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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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谷闻淄望着她温柔地说:“没关系的,这只是暂时的。因为你身上被下有怪毒,所以才会这样的。等毒解了,自然就会恢复原来的容貌。”
青亭看着他温柔的神情,反倒露出非常诡异的表情瞅着他,嘴角越咧越大,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她大笑着将水盆拿进房里。
三谷闻淄愕然,然后立刻大惊:“不好,你的毒又发作了。来人啊,立即叫苏神医过来。”
待他转身看清青亭在做什么时,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
青亭竟然用毛巾将她的头和水盆密密实实地盖严,一丝缝隙都不留。
三谷闻淄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下毛巾暴喝道:“你疯了吗?你知道不知道这样会让自己窒息的?我不管你是中毒发疯了也好,还是想自杀也好,你的命是属于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死掉!”
青亭横了他一眼,一把抢过毛巾好没气地说:“谁要死啦,你才要死了呢。不要这么无聊的乱发脾气行不行?不懂装懂。乖乖地坐在旁边看,要是觉得这房里不够凉快,不够宽敞就自己找地方呆去。反正你那么多老婆,她们都巴不得你去呢,你爱去哪房就去哪房,只要别在这儿烦我。”
三谷闻淄吃惊地看着她,青亭居然敢这样和他讲话?
他并不知道,青亭已经下决心不再用任何巧情心思在他身上——也就是说她不再屑于揣摩他的心思了,她要用最擅长的暴力使他屈服。
过去的她一向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人亏她一寸,她还他十尺。谁和她结下了老鼠冤,她非送他大象仇。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一脚就将原用来说服自己的那套“忍忍忍,忍到出头之日再报仇”理论给踢到南极去玩企鹅了。反正自己本非善类,何必要装羊?扮了这么久的小女人,瞧瞧都得到了什么?下毒,暗杀,破相,被针扎……
林林总总,加起来就是一句:亏大了。
三谷闻淄心里感觉怪怪的。
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还藐视他的权威与威严,挑战他的耐心底限。
但是奇异地,他并没有生气的感觉。
反倒觉得这样的青亭好可爱,好迷人。
比之在花园里见到她的惊艳、次次让他拍案叫绝的机警绝伦、将他戏弄得哭笑不得的语出惊人……都要迷人。
她就好像一块神秘的藏宝地,初次是被肤浅的外表所吸引,越深入挖掘她的个性,就越让他惊叹。
像现在,她的脸因为中毒而变得狰狞恐怖,在别人眼中或许是如厉鬼般避之不及,而在他的眼中,却好像比之前的美丽玉颜更吸引他。
青亭看着三谷闻淄的眼神,忽然打了个冷颤。
他的眼神好奇怪,看得自己毛毛的。
不过……
她满腹狐疑:“如果我没有看错,他眼中闪着的,应该和拜倒在我高跟鞋下的奴隶们一样的眼神——充满着爱慕、迷恋。他有毛病啊?以前我有着花容月貌,还对他百般讨好、千般依顺,他都没有出现过这种眼神呢。如果不是假装的,难道说他真的爱上我了?可是没有道理啊?顶着这么恶心的一张脸,我自己看着都被吓一跳,再看一眼都想吐,他怎么会喜欢?除非他真是天生异禀,不喜欢美人喜欢丑八怪。也不对,如果喜欢丑八怪,怎么会到处打野食乱采蜜,还把吃不完采不尽的给带回来?带回来的可个个都是万中挑一的美女呢。”
想到这里,她忽地勾起嘴角:“干脆让我试试他吧。看看他这次玩什么把戏!”
