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憩楼很冷清。没有客人。只有几个工匠在拾掇坏掉等窗户、屏风、桌椅。
没有血迹。但从残留的景象上看，这里有过一场打斗。高手之间的过招，没有那种大面积的破坏。但功力所过之处，却是触目惊心的。桌子碎成渣，木板的隔强上留着人形的窟窿。
楚子矜看得出。的确是海腾蛟出的手。墙面和屏风上，看得出剑痕，痕迹很特别，不是剑刃所伤。是剑气，冷月剑的剑气。所以痕迹发黑，像冻伤一样。
从墙面上浅浅的痕迹上看，云姑娘曾经在这里闪转飞腾。这里曾经有过怎样的打斗场面？弱小的云姑娘，是怎样面对野蛮的歹徒？楚子矜闭上眼睛。他的心在痛，比后背的伤更痛。
被人夺爱的屈辱和仇恨，如火一样在心头燃烧。手心都握出了汗。
马，快马。在山道上艰难地跑着。
夜，很黑的夜。孤独的马踢声，只有孤独的夜虫的鸣叫的陪伴。
陪伴楚子矜的还有伤痛和汗水。更有信念和怒火。他要在嘉峪关前赶上西域王子的马队，出了关，就再也没有胜算了。
夜晚的山道，崎岖难走。这马还算好，是在这种山道里走出来的。已经很快了。只要能北上，过了黄河，再换上两匹额尔沁草原的蒙古马，换着骑，不分昼夜，一定能赶得上。
胡赛王子，还有海腾蛟。我楚子矜来了。
然而，此刻，这山道上。马跑不起来。楚子矜只有焦虑。不停地打马，催赶着
就在楚子矜憋着一股劲，打马急赶之时。天山卧雪谷眠云山庄里，也是黑黑的一片。夜鹰的叫声，在山谷中传得很远。黑暗中，没有灯光。素手姥姥有规定，到了夜晚不许点灯。眠云山庄的弟子，各个能在暗夜中如夜鹰一样，看见猎物。
此刻，在这飘来阵阵的花香的阁楼里，素手姥姥没睡。其实眠云山庄的弟子都没睡。在暗夜里练功，暗器。能在黑夜中出手，击中任何目标。包括五十米外的一只蚊子。
紫柳没练。她已经出师多年。是姥姥的助手，打理着山庄的事物。
“楚子矜真的已经出发了？”姥姥的手摸在刚织出的光滑的锦上，慢慢地问。
“是的。估计快到洛阳了。到了洛阳的话，就很快有快报送来的。”紫柳回答。
“办得好。只要把楚子矜调到西域，我也就放心了。”
“到西域后，如果他发现上了当，会怎么办？”紫柳问。
“永远不要让他知道真像，想办法把他留在西域。变成一柄架在胡赛脖子上的刀，帮我们牵制住他。你安排去办吧。”
“是，弟子明白。”紫柳退下。
素手姥姥坐在古琴前，闭着双目，弹了起来。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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