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杭州之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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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新北京城,海淀区,新星街道,于家胡同。
新北京城里的胡同,规划相当整齐,胡同与胡同之间的距离大致相同。南北走向的一般为街,相对较宽,如从北京火车站到朝阳门内大街的南小街和北小街,因过去以走马车为主,所以也叫马路。东西走向的一般为胡同,相对较窄,以走人为主,胡同两边一般都是四合院。除去四合院外,胡同里也有少量的单体式平房建筑。
顺着狭小的胡同过道走到尽头向左拐,便来到一个不太大的院落中,而座落在院落一端的便是一幢老式平房。应该说这胡同里的都是老式平房或四合院,像如今这种建筑在新北京城已经较为少见。
于强就生活在这老式平房中。
院落中摆着大大小小的盆景,这都是于强那退休的父亲平时没事摆弄的,还别说,摆弄的还挺好,都可以拿出去卖。房子不太大,青砖青瓦,可拆卸式红漆大门,雕花玻璃窗,无不透着老北京的气息。可是时代变了,特别是在‘咎落’事件以后,全中国乃至全世界都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
生存,便是这个时代人们所追求和期待的。因为‘咎落’事件带来的噩兽,时常侵占人类的躯体,混迹在正常人类之中,以吃人来进行成长和进化。这也就造心渐渐冷淡,对他人都抱有强烈的警戒心,谁知道你的朋友或亲人没有被噩兽侵占身体?这样的事情,世界各地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谁也料不到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
客厅中,摆放着各种生活器具,电视、音响、冰箱、DVD、精美的木制沙发等。也不能说于强家里很穷,只算得上是能够吃饱穿好,但却没有多余的钱去挥霍。
饭桌前,于强一家人正在吃早餐。早餐也较为简单,稀饭、咸菜、包子加油条,大热天也就好这口。
“爸、妈,我要向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于强喝完稀饭后舔了舔嘴唇,他今天不会再出去当拖运工,因为他要跟着朱晶和朱婉萍去杭州考古。他昨天晚上都怀疑这是在做梦,但后来思来想去发现这都是真的。
程梅夹了一筷子咸菜到碗里,问道:“什么事?你找女朋友了?不是妈不让你找女朋友,只是咱家的经济条件实在是……你看,妈又没有工作,你爸的退休金就那么点儿……”
于强就知道他妈又开始唠叨,而且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天下母亲都一个德行。他急忙插嘴道:“不是这个事情!您就不能想点别的?”
于天成看儿子那没出息的样子就来气,哼了一声说道:“你能有什么破事儿?不会是想跟我们要钱买手机吧?”
“不是这事!”于强觉得自己做为儿子,真的很失败,还不是一般的失败。“我今天要去杭州!”
“杭州?”程梅咀嚼着口里的咸菜,发出脆响声,味道还不错。“今天不出去搞拖运?这大热天的跑到那里去做什么?”
于强说道:“我应聘上了一家考古研究所,当……技术员!”他才不好意思说去给人家继续当搬运工,多丢人啊。“月薪五千!”
“真的?!咳咳咳……”程梅听到这件事太过激动,被咸菜呛得咳嗽起来。她可做梦都梦见儿子能找份好工作,做拖运工简直是活受罪。
于天成仿佛不相信儿子的鬼话,起身轻轻拍打妻子的后背,为她顺顺气。他说道:“你这孩子也真的是,就会异想天开!你不知道你妈身体好?”
程梅渐渐停上咳嗽,说道:“儿子,妈相信你!千万别像你爸,这辈子都没啥出息,就是个窝曩废,没屁用!”

“你说什么?”于天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最受不到妻子当着儿子的面奚落他,叫他当父亲的脸往哪儿搁。“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程梅把筷子重重地摔在桌子上,瞪着于天成叫道:“怎么,还说不得?这本来就是事实,儿子就是你没教育好,凭他那个聪明劲还考不上好的大学?”
“啊呸,都是你这个当母亲的给宠坏的!”于天成气呼呼地反驳道。
“自己没有教育好还怪我?都说子不孝父之过,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子不孝母之过!”程梅没好气地说道,“我这没文化的人都懂,难道你会不知道?还整天在儿子面前吹嘘,自己当年多么多么会读书,门门都考满分,真丢人!”
于强张大个嘴巴,他真是受不了自己的父母,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吵起来。最后他不耐烦地站起来,叫道:“吵!吵!吵!就知道吵,从我懂事起到现在,你们什么时候停止吵闹过?”
咚!咚!咚!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孩出现在门边,是朱婉萍。她白大褂没扣,敞开着,里面是白色紧身背心搭配牛仔短裤,身体的线条完全显示出来。她轻轻敲了敲门框,希望以此来吸引厅内一家人的注意。当然,她这个方法非常奏效,于强和他父母纷纷转头朝门口望来。
“很抱歉,打扰你们了。”朱婉萍双手放在后背,脸有点发烫,有点不好意思,对现场气氛感到尴尬,她从小到大还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于大哥,我们……准备出发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
程梅顿时怒气烟消云散,脸带微笑,说道:“啊?你好……吃过早饭吗?没吃的话进来吃点!”她把头转向于强,轻声低语。“儿子,好样的,她长得挺漂亮……就是小了点,恐怕不能生儿子!”
“妈,不是那样的……”于强觉得丢死人了,急忙进行解释,但似乎于事无补,他老妈完全陷入幻想之中。
于天成一直沉默不语,正吃着咸菜喝着小酒,恐怕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朱婉萍急忙说道:“不用了,阿姨,我已经吃过了!真是很抱歉,我不知道……知道的话,我就买点……于大哥,你快去拿东西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竟然语无伦次起来。
程梅认为朱婉萍是于强的女朋友,所以怎么能让儿子的女朋友在门口干站着呢?于是起身走到朱婉萍面前,笑着说道:“别干站着,进来喝杯水吧。”她转头看着于强。“强子,你还傻坐着干什么?”她使劲朝儿子使眼色,希望儿子能够把朱婉萍迎进屋坐下。
于强真是尴尬至极,唯一解除这种场面的方法就只有离开。对,离开这里。他起身迅速回到房间拿起背包,然后又回到客厅,走到门口说道:“妈,我们出发了,你和爸在家要多注意身体!”他拉着朱婉萍的手,向逃离战场一样离开客厅,跑到院子里。“不用送了!”
背包里放着洗换的衣服和内裤,于强在头天晚上就准备好了。是的,他早就不想在过着一层不变,枯燥乏味的生活,也许新生活更适合他也说不一定。他哪里知道,这次出门,带来的可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心点!”程梅看着儿子的背影叮嘱道,眼睛竟然有点湿润。
于天成仰头喝光一杯酒,说道:“儿子都多大了,还在那里瞎操心,他会自己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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