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要落山了，山谷中昏暗了下来。看着不太大的石洞，也显得黑乎乎的。在这样的洞中呆着，有一点恐惧。
倪艾身子缩成一团，看着眼前的两个似人非人，似猿非猿的家伙，心里想着如何对付他们。
“他们说着人的语言，仅管语言发音跟普通话有很大的不同，可还是能听懂大概的意思。他们一定是人类了。不会是什么猩猩猴子之类。”倪艾想，“可是，他们怎么会长出这样的一种怪样子，那么长的体毛，而且颜色是红色的，从来没有见过人能长成这个样子。”一会儿时间，倪艾又否字了自己，想到了最后，她还是弄不清楚自己遇见了什么东西。
不当眼睛适应了洞中的光线后，倪艾仔细地看了一下这个石洞。这个洞不大，但是很深，它是一个“之”字形的，从上面慢慢地伸到了底下。在他们现在呆的地方，稍微平一些。下面是平的，上面却象一个张开的青蛙嘴巴，三个人呆在这个地方，很象是呆在青蛙的嘴里。黑色的岩石，上面流着滴滴的水渍，显得很潮湿。在潮湿的地方，长了许多的青苔。这是一个真正的原始山洞。人怎么能呆在这里。他们为什么呆在这里，倪艾想了半天，还是不太明白。现在在外面的大城市里，人们都过上了什么样的生活，在这里，竟然还是原始人的生活方式。太不可思议了。
那一个公怪物，现在半躺在洞中靠洞中的地方，那只母怪物依偎在他的身边，正在用长毛的瘦手，为他理着毛发，公怪很舒服地半闭着眼睛，享受着同伴给他带来的快乐。
他从身边的一个袋子子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嘴里吃着。倪艾看了半天，这才看明白，这是一只猪肘子，一只煮熟的猪肘子。怪物的牙齿很尖利，咬得肘子咯咯地响。大约是连骨头边骨一块给咬下去了，发出脆响的是咬碎的骨头声。发出稍木一点声音，是他要嚼着皮肉的声音。
公怪就那样目中无人地吃着，一点也没有留意那只母怪和倪艾的存在。
倪艾用眼睛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吃东西的样子太丑陋了，太难看了，竟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嘴里嚼着的肉和着唾沫，在那张大大的嘴巴中转来翻去。怪物一点也不在意倪艾的蔑视的目光，他只把自己的眼睛半闭着，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在乎。
倪艾站起来，做出向洞口出走的样子。
那个母怪立即跳了起来，挡在了倪艾的面前。
“我要上厕所。”倪艾冷静地说。
“什么？你说明白一些。我不明白。”那个母怪用一种很慢而且咬字非常重的方式对倪艾讲。
倪艾突估明白，她可能不懂上厕怕的意思。于是大声地说：“我要撒尿。明白了吗？”
“哈哈哈……”母怪笑了，“这算是什么事呀。那个人不撒尿，要撒就撒吧，还要跟人说一遍，好象只有你会撒尿一样。”母怪坐下了下来。
倪艾继续向洞中走去。
洞口的地方盖着一块石板，有半间房子那么大，少说也有几千斤。倪艾看了看石板，然后伸出手来，想把它移动一下。老天爷，那简直象蚂蚁撼大树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倪艾的脸色挣得通红。那两个怪物都笑了起来，发出刺耳的叫声。倪艾很怕听到这样的声音，它震得人难受。
“我要撒尿，把洞口打开。”倪艾走了回来，站在那个公怪的对面说。公怪看了倪艾半天，懒洋洋地说：“要尿就尿吧，叫什么？”
“在那里撒尿？”倪艾不明白。
“就在这里。”公怪懒得理倪艾了。他用一只粗大的手指头，在嘴里掏着刚下吃猪肘子时陷在牙缝中的肉丝去了。那根长而粗大的指头，立即被他的口水弄湿了。样子非常恶心。
“我是女生，怎么能在人面前撒尿？这多么不卫生。这里要呆人的。”
“什么卫生不卫生，什么女呀男的？事情怎么这么多？就在这里撒吧。”女怪生了气，她撇一撇嘴唇，对着倪艾非常不满地说。
倪艾只好退回来，走到远远的一个角落，坐在那里，她只能不多解手了。遇见这么一对怪物，跟他们讲理，算是白讲。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理，根本不要听别人的话。
当倪艾坐回去后，两个怪物也半躺了下来。公怪拿出另一只猪肘子，递给女怪，女怪高兴地拿在手里啃了起来。这样的猪付子，显然是某个食品厂生产的，外面有包装，有袋子。母怪只用自己的牙齿一咬，那袋子就开了，从里面取出来的，是一只发黄的干硬的猪腿。可能是做成的时间太长了，那东西已经干了，怪物拿来在手里，象是在啃一块干馒头一样。可是，他们啃得很精细，也啃得很认真，好象一点也不肯糟蹋似的。
