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正是与表少爷最相熟的公子哥白青云，这个纨绔子弟，算是表少爷生前胡朋狗友中较忠厚的一个，不像其他人一样经常坑他，酒色财气中，偏好一个色，所以对天下才子，富家公子的心仪偶像——云小姐颇有研究。所以有此一问。
林斐见碰到了行家，又见白青云与自己拍肩膀，就顺手楼过白青云神秘地说：
“兄弟有说不知，其实云小姐共有五个丫鬟，经常陪在左右的是琴棋书画四位，而眼前看到的这位，正是她最爱的一个，知道吗，连小姐的肚兜也只交给这丫鬟一个人洗，从不许那四个染指。疼爱程度可见一斑吧？这是个秘密，千万别泄露出去，否则，云小姐生了气，把这妮子要了回去，怕你们永远都没有今日的眼福了，改日，我做东，让她把那四个丫鬟请来，给哥几个引见一下……，云小姐刚把她最得意的丫鬟借给我，才两日，就有些思念，毕竟陪伴惯了嘛……，说是近日就要来看这丫鬟……”。
“真的假的？”白青云身后有人问。
“别插嘴！听常少说完！”白青云深信不疑：“快说这丫鬟到底叫什么？”
林斐故做神秘地只趴了白青云一个人的耳朵，小声地说道：
“这个丫鬟叫‘侍寝’……”
说完，林斐转身而去。忽悠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好名字，侍寝——这名字太诱惑，太香艳，太神秘！我他妈太有才了——！
几个纨绔子弟从白青云的嘴里抠出了小小的新名字后，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我看是这小子是吹牛……”
“妈的，要是真的，我在得楼月连请他八天；要是假的，我打折他的双腿！”好赌的马大少带着十足的醋意说道。
“我瞧是真的，你没看见吗？眼前的小丫鬟，鼻子、眼睛、耳朵、嘴，一点缺彩儿的地方都没有，只是那双小手略显粗糙，那一定是伺候云小姐时，经常沾水才这样的……”
——这小子观察仔细，分析得丝丝入扣。于是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被最好色的白青云总结了出来，这小子欣赏和称赞美女的语言堪称一绝，完全可以纳入大英百科全书。
他咽了一大口口水后，是这么说的：
“这妮子，去掉**儿没疤瘌！”——绝对流氓经典语录。
“与你家娘子可有一比？”马大少调侃了白青云一句。
“和这小妮子比，我娘子是‘去掉疤瘌没**儿’！”这小子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色心，于是色中恶鬼们一阵浪笑……。
林斐听着他们的谈论，头也不回，嘴角微微一笑：一群骚包儿！这只是几个丫鬟，你们还没看到云小姐的美貌，你们的娘子要是和她再一比，岂不成了‘去掉疤瘌全（是）**儿？
日你先人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和你们这些鸟嘴学的，都他妈跟**儿干上了。呸，呸，！呸！小心烂嘴丫子……。林斐回到椅子上，很很地吐了几口吐沫。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林斐表面上与大家闲聊，心里却焦急等待着：
难道这云小姐无意我的百家姓？光靠小小这个假丫鬟一个人，我的生意可撑不了多久。对了回去得买些牛奶给我的妹子泡泡手……
他正想着，一辆马车停在了得月楼楼下的人群外，林斐见了心中大喜，我爹经常咋说来着？——这就“妥”啊！
来的正是云小姐的马车，一匹强悍的矮马通体雪白，单驾着一辆枣木马车。载人的车厢由匠人用青竹编就，前后开口，两侧有窗。前口帘子的图案绣的是孔雀开屏，取意出入平安；后口帘子绣的是后羿射日，嫦娥奔月的故事，取意归心似箭。半人高的木车轱辘上面包着一圈轮缘护铁，钉着铮亮的铜钉。
有贩马的商人对同来的皮货商人赞了一句这驾车的马：“兄弟，这就是日前我给你讲过的西域矮脚马，虽身形不是背高八尺，头尾丈二，却极富耐力，是真正的战马，乃是塞外的‘乌追‘与中原的黄膘马的混血，这家小姐的马车用这等好马驾辕，通体又是雪白，更是此中极品。看来这小姐的身家非富即贵……”