摸摸自己那灰不溜丢又暗绿暗绿好像树皮般干涩隆起的鬼脸,她抛着媚眼娇滴滴地叫着:“夫君啊,妾身有一事相求。”
三谷闻淄发现自己实在摸不准站在自个儿面前的这个小女人的心思。
一会儿嫌他碍她的眼,凶巴巴地喝斥他,令他滚得越远越好;一会儿又柔情似水,娇娇柔柔地向他示好,极大地满足了他男性的自尊。
不是将他捧上天堂,就是将他打入地狱。
他的心情完全已随着她的脸色和态度变化而变化,连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被这小女人给下了什么**药,被她这么**都不会生气,反倒会因她高兴的笑颜而开心,但若是她拉下脸来不理他,他只会焦急地围着她团团转。
“为什么不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呢?我一向是以能够冷静地控制自己,不让别人看出并影响我的心情的啊!”三谷闻淄百思不得其解。
看到青亭娇滴滴地看着他,他不知不觉中就说出了口:“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青亭暗笑,“哇,不会吧,这么好操纵?那好,不用白不用。”
她巧笑嫣息地说:“我……”
刚说了一个字,就有人在门外急匆匆地说:“主子,有紧急飞鸽传书到。”
三谷闻淄立刻说:“知道了。”
青亭气得快冒烟了,她也不再装出娇柔的假像,急急地拉住他的衣袖说:“我的要求很简单:一条是我要奶妈,二条是我要你立刻向大家宣布,从现在起这个家由我住主。”
三谷闻淄先是横起眉,从眼睛里迅速闪过一丝厌恶。但他转念一想,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现在的青亭仿佛并不是那种贪心之人,再者现在他也有要紧事要处理,就由她去吧。看看她想干些什么事。说不定又是会带给自己惊喜?
“好!”三谷闻淄勾起青亭就飞出了房间,沿路命令遇到的仆人通知所有家人都到大厅集合。
青亭终于见到了三谷闻淄其他的老婆们。
果然是环肥燕瘦,沉鱼落雁,羞花闭月,真是各有特色。
她们姗姗来到后,看到青亭的那张鬼脸,都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就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青亭冷笑着想:“你们以为我中毒已深快要死了吧?而且还在死之前变成了丑八怪?那么笑吧笑吧,快趁现在还有机会笑,就痛痛快快地笑吧。因为你们马上就要笑不出来了。”
果然,在三谷闻淄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上次我不是说过,十八房少夫人因产下继承人,故被我扶为正室么?现在我再说一次,十八房少夫人已被扶为正室,所以家中的一切大小事务都由她处理。我如果不在家,所有事情都将她作主。”后,老夫人气得脸都发了青。而除了病怏怏的原正室没有露出什么难看的表情外,其他几乎所有的妻妾们脸色都变得恐怖,几乎比青亭现在的脸都像夜叉呢。

青亭在心中得意地大笑:“哈哈哈哈,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等着吧,凡是送过我见面礼的人,我都会还份大礼回去的。”
糟,忘了逼问三谷闻淄了。算了,这不是最重要的,现在首要做的事就是……
青亭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三谷闻淄丢下炸弹给众人后,就匆匆离去了。
青亭环视四周,看到周围的人还没从这个消息里清醒过来,便立刻移动到老夫人的身边奉上一杯茶:“婆婆,青亭年少不更事,日后还请婆婆多多指教才是。”
老夫人木然地正准备接过茶,忽然反应过来,一言不发地一摆手,将青亭手上的茶打翻在地。
青亭也不动气,再次奉上一杯茶:“婆婆,若青亭做错了什么,还望您多多包涵。”
老夫人脸色铁青,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又抬手将青亭奉上的茶给打翻。
青亭脸上的微笑纹丝未动,又奉上一杯茶:“婆婆若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请说出来。如果是青亭惹得婆婆不高兴,也要请婆婆说出来,青亭才好改正啊。”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再次用力一掀。