吃了那只猪蹄子，母怪跑到石洞的一角，那里有一个石头小窝子，里面有水，一条细如麻线的水流，那石缝中浸了出来，那石窝子中的水就那么不多不少地老是那么多。
母怪爬下身子，象动物那样，把嘴伸到手里边，喝着。声音很响，发出咚咚的声音。喝够了，她站起来，用一只手擦一下嘴巴，然后心满意足地坐到了公怪的身边。
看得出来，他们象是一对夫妻，一对怪物的夫妻。倪艾心里有一点放松。如果怪物是一对夫妻，那么他们抓她来干什么？要她做奴隶，要她做苦力，如果是那样，她还可能有逃出的可能。
公怪好象发现了倪艾在看他，他抬起头了，看了倪艾一眼，然后把一只猪蹄子扔给了倪艾。倪艾正在低头想心事，没有注意到，那东西砸在倪艾的怀里，吓了倪艾一跳。倪艾一下子蹦了起来，尖叫起来。
怪物们也跳了起来。等到他们发现，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是眼前的这个毛丫头在虚声张势地闹鬼时，他们又坐了下来。
那只猪肘子，倪艾看了一眼，就觉得恶心，那么肥的肉，那么硬，那么白，看一眼她都要恶心，更不要说吃了。倪艾扭过头去，不见那个东西。
大约是公怪觉得倪艾的这个行动侮辱了他，他跳了起来，从地上拾起那块猪肉，塞到倪艾的面前。倪艾把头转到了一边，她不想到了这个。怪物把把块肉递到了倪艾的嘴边。倪艾眠着嘴，不动
公怪物一下子抓紧了倪艾的头发，把那块肉塞到倪艾的嘴里。肉块太大了，憋得倪艾眼泪都流出来了。她觉得呼吸也快上不来了。委屈的泪水一个劲地流下来。她用两只又手，狠命地要把面前的令从厌恶的东西拔开，可是那怪物的力气太大了，一点用也没有。倪艾在怪物面前的打斗，对于怪特来说，简直象是搔痒，一点用外也没有。怪物倒得意得哈哈大笑。
倪艾的烈性，逗惹起了怪物的征服欲。他抓着倪艾的头发，把倪艾拉到母怪坐的地方，强迫倪艾坐下了来。地上脏极了，到处是灰土，倪艾坐不下去。怪物抓起倪艾的两只脚，往起一提，倪艾一**坐在地上。不过不是她自己坐下的，而是跌倒的。**跌得生痛，倪艾第一次遇见这样蛮不讲理的东西，她不知道怎样来对付这个怪物。摔在地上的倪艾，用手乱抓着，用脚乱蹬着，她用这些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混乱的动作来表现对怪物的不满。倪艾的动物，逗惹起了怪物对她的注意力。她的白白的肚皮，露了出来。
怪物看一刻，立即动手来撕倪艾的衣服。
看得出来，这个怪物，根本不懂女性的内包装，也不知道怎么样来脱下它们，他只是糊乱地撕扯。衣服给撕得变形了，给撕破了，扣子也飞脱了，最后倪艾的上衣，象一张动物的皮子一样，给这个怪物从头上扒掉了。可恶的是这个怪物，扒到了头顶，便不再扒扯了，这些衣服，正好成为束缚倪艾双手的绳索。现在，他开始撕扯倪艾的下身衣服。学生装的校服，本来就很宽松，怪物只轻轻一用力，衣服就给扒掉了。
倪艾现在象一个放在案板上的鱼，失去了水，也就动弹不得了。羞耻感，巨大的羞耻感，让倪艾的眼睛不敢睁开。她好不容易把双手从上衣里取了出来，力用地推着这个怪物。
可是怪物太庞大了，简直象是一座山，比山还要沉重。倪艾的双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是他一点也不动，死死地坐在倪艾的身边，用一双发红的眼睛看着倪艾。当倪艾刚从地上翻身起来，要坐起来时，他只用了一点点力气一推，倪艾就又躺在地上了。当倪艾再一次翻身起来时，他仍旧是老办法，轻轻一推，又让倪艾躺在那里。几次反复，倪艾的头晕了。她昏头昏脑，方向也辨不清了。
怪物发出“呷呷”的笑声。这笑声，在这个很深的洞中，发出很大的回声，传得很远。
怪物开始抓倪艾的腿了。倪艾凭本能，知道他要干什么。她用劝地蹬着，想一下蹬翻这个怪物。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脚蹬在怪物身上，怪物不动，倪艾的身子倒向后退了。
怪物的身子已经压了上来。
