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想和你谈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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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格啊,昨晚不回来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嘛,打你的电话总打不通,你这样怎么行呢?你一个人在外面出点什么事情我怎么向你妈妈交代呀?”李立君责怪地说,语气柔和而关切。
“妈,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方格只能道歉,觉得自己这么做确实有些过分。
“没事就好,记住下次别再这样啦,嗯,晚上有空到家里里吃饭吗?”李立君道。
李立君和程若梅跟方格说话的时候,总是跟方格说家里家里,每当这时,方格心里就会有一种错位。
现在,家的概念让他很是恍惚和陌生,周晴在的时候,方格没什么家的概念,每一个地方都亲切而美好,哪怕是郊区的一条小路,也会让他们流连忘返,感觉走到哪里都是家。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跟他说**理想过几年就会实现方格都会相信。
南方那个小镇的家和周晴的家都是他们的家,清晰而具体,非洲小镇上的那个小家是他们正在搭的一个温暖的小家,他们就像两只刚会飞的鸟,在春天里,用爱情和梦想,一根树枝一根树枝地把一个爱的小窝搭好的时候,突然一阵狂风,所有的梦想与期待,突然之间就没有了,玫瑰色的春天一下子就变成了黑色的深渊。
那之后,家这个概念突然就没有,方格成了这个城市的夜色中仓皇而孤单的幽灵,总是在深夜张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打量着别人家的灯火。
甚至,连那个南方小镇上的家方格都有些模糊了。
而周晴的家,让方格迷恋的也只是哪里留存的周晴的气息,和一些与周晴相关的记忆,这些记忆方格必须借着李立君和程若梅的参与来完成,还有的就是因周晴而生的对她妈妈的责任。
可是,当李立君和程若梅有意无意地让家里周晴的气息越来越淡的时候,方格也就越来越不想回到哪里去了,他宁愿把自己关在非洲小镇自己和周晴的家里。
“妈,这三天我都有点事,恐怕不能去看你了,5号晚上我过去看你,好吗?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方格说。
“好吧,你自己多注意,有什么事情要给我打电话,唉----”李立君叹了口气,挂上了电话。最近,李立君跟方格说话的时候,叹气似乎越来越多了。
回到包间,方格兴致全无,冷眼旁观地看着他们谈笑,直到饭局结束。
出了酒店大门,方格本来想让纪如眉拉着自己和欢欢、李红颜一起去魔鬼公社去取自己的吉普,刚动念头,突然想起早上自己已经否认了昨晚在魔鬼酒吧,这一去不是一切都露馅了?
“坏了,这个李红颜搞不好昨晚也在,现在这些女孩子都鬼精鬼精的,即使现在不去魔鬼公社取车,以后会不会认出我的车来呢?到时她们要是认出我的车,我该怎么把早上的谎给圆了?”方格心里念头一闪,很后悔早上对欢欢说了慌,现在方格已经在想着下一个谎言了,谎言有时候就像一个没完没了的潘多拉的盒子,一旦开始,更多的谎言就会没完没了地冒出来。
方格很郁闷,他不喜欢说谎,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需要说谎的。
方格让纪如眉单独走,迫不得已,自己和欢欢、李红颜打了一辆出租车,回了非洲小镇。
“呜----”进了门,希拉里一看方格身后跟着又一个陌生人,嗓子里的声音又开始回旋低吼了起来,一看方格狠狠地盯着自己,嗓子里的吼声又被憋了回去,最后变成了呜呜声。
“欢欢,你就是被这黄狗咬的吧?”李红颜一进门就警惕地躲在欢欢的身后,惊慌地说。
“嗯,别怕,我哥哥在,她不会再咬你了。”欢欢说着,眼睛直视着希拉里,又说:“拉拉,是不是呀,我哥哥在这里,你没那么大胆子了吧?”
