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高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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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见面也从没联系过的唐辉突然蹦了出来,他说他想找我谈谈,我一口回绝了,谈什么呢?还有什么好谈的?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我不会再给他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
自从上次和脚印聊过,他时不时的会给我发条短信,这使我平淡的生活多了点色彩。他说:“从你的眼睛到你的心灵,我已无力前行,和你一样,我对明天的恐惧来自对今天的厌倦,笼罩我,也许天堂就在你触摸的瞬间,可是所有的快乐都在被折磨。”
他发这样的短信,我一点不觉得奇怪,因为他的文字里有很大一部分都像现在这样,不知道他是想到哪写到哪,还是文字太深奥,不过打死我也不会写出这样的文字,像诗一样朦胧不是我的风格,我的文字就像我的人一样简单。
那个头上长角的家伙,每天都十点准时睡觉,而我每天几乎都到十二点多才睡,睡得早了也睡不着。有几次,我也十点睡觉,结果十二点也睡不着,起来上了一个小时的网,折腾到一两点,白天困得要死,后来干脆十二点睡,这样一觉睡到天亮。每次脚印发短信的时候我都跟他聊会。我问他:“男人也有不安全感吗?我现在倒没什么可恐惧的了,反正是一无所有,所以也不用担心会失去什么了。”
“我也一无所有,可我还是害怕,害怕失去自我。”相对于上一条短信,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这种风格,简单、直接。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着半年换一个城市,边工作边旅行,直到遇到另一半苹果才停留。”
他说:“那我就祝福你早日找到自己另一半苹果。”
“不是找,是遇。我觉得感情是可遇不可求的。无论什么事我都不喜欢强求,我也希望你会遇到。”我纠正他。
“朝朝暮暮,不见伊人影。暮暮朝朝,总觅伊人声。唯是知已,伴以我倾心,却是倾心,宁愿成红颜。知已,红颜谁相思夜,不让相思泪洒千里之外。”他又发来一条这样的短信。我不知道这是他写的还是他抄的,因为我从来不看诗,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不喜欢。如果我认识一个整天写诗给我的男朋友,我肯定过不了一个星期就会发疯,不过我觉得这些文字很熟悉,有点似曾相似的感觉,指不定以前在哪见过。“忘了告诉你:我是诗盲。我觉得写诗的人都神经病,我就记得许志摩的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还有痞子菜的那首肉麻情诗,其它的我一句也不记得。”
“是吗?那我刚才不成了你口中的神经病了?”
“哈哈,你自己写的啊?都说写诗的人浪漫,可能我不够浪漫吧,也可能是我欣赏水平有限,总觉得诗是朦胧的,有点半遮半盖的感觉,我比较喜欢直接。有人说我是间歇性神经病,我很高兴在别人眼里我不是个正常的人。正常的人太多了,我不想做正常的大多数,我宁愿是个病态的人,我只想做一个真实的我。”
“那我直接一点,我想我是喜欢你的。我知道你会觉得很可笑,可这是真的,因为你在新浪网上对我说希望我过的快乐。我也不愿自己太正常,正常的人都很庸俗。”我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我不知道是不是一个男人说喜欢一个女人的话很容易就能说出口?但我觉得他真的是搞错了。我说希望他快乐是真心的希望他快乐,我想这不足以打动一个男人,我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可能是他误会了,所以我不能再让他继续误会下去,我说:“我没觉得好笑,只是觉得一个受过伤的人不太容易接受一个人,也不太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我希望受过伤的人、流浪的人都能过得快乐,因为我也是其中的一个。”
“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在日升月落中,静静守着心底深处的那一方落寞?守望着久远的盼望,希望有个真正爱自己的人,轻轻开启那已经开始腐烂的心门?”