一张可怕的脸凑近倪艾。一种难闻的气味，一种很长时间没有洗过澡的汗味和动物的骚味，让倪艾呼吸紧张。那毛毛茸茸的脸，那张老是淌着口水的嘴巴，逼得倪艾闭上了眼睛，把头扭向一边。怪物的爪子也太尖锐了，抓在那里，直往人的肉里钻，很痛很痛。倪艾尖叫着。当怪物再一次动她的下身时，倪艾又一次扑坐了起来，不知道她碰到的是动物身体的那一部分，倪艾闭着眼睛，张大嘴巴，狠命的咬了下去。咬到的是毛，也许有皮，也许有肉。怪物发出了一声粗暴的叫声，他痛得跳了起来。就在他站起来时，倪艾也刚从地上坐起来。怪物挥动他的拳头，对着倪艾一掌。只听啪的一声，倪艾倒了下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倪艾醒来时，四周什么也看不见了。黑乎乎的一片。她的身上还压着一个人，倪艾知道，是那个怪物。他折腾她什么时间了，倪艾不知道。现在，她的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动也动不了。感觉不到痛，全身所有的一种感觉，就是那不堪重负的压迫感。她觉得自己的骨头在咯咯地作响，呼吸快要停止了，一种要死的感觉袭上了倪艾的头脑。
凭感觉，倪艾知道自己的手，是给怪物抓紧的。没有被绑起来，可那抓紧的感觉，比绑着还难受。怪物喘着粗气，还在她的身上折腾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动物，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怎么长着这么一副可怕的嘴脸。落到他的手里，可算是倒了血霉。
在黑暗中，倪艾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着黑暗，看着洞顶。
“什么时候，天才能亮呢？”倪艾想。
怪物停了下来。倪艾想：他可能完了。倪艾等着这个怪物爬起身去。可是，他就是不动。倪艾推他。怪物也不理。能感觉到的是，怪物把自己的嘴巴，放在倪艾的脖子旁，在那里一动不动。从那第嘴里流出的口水流着倪艾的脖子往下淌着。
仅仅停了一会儿，怪物又开始动作了。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猛烈，更加凶狠。他象是一个机器，又象是在对付一个仇敌，好象要把全部的力气，全都发泄出来。倪艾觉得自己快要给摇散架了，身子到处是酸痛，头脑胀得厉害。想动，给动物抓着两手，身子也给死死的压住，一点也动不了。
“完了，完了。我成了他的性奴了。”倪艾想。这是同学们常开玩笑的一句话，想不到今天在她的身上变成现实。给一个异类，给一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家伙，做性奴，这是多么大的一个笑柄，是多么大的一个羞耻。然而，在此时此境中，倪艾能有什么办法。在这个似乎原始时代的地方，面对着这个根本不讲道理不听人话的动物来说，倪艾在文明社会学的那一套根本没有用了。跟他**律常识吧，给他讲犯罪的后果吗？给他讲爱情和婚姻吗？……倪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让泪水静静地流着。“全是这次该死的春游毁了我！”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如果不出来，如果她一门心思地把精力用在学习上，如果她一直生活在她熟悉的领域，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呢？
一件很小的小事，可能成就一个人，也可能败坏一个人的一生。
怪物是什么时候，折腾完的，倪艾都不太清楚。只是她感到身上的压力减轻的时候，那时怪物象得了大病一样地滚到一边去了。
“累死你个王八蛋！最好让你现在就断了气。”倪艾在心里骂。
倪艾爬起来，就要傍边解了小手，然后靠在石壁上坐着。
她现在睡着着。那个母怪物和公怪物，发出的鼾声，很大很响，带着很长的哨声。吵得倪艾一点睡意也没有。再说，这个洞中，没有铺的东西，也没有盖的东西，怎么能睡得下去了。
身上软而无力。可是她一点快乐的感觉也没有。大约是全身的汗快流完了，她就感到喝，就感到饿。可是四周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那水窝子，也看不见被她扔下的那块猪肘子。
现在倪艾后悔了，她后悔自己没有吃了那块猪肉。如果吃了，身子也不会象现在这样没有一点力气。也不会渴成现在的样子。人不能不吃，人也不能不喝，不论在什么情况下，只有活着，才可能有别的，倪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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