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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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头上长角的家伙说的对不对,我觉得说抑郁症严重了,只不过有时候比较灰色罢了。我经常去那个活动中心,昨天坐在那旋转的时候,有个老头,头发都白了,他眼神诡异,东瞅西瞅,后来跑到我斜对面的方。那里有长到腰部的小树,他就站在那准备小便。我真想上去从后面踹他一脚,老不正经,让我一下想到火车上那个老头,看到人家给孩子吃奶也不回避回避,还目不转睛盯着看,现在这个老头还不及那个。 不远处有片大的树林,他不去,却故意跑到人多的方找骂,这个方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还有其它的人。那些人都在骂他,我迅速的离开了那个方,唯一的一片净土也被他污染了,以后再也不想去那个方。
明天又是星期六,尽管是星期六我也不愿呆在家里。上个星期二张磊说沙发上太热,所以他住了进来,睡在另一张床上。不过他人品还行,虽然晚上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睡一个房间,如果这个男人不是生理不正常,他都会想入非非的。我不喜欢他,我也不想跟他怎样,他试着问我可不可以两人睡一张床,我拒绝了,他就没再要求。第二天那个小男孩也被蛤蟆眼赶到这个房间,张磊和他睡一张床,我自己睡一张,自从来到这里,我都是穿着短袖和短裤睡,换个衣服都要跑到洗手间。从自己对张磊讲了那句不妥的话,我觉得我们变得怪怪的。我知道不能一直住在这,所以我一边找工作一边找房子。
星期六去看了个房子,在上南二村,里面住着一个单身男人。我去看房子的时候,他穿着睡衣,头发蓬松,一直盯着我的胸部看,而且房子阴暗又潮湿,重要的是我对这个男人不放心。虽然在张磊那什么都不方便,但是和他们住一个房间我心里很踏实。我在网上找房子,张磊不让找,说要我先找工作,今天去看房子的时候,他也不让我去,但我还是执意要去。看完房子我在铁站里晃了一天,以前可以在楼下的活动中心玩,现在我只能在铁站玩。
凌晨五点多,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整理东西,我极其困难睁开眼。看到张磊在擦他钓鱼用的东西和包,那样子就像一个士兵在擦他心爱的手枪一样小心翼翼。看到这情形,我一下子没了睡意,他看到我睁开眼了,还看了我两眼,但没说话。我觉得鼻子酸酸的,但我还是装着睡着了。心里想着,如果他出去的时候叫上我,我就再厚着脸皮住几天,如果他没叫,天亮以后我就收拾东西走人。我知道他的那套鱼具价格不菲,从他平时用的东西和穿衣服上能看出一个人的生活习惯。他经常拿着那个ZIOP的打火机玩来玩去,还向我炫耀说:“看一个男人有没有品味,就看他的打火机。”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有那么点品味的男人,不是因为他用了ZIOP的打火机,而是我从其它方面观察到的。一个喜欢钓鱼的男人绝对比一个喜欢打电动游戏的男人靠得住,但是我不喜欢他,我也不想勉强自己。
他整理完这些,背着包走了,随着门咔嚓的一声响,我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我睁开眼,准备起床,一会我将会从这里消失,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我拿着衣服去洗手间,刚走出卧室门口,电话响了,是一条短信,张磊发过来的,他说:“我今天要去钓鱼,你去不去?给你五分钟时间洗脸刷牙,我在外面等你,过时不候。”刚才难过掉眼泪,现在高兴也掉眼泪,《红楼梦》里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还真是真理。无论我难过还是激动都会掉眼泪,看电视也会。别人都是用理智去思考问题,而我总是很感性,其实我挺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我觉得自己变了许多,现在变得安静了,以前的我比现在决绝。大概是因为心里已经原谅了所有我曾经记恨的人,人变得宽容,心就不会那么坚硬了。

我即不用描眉毛,又不用擦粉底,唯一麻烦一点的就是用洗面奶,洗完拍点爽夫水就行了。怕他等着急了,我这些都省了,刷完牙,洗把脸就奔到楼下了。我找了一大圈也没找着,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我还是没有停止脚步,一直往小区的大门口走。远远的,我看到他正拿着牛奶和面包冲我微笑,看到这些,我舒了口气。他把早餐给我,我只想喝点牛奶,起得太早了,想吃也吃不下去,但是这东西是他买的,不吃,指不定他心里不舒服。我接过来,咬了几口,实在咽不下去,趁他不注意,我迅速把它扔到了垃圾桶。他背着那些重达二十公斤的东西走在前面,我走在他后面,他说:“去哪钓啊?”我一下愣了,他起那么早,我以为他早计划好了,谁知道到现在还没想好去哪。这不能不让我想:他去钓鱼并不是他真的很想去,只是因为他承诺要带我去玩没有实现,想叫我出去玩又不好开口,现在想通过另一种方式弥补罢了。
“你不知道,我更不知道。”我说。
他说:“要不去闸北公园吧。”
“去哪都成。”我说。我急走两步赶上他,和他并肩走,但话并不多。到公园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我们找了一大圈才找到钓鱼的方。他找了个方,坐下来开始弄他的东西,他有两个鱼杆,我让他教我,他说钓鱼不是一会半会就学会的,让我一个人玩。发了一会呆,又坐了一个小时觉得挺没意思的。他把钓到的鱼再放到水里,旁边有个家伙和他一样,但是另一个家伙就弄了一个大的网兜,把钓的鱼都放在网兜里。我问他为什么不像那个人一样,这样也好看看一中午能钓多少条,他说那个弄网兜的人俗,说自己已经达到了钓鱼的最高境界。我不再说话了,静静看着他,他眼睛看着水面,一眨都不眨的,表情安详,不知道是在专心钓鱼还是在想什么心事。我想钓鱼和画画一样需要耐心,我缺的就是这个,现在还是好多了,至少能坐上一两个小时,要是以前,我半个小时都坐不住。我看了一会,跑到小卖铺买了一包薯片和两瓶水,回来坐在他旁边嘎吱嘎吱吃起来,他说我这样会把他的鱼吓跑。我不得不站起来,走到后面的长凳上去吃,吃完躺在上面睡着了。一个电话把我叫醒了,还是那个给我考题的公司,那天回来后,我给他发了个邮件,我只说了几种方法并没有具体做,他一直打电话让我去上班,但又给不到我要求的,何况这家公司是做维护的,工资都是死的,又没有提成,我说我找到工作了,他以后就没再打电话。
张亮说二千也还可以了,我知道他想让我快点找到工作搬走,但是二千块对于一个美工来说有点太少。如果我不会做网站,做个文员啥的,这应该也不算少了,但是现在我会,我也了解行情,我干嘛要把自己当一廉价劳动力处理掉?
中午吃完饭,我仍是重复着吃饭前的事情。很多人在水边钓虾,其实我不喜欢,也有点害怕那东西,那么多条腿,我从来没摸过,也不敢摸,但实在无事可做,即没带MP3又没带本书。我让他给我弄个小的网,也去捞点虾练练胆,他说:“别玩了,有什么好玩的。”他不教我钓鱼,我自己学钓也不行,他说钓鱼的人最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一句话说得我心里很不爽。我没有先动他的东西,我只是在征求他的意见,看他这反应,我也没心情了。他和另一个钓鱼的人聊天,然后静静的钓,我在旁边完全是个多余的人。三点多的时候,又热又无聊,我决定自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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