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内外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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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车已经天黑了,看不到外面的风景,只能看火车里面的人,想不到火车上也会不对号入座。找了个没人坐的方,后来上来一个男孩坐到了我对面,紧跟着一个女孩也走到这儿停住了,她问我有没有人坐,我说没有,她就坐在了我旁边。刚坐了一会,她问对面的男孩:“等会火车开的时候是哪个方向。”那男孩并没说话,因为他带着耳机,他只是用手指了指他前面的方向,我身旁的那女孩速度的把**移到了我斜对面的位置,她坐下来自言自语的说:“坐那等会开车的时候我会头晕。”我想她大概不是因为头晕才换位置的吧,如果那个男孩坐在我这个方,她应该就不会说头晕了。
那男孩看起来很小,最多也就十七岁,但是她看上去至少要二十四岁。等她坐好后,从包里取出一双拖鞋换上,再把她又尖又细的高跟鞋放到包里。她见我的外套反穿着,只穿了两只胳膊,她也掏出自己的外套学我的样子穿上,把头靠在后面。这样只坚持了一会,她坐起来问旁边的男孩要一个耳机听,那男孩说那样不舒服,她仍坚持,说闲着没事干又睡不着。男孩没办法就给了她一只,她把头斜靠在他肩膀上,微闭着眼睛,那男孩做出呲牙咧嘴的表情,用胳膊把她的头顶开,不一会她的头又斜靠在他肩膀上。如果有得选择,我宁愿换个方,只是都坐满了,就算没坐满的,那些人也会整个人躺在座位上,一个人占三个人的方,人家睡着我也不能去叫人家,所以只能在这儿呆着。我一直斜着头看外面,其实外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到有村庄的方才能看到几盏忽明忽暗的灯光。
从厦门到景德镇那躺车,对面坐着一个男人,脏兮兮的不说,身上还有股臭味,他不是老老实的坐着,而是脱了鞋,蹲在座位上,旁边坐了两个学生,我们三个都反感的要死,不过他丝毫不在乎这些。过道的另一边坐着一对刚上来的夫妻,看岁数不小了,大概有五十多岁的样子,他们每个人都挑着一旦子东西,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快吃饭的时候,老太太从袋子里取出几个梨给周围的人吃,我们都没要,不是嫌她脏,而是因为我们都带了吃的东西。她一脸的朴实,虽然她身上也有股异味,但我并不讨厌她,相反觉得她很亲切。后来她把梨放回到袋子里,又从袋子里取出一盒碗面,大概她等着推小车买东西的人过来向他要热水吧,她把调料都放在碗里,然后盖上盖子,把碗面放在两腿之间,一直抱着它朝我们微笑,我看到周围的人也都是和蔼的回敬她微笑,并没有不屑和看不起,只有极个别的人脸上露出讽刺的表情。
我把视线转到窗外,回头去望,还能看到火车的后半部分。很多年前,还是我小的时候,我就梦见这样的情形,只知道它是条形的东西,很长很长,我坐在里面,但还能看到它的尾巴,它带我在山里穿行,这个梦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时候没坐过火车,不知道它叫火车,当我第一次去深圳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梦到的那个很长很的条形东西名叫火车。
火车正经过一个人烟稀少的方,我看到有几户人家,就坐落在铁道的旁边,用砖砌成的很简陋的小房子。现在是傍晚,屋子上方的烟筒里冒出几缕青烟,这是多么原始的生活,他们还用柴火烧饭吃。远处这样的房子依稀可见,有的甚至在船上安家,吃住都在船上,靠打鱼为生。看看他们,想想自己,让我有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觉。火车又经过一个简陋的房子,院子里站着一个老人,岁月在她脸上毫不留情的刻了几道皱纹,她的皮肤黑黑的,胳膊下夹着一些柴火,嘴里还嚼着什么东西,但脸上很安详,像与世隔绝了一样。我坐过很多次火车,但每次都没有注意到车窗外的风景。或许我早些有了这样的感触,我会珍惜身边的幸福,可我没有,所以幸福和我只打了个照面,它就消失不见了。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不尽相同,或许对那个老人来说,她此时此刻也是幸福的。

我发了条短信给网管,告诉他火车几点出发,大概几点到,他没有回。对面那个女孩一直找话跟她旁边的男孩说,大部分时间都是她自己在说,我只听到她说她们厂怎样怎样。在深圳,他们把这样的人叫做小妹,只有小妹才会到处说这说那,办公室的人是不会像她这样的。那男孩听到这些又把她的头顶了顶,不过只一会她又斜过去了,不仅这样,她还把臭脚丫子伸出来,放到我旁边,把我反感透了。我站起来,看到别的方有个空位,我就拿着我的东西走了,不过坐下来,发现这个位置仍是能看到她。别的方也没有位置,我只能坐在这里。
我这个位置的旁边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不过她看上去年龄很小,还有一个老人,不知道是她妈妈还是她婆婆。过道的另一边坐着两个像她这样的年轻妈妈,还有一个老头。那老头好像跟她们没什么关系,他们不说一句话,那老头总是盯着别人看。不知道是嫌人家孩子哭得闹心,还是想看别人给孩子喂奶。那两个女人,一人怀里抱一个孩子,自己脸上都写满了幼稚,还带一孩子,旁边也没有老公婆婆陪,也不知道她们带着孩子要去哪里。
她们好像在山里长大的,脸上虽然写满了朴实,更写满了无知。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满十八岁,城市里十八岁的孩子应该还在上学,就算二十多数的人也不会想着结婚生孩子。那两个小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哭个不停。她们把孩子抱起来,站在原不停的晃,但是那小孩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哭。她们使出各种各样的招数去逗小孩,但都无济于事。后来她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掀起自己的衣服,里面内衣都没穿,把整个**全露出来,然后硬把它放到孩子的嘴里,也不管小孩是不是真的饿了。那小孩吃几口又接着哭,这样反复几次,还是不听话,她们就打小孩**,边打还边朝周围的人笑,好像那不是一个生命而是一个玩具一样。
听人说还没学会说话的小孩,他们之间也有自己的交流方式,这是大人不能理解的。那两个小孩好像在比赛,一个赛一个的哭得厉害。或许是他们在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的反抗,但是这反抗却显得没有一点力量。那老头也是怪,这里坐的全是女人,何况对面的女人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他都一动不动,脸上一边做出不耐烦的表情,还目不转睛的看别人给孩子喂奶,也不说离开这里到别的方找个位置,就算别的方没有位置,那么在别人掀衣服的时候,你是不是应该转移下自己的目光?但是他没有,他甚至一眨都不眨眼的盯着看,这一切只能说明:老人也有不正经的。
快下火车的时候,我又给网管发了个短信,他没有回,我决定不找他了,即使我有可能睡大街。有个女人说她是某某旅行社的,在火车上拉客人,不过没有人相信她,我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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