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选择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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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蔽日,阴雨连连。
街道上除了哗啦啦的语声,便只有风声流窜。而此时一阵阴寒之风忽然吹过,直叫人毛骨悚然。鬼魅般的黑影也在雨幕中急速飞窜游移,却突然间猛地在空中悬定了下来!
雨水从那鬼影身上散发而出的蓝光上滑下,所以并未碰触到他。而他黑色斗篷帽下的面孔,却是恐怖异常,令人作呕。因为那是一张布满结痂和烂肉的脸孔。可他银黑的眼睛里却透出了一股难抑的兴奋。他看着倒在雨泊中的少女,突然猛地倾身!他嘴里尖利的獠牙也猛地朝她咬去!
“住手——!”
突然传来一声冰冷的厉呵,那鬼魅身影便停止了动作。
他抬起惨不忍睹的脸孔,对着如线雨丝下,那妖冶漂亮的白袍男子说:“主人,这女孩儿精魂醇厚,还蕴着一股极强的灵力,若是吸干她的精血必定对我们大有好处啊!”
风中,那一袭白袍的妖媚男子如流云般漂移过来,可他如桃花般勾人的眼里却闪出一丝危险:“说过多少次了,不允许在紫金吸人精血,要知道这里是高等神士云集之地,稍有不慎,只会麻烦上身。”
她看着雨泊中,身形单薄的少女,薄唇浅浅勾起:“再说,这女孩儿的价值何止这点。你我的愿望,可都要靠她来完成呢。”
如鬼影般的男人,脸孔上顿时因惊讶而变得更加扭曲和丑陋。
“难道她就是主人口中,那个和芽仙精魂、灵力最为接近的月芽子?”他的声音暗哑粗糙却还是可以听出一丝激动和惊喜。
身着白袍的男子微垂桃花眼,妖媚的气质也更甚。“嗯,所以我们的计划可以提前了。那嗜血魔剑暂时也不用再找了。”他的声音有如磁石,有种蛊惑魅人的味道。
那鬼影般的男子,顿时皱起满是结痂烂肉的脸,不解地道:“可是几年前,那个手持魔剑的少年已经出现了,沙士门也一直在找他,我们不是该……”
妖媚的男人顿时打断他道:“朗明,其实魔剑不管在谁的手上,只要是用来杀人就行了。可是魔剑现在不在那少年手上,因为通过占卜这两年我却始终未能测出魔剑所在。因此魔剑不是被毁,就是被设下重重结界,所以难以寻觅。”
“那主人是要我开始收集神器月瓷吗?”如鬼影般的男人马上问道。
“不!我要你先去查出黑、白、茶三色月瓷的所在。因为我们若能知道七彩月瓷的所在,就可以明白围绕着月瓷那些人的动向,到时即使是坐收渔人之利,我们也可游刃有余,不需要过多的费神费力。”
雨中,那妖媚的男人在地面上浮定,衣袂也向后微微飘荡,绝美的脸上有种不容于世的妖冶气质。
突然不远处飘来一缕压抑着焦急的呼唤声“澜儿……”那妖媚的男人,马上用上挑的眼睛扫了一眼立在碧澜身边,如鬼影一般的男子。瞬间,两人便在雨声淅沥的街道上,幻化无踪。
“澜儿?!”
撑着一把蓝伞的尚轩看着倒在雨泊中的少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快步过去,一把抱起浑身湿透的她。只觉她的身子冰冷得令他心惊!他顿时懊悔不已!他真傻,他怎么能答应让她见那阡陌王爷呢?虽然阡陌王爷是她的舅舅,可是对待自己的母亲和兄弟都一向冷淡的他,怎么会念着他本就不在乎的亲情而宽容的对待她呢?