但这次打翻的茶泼到了青亭。
滚烫的水立刻将青亭的手上烫出了红痕。
其他妻妾冷眼旁观,还有几个轻轻地笑了起来。
青亭咬着牙一声不吭,令人速速拿来新茶。
老夫人和她对视了好一会后,终于拿起了茶,轻啜了一口。
青亭满意地笑道:“谢谢婆婆,青亭定会努力学习处理家中事务的。”
转身拿起一杯茶奉给病怏怏的正室,再甜蜜蜜地叫声:“姐姐,请喝妹妹的这杯茶吧。”
正室不可置疑地看着她,忽然她轻轻地勾起了嘴角给了青亭一个笑容,并接过茶来一口饮尽。
也不知有多久,没有人对着她如此友善地甜蜜微笑,没有人如此亲亲热热地叫声“姐姐”了。
想当初,她嫁给三谷闻淄就只是为了双方家族利益的结合而找的一个借口罢了,三谷闻淄对她并无多少情感。在新婚之夜,他揭开她的盖头发现她并不美丽的容貌之后,就再也不曾跨入她的房门。没多久她就感染了怪病,三谷闻淄就更是对她不闻不问了。
长年生病,卧床已久,显得她苍老枯竭。与其他或美艳、或娇媚、或清甜的妻妾相比之下更是黯然失色。
虽说是正室,却在家里无任何地位。
自己的亲妹妹在紧接自己嫁进来不到一年就紧巴巴地进了门,成了虽无正室之名,却有正室之实的大房——正室本就是大房,妹妹进门后应称二房,算小妻。但因是亲姐妹,又是自己家族里害怕自己短命死去,又嫌自己相貌平庸,身子骨差抓不住夫君的心,而特地将妹子嫁过来好继续维持双方的利益关系,所以妹妹也算是正室,但她到底是亲姐姐,又早进门,所以被称做大房。
而妹妹也不负家族期望,精明干练,处事圆滑,虽然没有得到过夫君的特别宠爱,却也在这个家里立住了脚。
本来二人就不是一母所出,姐妹间的感情非常淡薄。加上妹妹对于这个不能帮助她在这个家里争势的姐姐非常的看不起,根本就不曾关心过她。
老夫人见她既抓不住夫君的心,身子染病又无法产下后代,自然不会对她有太好的脸色。
还好其他妻妾一来顾忌她正室的身份(虽然有名无实),二来看她病怏怏的,随时会被阎罗王的小鬼给勾了去,倒也没有人去烦过她。
眼瞅着三谷闻淄宣布了二次青亭身为正室的决定,还再次强调青亭是当家主母,可以对家中所有事务作主,以此稳固青亭的地位,她的心中说没有感觉是骗人的。
淡淡的遗憾啊,无关男女情感,仅仅只是因为羡慕罢了。
羡慕青亭可以得到一个男子如此的呵护,虽然不知道这种呵护可以持续多久,因为三谷闻淄是如此的多情,而青亭又因中毒而容貌全毁。但以她此时的容颜却可以得到他全身心的爱护,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虽然不明白青亭凭什么得到他的注意,但在看到青亭向老夫人奉茶的经过后,正室不禁有些明白了,如此能够忍辱负重的的女子想必其内心定是贤淑兼重,聪慧非凡。虽然没有美丽的容貌,但肤浅的皮相又怎能敌得过内在的光芒!
没想到青亭在敬完老夫人茶后,竟然会向自己奉茶,而且对着她发自内心的微笑,及友善甜蜜的一声“姐姐”。
这一个微笑,这一声姐姐,令正室早已心如死水的心变得温柔起来。
受这股感动驱使,她接过茶一饮而尽,同时在心中将青亭划为了自己人。
青亭可不知道了正室心中这一系列的想法,若是她有读书术,非要笑死不可!
贤淑兼重?那是什么东西?聪慧非凡嘛倒是真的,在这种时代,会有哪个女人像她这样饱读诗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能精通经营之道?
青亭达到目的后,清清嗓子,新官上任三把火嘛,现在就开始宣布她的颁发的第一道命令:“从现在开始,除了正室、老夫人和我外,所有房的月度减少一半。”
“什么?”众妻妾惊愕得大叫:“有没有搞错?为什么要减少月度?”
青亭坐在椅上玩世不恭地跷着二郎腿:“不为什么,只要你们记住,这个家从今天开始是我作主,我所有的决定不需要向你们其中的任何人报告。知道了吗?”
妻妾们寒若秋蝉:此刻的青亭虽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她所散发出的气势居然和三谷闻淄一模一样?
青亭将目光逐个从她们脸上扫过,再偷偷望一眼坐在旁边的老夫人后,她暗暗地勾起了嘴角:“原来,是她们被**术迷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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