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静。飘着淡淡的香。
素手姥姥眯着眼，回忆着往事：“……入宫那年，我十六岁。花一样的年纪啊。就是那年的秋天，也是个秋天。飘着很好闻的花香，菊花桂花的香。我在宫里跟几个宫女折桂花，笑闹着。突然发现几个人在不远处看我们，其中有个穿黄袍的人……”
“那天晚上，我便被裹着白色的绫，扛进了寝宫。是的，我很害怕。我知道他是皇上。后来，他几乎每天都来找我，听我弹琴，召我伺寝。那段时间，是我最幸福的时光……这段时间大约有一年的光景。”
素手姥姥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似乎她已经完全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了。
“好景不长。静王爷，也就是皇上的六弟。趁皇上与我沉在儿女私情之中。便暗地里串通太子，在那个初冬的季节，在我给皇上熬的羹里，下了药……”
“皇上驾崩的那天，他们要抓我，说是我谋杀了皇上。我逃了出来，我是被一个东洋特使**来的。从那天起，我就发誓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我在东洋人的安排下，创建了卧雪门。我就是要有朝一日，我要操纵这朝政，像耍猴一样地耍他们，哈哈哈……这一天终于来了。”
素手姥姥笑得很疯。
楚子矜没笑，他笑不起来。“那么，云仙也是你们设给我的套？”
素手姥姥收住了笑容，说；“说得对。你其实一直都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也算是给我们的全盘，起了很关键的几部。当时，让云仙诱你，只是为了利用你刺杀皇上。谁料，辽东局势突变，不得不由梁王改变策略。更让我意外的是，云梦这个傻丫头居然爱上了你……”
“云梦？？”楚子矜惊讶地问。
“是云梦，不是云仙。她们是孪生姐妹，一模一样。没人知道。人们只知道一个云仙，实际上是两个人。救你的，跟你私奔逃命的，是云梦。”
楚子矜沉默着。继续听素手姥姥讲着。
“梦儿同你私奔，确实乱了我们的计划。只好做了调整。再那个叫来凤的镇上，偷梁换柱。当时梦儿因为身孕，已经不能跳舞了。所以，凤憩楼上，翩翩起舞的是紫柳……”
“梦儿有了身孕？？”楚子矜有些坐不住了。
“是的。梦儿被燕独飞押回了天山。紫柳在凤憩楼演了一场受辱被掠的戏。哈哈，于是就把你引到了西域。胡赛一直是我们的一个隐患，是一头随时扑出来的老虎。但他却夺了你口中的羊，你是放不过他的。……”
“我只想知道云梦后来怎样了？”楚子矜咄咄地问。
“梦儿嘛，她在卧雪谷生下了一个小丫头，一个很可爱的小丫头。为了惩罚她，我没让她见过一眼她的孩子。我让紫柳把孩子带到了胡赛的王宫……”
楚子矜心里很难受。如刀在捅一样。
“胡赛被紫柳花了多年的功夫，终于让他中了我们的毒，在我们的控制之中。西域的威胁没有了。才放心地开始我们最后计划。这计划太大了。也是利用你天狼寨的旗号，也才让西域狼烟四起，吸引了朝廷的重兵。”
“哎……我唯一失算的，就是养虎为患。让你们天狼寨成了我最大的敌人。”
素手姥姥的眼光，突然变得很阴冷。如同针一样刺向楚子矜。
“百密总有一疏。”楚子矜笑到。
“子矜，听说你文武双全。今日佳节，能否献上一曲？”
楚子矜笑了，“那子矜就献丑了。反正是要死的人了，就留下一曲。但也有个要求，能否请云梦出来一见，当然还有那个孩子。”
素手姥姥说：“当然可以，只是楚雨嘛，你暂时见不上，我会让你见到的。”
素手姥姥拍了三下巴掌。云梦款款地从后面出来了。
不是一个。是三个。紫纱彩裙，飘飘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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