林斐不懂这些，还以为云小姐马车上拴的是一头白骡子呢。他号准了云小姐的脉，拿出不屑一顾的样子，“切”了一句：
“人不错，马寒碜了些。”
云小姐在车里看了一眼林斐挂在回廊上的画，拉拉车厢里的红绳，车厢顶上的一串铜龄响了三声……
后面车厢里的侍琴对身旁的三个丫鬟说到：“小姐让我们先下去，她不想下车了，想是那狗屁表少爷把小姐的画裱的如此不堪，惹小姐生气了。哼！下去吧，别忘了小姐交代的事情！”
车夫先下来，取了车上的朱漆雕花下马凳，稳稳地放在车尾，随着四双红、白、紫、绿的漂亮绣鞋轻踏而过，几个丫鬟便站在了车下。
得月楼上和楼下的自诩风雅的公子哥们，见香车上下来的四个丫鬟，已经是瞠目结舌了，方才善于观察的那位“淫兄”，绝不是个呆若木鸡之辈。那车夫收起“朱漆雕花下马凳”时，他细看了一眼：只见下马凳上经过四个丫鬟的踩踏后，留下片片足迹，那足迹看起来是你一脚，我一脚的随便踩踏，可印记却是一朵盛开的莲花！
“看那……！”他欲言又止……，几乎窒息。琴棋书画，四丫鬟，我得其一，此生足矣——！于是拨开人群，狂奔郊野，直弄个“滴滴香浓，意犹未尽”。
四个丫鬟莲步袅袅，款款来到得月楼的回廊前，一同扬起小脸去看林飞挂在上面的画。四张小脸一如牡丹怒放，二如海棠秋雨，三如芍药含羞，四如幽兰吐蕊。看得楼上的年轻才子们，有性情内敛的竟侧目不敢久视，纷纷轻摇折扇掩饰自己的轻佻。
那在炉火前用力拉风匣的瘦犊子佟擎山，光顾着看这四个小丫鬟了，手握着风匣的把手，呆呆地坐在地上，嘴角淌着哈喇子……
林斐一看，煮饺子皮的炉火就要熄灭，上前踢了一脚佟擎山：“用力拉！先立业后成家，努力赚银子，这样的妮子我一起给你娶回两个来，没出息……！”
这时，丫鬟侍琴跑到小小面前，拉着她的手和她说起了悄悄话儿，这动作恰好验证了林斐刚才吹过的“水牛B”。白青云等人一看，这四个丫鬟身上穿的衣服与小小的都是同一款式，已经对林斐五体投地：从今往后得好好巴结一下这小子……
“常公子，请过来……”仍站在回廊前的三个丫鬟中的一个，面带怒意。叫他的正是云小姐最喜欢的丫鬟侍棋，她见林斐把小姐的画裱得随随便便心中有气，便向他发难。
“我家小姐送你画卷，是为了助你浪子回头的，你把小姐的画裱成这样，根本不配收藏这画，待会儿，让车夫收了你的画，哼！”
“是侍棋姑娘吧？你误会了，我要除去败家子的恶名，首先就要从节俭开始，俗话说，从那儿跌倒，就从那儿爬起。我这节俭的习惯就要从裱你家小姐的画开始。喜欢一幅画，不是喜欢在嘴上，而是喜欢在心里，你说，对吗？”
侍琴听他说的有理，稍稍去了些火气，见林斐第一次见面就能认出她是侍棋，很是奇怪，问道：“你怎么断定我就是侍棋？”
林斐盯着她的大眼睛，装模作样地掐了手指，道：
“文曲星托梦，我能掐会算……”
“不老实！你非僧非道，一个……，一个……。怎么会有如此能耐？看我收了你的画！”
——她想说，你一个败家子，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妈的，这小妮子还不信邪。林斐忙道：“慢，姑娘要是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侍棋听了。回过头，认起真来：“今天，你要是无法证实你能掐会算，我不但要收了你的画，还要揪你见官，告你胡言乱语，品行不端。砸了你浪子回头的牌子！”
林斐看了一眼她气鼓鼓的小胸脯，当时晕了：当真是饭可以乱吃，可话绝不能乱说啊。我他妈得罪你了？你个死妮子！不过是开个玩笑嘛……
能掐会算——你当我是老道啊？这“掐”我是一定会，还得看“掐”什么。会算？我他妈连捣蒜都不会。林斐开始后悔自己的轻佻，这小妮子人小鬼大，摆不平她，我今天要栽呀！真是“没事就装，早晚受伤”。不听老人眼吃亏在眼前，这水牛B吹的，吹他妈牛腿上了……
***************************************************************************************
二更了我要票票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