“我只是希望能遇到一个真爱我的人,我也爱他的人。他说的每个承诺都会实现,他不会说爱不起,他也不会说有很多事情自己身不由已,可是现实里的人只有爱是不够的,生活里的一些人和误解会使两个人背道而驰,最终他们都不记得自己原来的样子。时间不早了,睡觉吧,晚安。”

他和头上长角的家伙完全是两种人,他感觉比较亲切,而头上长角的家伙却一丝感情都不带。虽然我们每天都在网上聊,但他经常说:“我们认识很久了吗?”“我对你很了解吗?”“难道我们不是陌生人吗?”我本不该跟一个禽兽较真,但是他每次这么说,我还是忍不住难过。有时候他也会很温柔,有时候却很冷漠,我琢磨了他好几个月了,但我仍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可被人攻击的方。从他说自己是个禽兽那天起,我就对他有了很大的兴趣。与其说我准备研究他,不如说我想变成像他那样的人,这样就永远不会被别人伤害,即使我学会了,我也不会去故意伤害别人。
刘媛说她恋爱了,她现在成了什么人事助理,其实就是混饭吃,这种工作是个人都能做。我即羡慕又嫉妒那些做管理的人,什么活都不用干,动动嘴皮子就有钞票。那些做技术的,整天像头牛一样累死累活的,钱不多不说,还总是被老板和客户气得要死。她说她的新男友一米八零,安徽人,一个细心而浪漫的双鱼座大男孩。她说他对她很好,知道她过得不错,我也放心了。刘娟也来了喜讯,说她现在正和一个油田的男孩约会。这个季节好像是恋爱的高发期,就连脚印也不例外,他似乎也在寻找目标,而我算是他目标其中的一个吧,因为他的短信越来越趋向暧昧了。有一天晚上收到他的短信,他说:“多年以来总是感觉匆匆忙忙,想法太多,希望太少,岁月反复无常。过去太遥远,未来太迷茫。时间在那梦里躲藏。失眠的恐慌,奔跑的欢畅,在麻醉的迷幻里徜徉。那些来去匆匆的姑娘,带我走进快乐梦乡,却使我愈来愈习惯对漂亮的眼睛撒谎。爱恨纠缠,世事无常,不再理会尘世忧伤,抛开一切走进天堂。”他每发一条像诗一样的短信,我就觉得很熟悉,这个果然是许巍的《天堂》。
“许巍的《天堂》吧。我觉得你有时候会用词汇去装饰句子,我就不会,我的话像白开水一样。”
“也不会啊,像你那样显得更加真实,我们本来就是不作家,像我这样,有时候反倒给人一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我现在也在听歌,许巍的,听着听着觉得有点缺氧。”
“缺氧?头痛了?我这没有音响,搬家怕麻烦,只有一个耳机,突然想去电影院看电影,还是圣诞节的时候去的。”
“是缺氧啊,从认识你开始就缺氧,谁叫你叫氧气呢。有机会的话我再陪你去看吧。”
“看来我的确很笨,我现在是刺猬呢,靠近我的人就会遍体鳞伤。”很早以前我就把自己的网名改成刺猬了,我觉得这个名字正好适合我,刺猬身上的刺不是用来行凶攻击对方的,而是为了自卫。不靠近我的人是不会受伤的,靠近我的人就不敢保证我身上的刺不会伤到他,即使我不想,但总会有失误。
“我不介意身上心上多几道伤痕,只要我认为值得。我宁愿自己现在受伤,也不愿自己将来后悔。宁愿自己永远都在为伤而痛,也不愿自己永远为遗憾而感叹。我是个很奇怪的人,我能在工作上保持应有的理智,在生活上却一直很感性。因为我总觉得,生活如果也像工作一样,事事都要权衡利蔽,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看来我们认识的日期错了,就算有交汇的可能,也注定是场玩笑,尽管我们都不想。这是我的感觉,我想一定没错的,因为女人的直觉很灵,我一直相信我的直觉。”
“我不预言生活,我只体会生活。如果注定只是短暂的交汇,我至少还能安慰自己:我曾经为了氧气痴迷过,我曾为了氧气快乐过。短暂,却真实。”
“没那么夸张吧,不知道以后我还会不会再为爱疯狂了。我也不预言,但是我会受它影响,生活里不好的预感会让我变得神经质。”
“那我只能说你确实像个女孩子,因为男人是不会神经质的。夜深了,睡吧。晚安,爱感伤的、人人都离不开的氧气。”
我不知道他的话有多少可信度,我只知道跟他是不太可能,不是不可能在一起,就连交汇的可能都没有。就像猪八戒和东施一样,根本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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