希拉里在客厅晃了一圈,慢慢走到正抬头看天花板的奥巴马身边,很不甘心地坐了下来。
“这是你自己买的房子呀?年纪不大还能买得起房子,看来你混得不错。我明年也要买一个自己的房子,跟爸妈在一起住太不方便了。”李红颜一看希拉里老老实实地坐下之后,胆子开始大了起来,在厨房餐厅溜了一圈,老气横秋地问方格。
“嗯。”方格淡淡地应了一下,就找出狗粮,准备喂狗。
“这是你的卧室啊?不错啊,那女的长得挺漂亮啊?你女朋友?咦,你这房子里怎么一股味呀?”在方格喂狗的时候,从方格的卧室传出了李红颜的声音。
听到李红颜的话,方格猛然回头,看见欢欢站在方格卧室的门口,不好意思地看着方格笑了一下。

“放下!出来!”方格突然一下子冲到卧室门口,对着房间里的李红颜大声吼了起来。
方格这个意外而突兀的举动,把欢欢吓了一跳,房间里的李红颜更是一下子楞在了哪里,不知如何是好。
“红颜,赶紧出来。”欢欢似乎回过神来,跑进去把李红颜拉出来,有些委屈而失望地看了方格一眼,就进了她自己的那个房间,进门之后,就把房门关上了。
看到欢欢关上房门,方格手上还沾着狗粮,站在卧室门口,一脸的茫然失措,他也呆了。
方格对自己的举动很是错愕,他也没想到自己怎么能此次粗暴地对待一个没什么恶意的女孩子,而且是第一次到家里来的欢欢的同学。
方格在卫生间反反复复地洗着手,心里突然对自己生出许多厌恶,这种不近人情的神经质的方格让他很陌生,这不是方格为人处世的原则。
记忆中的方格是单纯阳光的,几年前,他还是一个每天兴冲冲地上班的大男孩,无论见到谁,都先微笑问好,待人温和而善良,总是喜欢和同事谈论梦想,喝酒的时候总是喜欢兴高采烈的回忆着大学的时光,跟在场的人讲述着他经历过的每一个让他兴奋而美好的细节,哪怕别人一直在打呵欠,他也停不下来,那时,他的内心充满了梦想和**,即使被人嘲笑单纯而不懂世事,他也毫不介意。
“我这是怎么啦?”方格第一次在内心质疑并厌恶自己起来。
非洲小镇的这个家是他心灵的无人打扰的居所,他本来是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的。几年来,他很少让外人来,即使是纪如眉,也从来没有来过,只有李立君和程若梅偶尔因为有事来一趟,这还是因为方格的生活和李立君、程若梅交差太多的缘故。
今天早晨,当欢欢说要住在这里的时候,方格没有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欢欢去别的地方住,只是,他心里一直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也许只是觉得自己守护多年的一块纯净透明的天空,突然就飘进来一朵云,就开始紧张而错愕了。
但这朵云,其实也是方格熟悉的,只是很久没看到了,有些陌生而已,现在她轻轻地飘进来了,自然而然地占据着他守护已久的一片天空,他迷茫而恍惚地地打量着她,悄悄在心里把自己看守的那片纯净的天空挪到了自己卧室。
这片神圣而纯净的天空是不可侵犯的,他卧室里的一切,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方格洗完手走出卫生间的时候,脚步稍微停了一下,欢欢的房间很安静,似乎没有说话的声音。在门口呆了一下,方格还是觉得自己的手没擦干净,于是又返回卫生间擦了好一会,然后拿上包,轻轻带上门,出了楼道。
外面的雪早就停了,似乎有一丝太阳从云层里射了出来,方格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了下去。
他打车来到魔鬼酒吧,取了自己的吉普,一个人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开着.
他突然不知道该到哪里去,他心里模糊地感觉到只有一个地方自己是应该去的,也只有哪里,他才会最快乐最迷醉,三年来,每一年立春前后的几天,他最向往的,就是去这里----中华神州酒店的516房间。
方格的吉普车在街上开着开着,就开始往这个城市西郊的方向走去,在一个亮着红灯的十字路口,方格心里突然又莫名其妙地涌起一阵躁动,又等了一会,绿灯还没亮,方格突然掉转车头,拐上了另外一条路,往纪如眉家的方向走去。
他他突然非常想找一个人聊聊天,哪怕随便谈点什么。
到了纪如眉的住处,方格停好车,低着头就往纪如眉所住的单元门口走,伸手要按门铃的时候,发现单元门是开着的,于是直接进去,上到纪如眉家的门口,正想敲门时,突然就听到门里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
我想和你谈谈雪,谈谈冬天,和爱情
总是在冬天,总是在咖啡厅
总是在靠窗的位置
雪落下来,打在窗子上
像手中的硬币落进星座筒里
当的一声,就会有纸团滚出
你好奇而担心地看着我
似乎在害怕纸团上的命运过早摊开
我们同时看看窗外说,雪挺大的
你总问你脸上长没长皱纹
我总说没有,你就放心地笑了
窗外雪花飞舞,我们内心安宁
远处的窗户越来越低,低得如家乡的屋檐
熟悉而又苍茫
----何不干《我想和你谈谈雪》
ps:祝女同胞们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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