向东飞行。”
杨柳想了想道:“照你这么说,我们应该在枢机城或者毕城附近,我们向东走,应该能找到人家问问。”
众女无异议,默默上路,古月跟在欧阳羽身后,担忧的看着穆兰,她与穆兰从小情同手足,听了芸香等人的话,也很气愤,但碍于芸香的身份,不敢言语罢了。
芸香和香菱气呼呼的在最前面走得飞快,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其他几女连忙跟上,只留下杨柳、欧阳羽和古月、穆兰慢慢的在后面走。
走了半天,眼看日头高挂,晒得众人晕晕乎乎的,香菱开始发脾气:“也不知道把我们带到了什么鬼地方,走了半天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秋凤、米晴等也纷纷抱怨起来,芸香更是一副“都怪欧阳羽”的神色。
杨柳看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对欧阳羽道:“欧阳师妹,你累了吧?休息一下,我先去前面探探路,找人问一下再说。”
欧阳羽见大家都累得不行了,杨柳也是神情疲惫,放下穆兰,唤了白羽道:“白羽,你去看看哪里有人家,回来告诉我。”
白羽长鸣一声,振翅飞去。
杨柳施法凝聚出一个水球,装进水袋里,给穆兰喂了些,又递给欧阳羽:“欧阳师妹,你也喝点水吧!”
“师姐,我不渴,还是先给她们喝吧。”欧阳羽身体比起她们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根本不觉得渴。
杨柳把水袋递给古月,古月喝了一大口,才递给米晴。
米晴接过水袋,自己不敢喝,赶紧送到芸香面前:“芸香师姐,你先喝吧。”
芸香也不客气,接过水袋一饮而尽,把空空的水袋丢给米晴:“再装些水给你香菱师姐喝。”
米晴默默接过水袋,凝聚了一袋水,双手递给香菱,香菱灌下一大口,才满意的说:“你们喝吧。”
穆兰喝下些水,悠悠醒来,目光呆滞,一言不发,古月抱住她,不停的安慰她。欧阳羽看着她神情木然,了无生趣,心里很不是滋味,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黯然走开。
杨柳走到她身边安慰道:“欧阳师妹,你不用难过,人生就是这样,特别是我们女人,稍有行差踏错,就终生遗憾了。想当初我爹早死,我娘为了让我不受人欺负,历尽艰难才把我带到水晶岛上,她在岛上做了三年工,才寻得机会见到我师傅,求她老人家收我为徒。若不是她和师傅,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做什么呢。”杨柳感叹的说,的确,若她不是水晶宫的弟子,恐怕也生活得十分艰难吧。

欧阳羽不解的问:“为什么呢?”她前世小小年纪就被师傅带上雪山,根本不知人间疾苦。重生后,也因为年纪还小,又潜心修炼,根本没有见过世间的疾苦,更不知道女人在这个世道有多艰难。
杨柳感叹道:“我爹去世时,我才三岁。我娘一个寡妇带着我,种地、织布,勉强维持生活,本来就很艰难了。谁知家中叔伯见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合伙夺了我们的房子、土地,把我们赶出村子。我娘没钱没势,根本无处说理,只好带着我四处流浪。那段日子,我娘遭受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侮辱,甚至几次差点被无赖玷污。我娘渐渐明白了,女子单独生活得不易。一次机缘巧合,我娘听说了水晶宫,千方百计打听出水晶宫所在,一路乞讨把我带到了水晶岛上。我还记得娘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学本事,以后靠自己,不被人欺负!”杨柳说着,眼圈都红了。
欧阳羽不甘道:“为什么?为什么女人受了委屈还要拼命忍着?为什么明明没有做错,还要遭受世人的唾骂?”
杨柳恨恨的说:“就因为我们是女人!这个天下是男人主宰的,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庸而已,能有什么地位?”
真是这样么?欧阳羽迷惑了,看着穆兰痛苦的样子,心里一阵疼,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选择了么?
一片沉默中,天空传来一声清脆的鸣叫,白羽飞快的飞回来,冲欧阳羽叫了几声,又转了回去。
欧阳羽忙说:“看来白羽找到人家了,我们快跟上去。”
一行人在白羽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一个小村庄,问清了地方离枢机城不远,雇了一辆牛车送她们去。
芸香和香菱率先爬上牛车坐在最前面,一边招呼米晴等人:“都坐到前面来,离她远点,咱们可不能和她扯上关系,以免被牵连!”
穆兰听在耳里,心里一阵酸楚,只能默默流泪。杨柳和古月拥着她不停的安慰她。欧阳羽见她们如此过分,冷道:“谁敢再说一句,我就掌她的嘴!”
芸香一阵气结:“你——哼!”
不再言语。
很快来到枢机城。这枢机城也算是一座大城,方圆百里,人口二十多万。比起周围的城池都要大些,属于交通要道,来往的客商也都会选择在这里落脚。
杨柳寻了家干净的客栈带着大家住了进去,欧阳羽不放心穆兰,便要了一间大房,和杨柳、穆兰、古月四人一间,好有个照应。
安顿下来,欧阳羽才寻得机会询问:“杨柳师姐,说说地下城的情况吧!”
杨柳点头道:“地下城乃是土神传承,现在的掌门是石坞,另外还有七个长老,他们全都姓石,全是石坞的兄弟或者堂兄弟,门内弟子大多也都是石姓,还有一小部分来自联姻的家族,但都以直系一脉为尊。
那日我们分手后,我们一路向西北而行,未免麻烦,我们没有去都城紫微,而是取道北边的天星城。走了三日,到了天星城,刚进城门就有两个人等着我们,说是地下城弟子,特意来接我们的。我验了名牌,确认是真的,便跟着他们走了。出了城,那两人说形势危急,要赶路,便带着我们用土遁术赶了两天路到了地下城。一到那里,就被带到一处偏殿休息,说是等掌门忙完了再接见我们。等了半个时辰,石坞才接见了我们,说了不到两句,就进来一个人,说是天下大势已去,不如早点归顺绝焰门,保住小命。我们自然不肯,那石坞就命人把我们抓住,关了起来。
昨天下午,那几个畜生忽然来了,领头的石琦说是奉掌门之命来的,说什么之前是因为有绝焰门的人在,才不得不作戏把我们关起来,实在是对不住,掌门只是假意投靠,意图探清绝焰门的底细,委屈了我们,特派他来向我们赔罪,并设宴款待我们。
我信以为真,放松戒备。谁知那几个畜生竟然在饭菜里下了迷药,我们眼睁睁看着他们把穆兰拖进地下的密室,却无能为力,动弹不得,另外几个畜生也趁机要向我们扑过来,我们拼命反抗,之后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就已经被你救出来了。”
欧阳羽道:“那就奇怪了,我到达那里时,你们都好好的躺在地上,衣服也整整齐齐,那些人虽然围着你们,但是并没有动手动脚的。”
穆兰哭着说:“是那个禽兽,把我拖进地下密室,还交待他们几个不许动手,等他先——呜呜——先享受完了,再让给他们!呜呜——”
杨柳立刻明白了,那石琦是贪心不足,才给了她们机会,咬牙切齿的说:“不要脸的畜生,要是再被我碰上,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欧阳羽道:“那个畜生已经被我杀了,早知道他如此下流,就不该让他死得那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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