“少爷……”尾随其后的文伊看到小姐已是昏迷不醒,连忙上前查看。她抚上碧澜的脉搏,对着抱着碧澜,一脸怜惜沉痛的尚轩道:“小姐已是气血不足,看来倒在雨中也有几个时辰了。而且现在她已开始发烧,还是赶紧将她送回府中吧。”
尚轩也知道不能再耽搁时间,便抱起碧澜,往肖侯府邸赶去。而为她们撑伞的文伊却突觉脑中一阵刺痛,但她还是忍着头痛加快了步伐,毕竟两年来,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头痛了……。
……
素雅的闺阁内,尚轩坐在朱漆檀香木椅上,看着暖床上的碧澜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尚轩微拧的眉头也缓缓展开。
他握着碧澜微烫的手,看着丝质被褥下的她,俊朗的脸上却又泛出一丝愁绪与不安。前些天,肖皇已问起回府两年的念欣是否已完全恢复,是不是可以令其入宫一叙,毕竟她也是自己的表妹,作为兄长也该对她多眷顾一些。

她快入宫了吧……?即使父亲不舍,可皇命难为。可是以澜儿的性子又怎肯受他人摆布呢?尚轩在心理不安地想着。
而此时,躺于舒适暖床上的碧澜,感到从手上传来的温度,却禁不住想起了那个温润如水,美如精灵的少年。在碧烟时,嗜睡的她似乎随时都能睡着,可每次因此着凉生病的她,却毫不忧虑,甚至她还在心中窃喜。因为那两个男子在她生病时,只会更惯着她,宠着她,令她如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般。而每次醒来,沚君都是握着她的手,担忧却温柔地看着她。
碧澜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脑中泛起了漩涡的影像,可片刻后,她看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戴着金色月牙形面具的男人,他嘴唇殷红,下巴瘦削。可他殷红的嘴唇此时却扯出一抹极其残忍的笑意,他捏着跪在地上,那俊美少年的下巴,语声阴柔却冰冷地道:“想要救你父亲,就要付出代价,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少年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变化,只是他冰冷的碧眸里,泛出了一丝狠绝。碧澜的心里顿时一阵抽痛,那是沚君吗?那个温柔良善,总是一脸谦和,如和煦的风般,清新的少年吗?
“随便!”
两个冰冰凉凉的字从那精致如玉雕般的少年嘴中吐出却令碧澜心中顿生一股恐慌!
戴着金色月牙形面具的男人,嘴角笑出一阵快意,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解开沚君的衣带,便倾身压向他。碧澜顿时惊叫出声:“沚君!不要!”可睁开眼后,她看到的却是自己舒适的闺阁,和脸上泛着自嘲的尚轩。
尚轩的脸色有些惨白,她握着碧澜的手也紧了几分。从碧澜呼出沚君名字的那一刻,他顿时明白。……原来,他从未释怀过,他根本无法只把她当作妹妹。
“啊……痛,尚轩你抓疼我了。”碧澜看着守在身边的他,脸色有些不自然。
尚轩应声放开手,可碧澜纤长嫩白的手背却已泛着清晰的红色印痕。“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也该回房了。”尚轩起身背对着碧澜,轻声道了句。可他的心里却泛着酸楚。
当尚轩踱步到门口时,碧澜赶紧说了句:“真的谢谢你,尚轩。”
尚轩停下脚步,冷毅的脸上慢慢转柔:“不用,做这些都是我愿意的。你好好休息吧……还有身边的那个丫鬟真的很可疑,普通的农家女怎么可能懂得把脉,总之……你自己多注意些。”说完,尚轩并未回头看碧澜便轻移步伐,走出了房间。
看着在门口消失不见的尚轩,碧澜脸泛疑惑,喃喃自语道:“文伊吗……?”
其实两年来,碧澜确实也发现了很多疑点。毕竟苦命的农家女怎会十指纤纤,肤色白腻,而且还懂得诗文作画呢?可是她不仅长得像珍祺姐,就连性子有时也很像。
碧澜抬手抚上自己的耳垂,只觉淡淡冰凉的感觉从耳垂传入指尖。
前世的时候,尹珍祺曾告诉她,当人们的脑子被烦恼之事搅得混乱不堪时,可以摸摸冰凉的耳垂,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所以从那以后,她便有了摸耳垂这个习惯。
和珍祺姐一样,对她百般照顾,温柔呵护的文伊真的需要防范吗?
“小姐,你醒了,刚好趁热把药喝下吧。”婉柔的声音从高处传入耳中。碧澜抬头看向站在床前甜美的女子,浅浅笑了下,便接过瓷碗,将药喝下。她看着褐红泛彩的液体里,映照出一脸温婉关切的文伊,心中释然道:若连这般单纯善良的女子都要防范,那世界岂不是太可怕了吗?
闻着可令人安心的药香味儿,此时的碧澜只想享受着,她同尹珍祺一般,带给她的温存,所以……她选择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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